第71章
  萧灵鹤吩咐老何上车取刀。
  老何拿了一把短刀来,沿着墓碑往前割草,将碑前割出了一大片空地,才好腾地方给公主与驸马祭拜。
  看着草色萋萋,萧灵鹤回眸对身旁的男子道:“靖宁侯夫人的陵墓,难道靖宁侯府也不来派人照看吗,哪怕是每年扫一扫,也很难荒成这般。”
  谢寒商澹然:“怪不了别人,他们唯一的亲人便是我。”
  连他,也已经有四年不曾回来。
  萧灵鹤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嘲弄。
  她以前也听说过,靖宁侯自从续弦有了新夫人后,早已将原配忘得一干二净。
  他如此凉薄,说不定早在侯夫人殒身之前,便已经结了新欢。
  大雍律法,元配身亡,夫当服丧一年,续弦当在一年以后。
  这位靖宁侯,真是急不可待。
  由此也能看出,谢寒商在侯府时并不好过。
  “商商,你不回来,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们吗?”
  九原战败,他没有保住武职,也没有保住靖宁侯府世子位,他像个被放弃的游魂。
  她不敢想他那时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他。
  萧灵鹤握住他的手腕,对他道:“不是你的错。”
  谢寒商缓慢摇头。
  萧灵鹤心尖漫过一丝疼。
  将贡品摆上,两人分别上了一炷香。
  萧灵鹤在心中默默地道:“婆母,长兄,原谅我此刻才来与你们相见,寒商一生,太过孤苦,我是他的妻子,总是不想他继续自苦下去,余生我愿与他朝暮为伴,化解他心中沉疴,令他余生,光明、顺遂。求婆母与长兄护佑,无论他做任何决定,都保佑着他,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前路无忧。”
  心中念完祷告。
  念完后,她睁开阖上的眼眸。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神神叨叨的嘀咕声。
  “大哥,我带长嫂来看你了。你就放心去吧,嫂子交给我。我在此立誓,会好好照顾大嫂,还有你们的遗孤,我也会视如己出。如若背誓,万箭穿心。”
  萧灵鹤:“???”
  她震惊地一扭脸,看向身旁正色祈祷的男人。
  他磕了一个头,为母兄烧尽最后一片黄纸。
  谢寒商向她膝行一步,跪在她的身侧,一臂托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肚子。
  萧灵鹤根本没反应过来,肚子被他摸了摸,好像里头有个孩子一样。
  她震惊得哑口说不了话。
  他轻声道:“嫂嫂,你莫担忧。我既应许兼祧两房,这个孩子,我定让他认我为父,不会令他如我与大哥那般自幼失怙。”
  萧灵鹤:“???”
  【作者有话说】
  瑞仙:没说啊,怎么还有伦理剧情?[捂脸偷看]
  第51章 小叔子文学(2)
  ◎嫂嫂是如何怀上自己小叔子的孩子的?◎
  萧灵鹤一脸茫然。
  被他揉着肚子,有发烫的感觉,她一低头,见谢寒商呵护备至地护着她的肚子,那一刻她简直有戳死他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姓谢的你别这么疯,本宫害怕!
  以往陪他演戏,不过是转变个身份,和他玩点家家酒的游戏,可从没有上过这种重量级道具啊!
  她空空如也的肚子,去上哪儿给他变一个孩子出来?
  更不提,这孩子据说还是大伯哥……
  当着人家的坟头,她真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就连心里想想也不行。
  罪过啊罪过,造孽啊造孽。
  萧灵鹤吞声隐忍,踯躅着把他摸自己肚子的爪子推开。
  他呢,锲而不舍,被拒绝了又上前摸,摸得充满慈爱,就好像他是那个慈父,边摸边说:“嫂嫂,大哥仁义通达,并非迂腐刻板之人,嫂嫂如今失了先夫,万贯家财难免被吃绝户的有心之人觊觎,我身为谢家次子,理应担起重责。嫂嫂不必害怕,大哥如知晓了,九泉之下也必然会应允的。”
  本宫看,大哥不会应允,大哥非但不会应允,大哥还会跳起来打爆你的坏头。
  比说城阳公主,就连正在割草的城阳公主的长随老何,也听得两耳高悬,老脸臊红。
  驸马是有病,但也没人说,他病得不轻啊!
  萧灵鹤将他的爪子又一回推掉。
  “你给我老实些,别动手动脚。”
  一声命令,谢寒商终于不甘不愿地住了手,没再摸那个“孩子”。
  萧灵鹤双掌合十,心里道了一声罪过。
  “婆母,您的儿子他从阁楼摔下去之后,把脑袋摔坏了,他现在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您休信他。求您保佑保佑您的儿子吧,让他早点儿痊愈。孙子的事儿,您别高兴得太早,但也别不高兴,就这样。”
  她在心里默默念完,行了一礼,起身拉扯谢寒商:“回家。”
  谢寒商被她拽着手,一步步往长草外头走,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坟茔。
  上了马车,萧灵鹤才将将坐稳,神金自己就主动地把她薅过去,将她臀下一托,放她侧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正要抵抗。
  听到他说:“车里颠簸。”
  萧灵鹤被关照着的心冒出一丝甜蜜。
  正甜着。
  他又说:“当心孩子。”
  “……”
  萧灵鹤气得一拳邦一声砸在他健硕的胸肌。
  谢寒商的臂膀坚实牢固,拉得开九力射马弓,搂她时轻而易举,环绕她腰身,只一掌便足以将她桎梏,至于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
  他又开始摸她的肚子。
  萧灵鹤头晕,摸了摸自己的发昏的脑袋,知是挣扎不过、逃脱不了,认了命:“别揉了。”
  谢寒商停了手,但魔爪仍搁置她腹前,脸上神情收敛,“嫂嫂怕了?”
  别一口一个“嫂嫂”!
  萧灵鹤感觉像在和他乱.伦。
  气死了!要是早知道谢寒商如此不稳定,她还不如下点蒙汗药把他迷晕。
  反正他现在发病的时间愈来愈短,两三天差不多就能好。
  不如让他在大梦里睡过去。
  “本宫怕什么?谢寒商,你莫胡搅蛮缠,本宫一生自傲,与自己的小叔,断无通.奸的可能。”
  她说得义正词严。
  但只换来他一声恻恻轻笑。
  她偏过视线,与他漆黑的瞳眸对视:“你笑什么?”
  谢寒商停在她肚子的上的手又开始揉了,笑意里藏着一丝阴暗:“没有和奸的可能?那嫂嫂是如何怀上自己小叔子的孩子的?”
  萧灵鹤再度震惊,愕然不已。
  啊?他的设定里还有这一茬儿?
  她真的看过这本书吗?
  没有吧,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种狗血的剧情,看来连她少女时脑子晕头转向的时期都不爱看啊。
  她凝视谢寒商,一时看不出破绽,咬住了自己的唇肉。
  再说一句,只怕漏了陷儿,这戏唱不下去,他该被喊魂了。
  只好放任他胡言乱语辱人清白。
  谢寒商折腰低头,像个话本里的反派那般,把脸靠近她平坦的肚子,笑意吟吟:“嫂嫂莫惊,这孩子名义上虽然是大哥的,但过继给我后,不论名义上还是血缘上,都会是我的!我在坟前说的话,不过是为安抚欺骗大哥,这孩子我何须视如己出,他本就是我所出。”
  萧灵鹤被他癫怕了,觳觫几下,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谢寒商折起唇角:“嫂嫂竟然忘了,大哥缠绵病榻时,嫂嫂耐不住寂寞,一次酒醉之后,进错了房间,上了我的床榻,便索了你小叔子的清白。”
  “……”
  哇,好狗血的桥段。
  萧灵鹤无力地被他搂在怀里,放弃了一切顽抗,“哦,你是说,一个喝醉酒的女子,还能强迫一个清醒的壮汉,这有可能么。”
  谢寒商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清沉:“没可能。嫂嫂,我是半推半就。”
  “……”
  还挺合理。
  谢寒商分明得了病,神志不清,可他对自己的人物设定却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大哥病体脆弱,房事不力,不能给女人欢愉,嫂嫂也有正常妇人的需求,此事委实怨不得你。”
  萧灵鹤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那怨谁?”
  谢寒商嗟叹:“怨大哥。”
  萧灵鹤听完都想再给他一拳。什么情况,怨大哥,怨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大冤种?
  是不是人呐!
  谢寒商大抵是料到了嫂嫂早有一拳准备,先发制人地握住了嫂嫂的柔荑,另外一只手掐紧了嫂嫂不盈一握的纤腰,对她得逞一般地眨眼:“我与嫂嫂本是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
  哦,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她且听着,看他还能编出个什么狗血故事来。
  “十五岁那年,我与嫂嫂偷尝禁果,初试云雨,我答应了负责,可惜战事一触即发,我们便只好约定,等我自战场回来便成亲。大哥却趁我不在,横刀夺爱,将你窃取,我回来后,更多番挑衅,借你刺激于我。我暗恨你背叛于我,更恨大哥不顾手足之情,便偷偷在大哥常用的花茶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