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到家后他脸色铁青,晚饭也没胃口再吃,管家多关心几句,得来的回应是方静淞突然用不悦地声音问他:“你的号码能联系上宋年吗?”
  管家微怔,开始时都没反应过来,最后拿起手机打宋年的号码,听筒里嘟嘟两声,接着被对面挂断。
  管家抿唇,一脸抱歉地拿下手机,刚要开口就见方静淞神色冷峻的朝他摆手。
  果然,宋年果然拉黑了他这边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方静淞呼了口气,转身上楼。
  半小时后在厨房整理冰箱的管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喂?管家。”是宋年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解释说,“刚刚你打电话,我不方便接就挂断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所有有关方家人的联系方式,宋年原本在那晚都删了个干干净净,轮到最后,他还是留下了管家的电话没有拉黑。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宋年没有把事情做绝的习惯。
  就算是为自己的私心吧,但能让管家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正经的事,所以宋年才在得空后回拨了过来。
  管家招呼他,问他晚饭吃了没有,“我以为小先生你会因为和先生已经离婚,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了呢。”
  宋年讪笑,“当晚不会。怎么说其实管家你也算我的长辈,我在方家时没少得到你的照顾,我一直都记得的。我吃过晚饭了,你呢管家?”
  “吃过了。”管家笑着回答,旋即话锋一转,说:“先生倒是一口都没吃。”
  “……”电话里陷入沉静。宋年唇角的笑容僵住,选择装聋作哑。
  管家却接着对他说:“先生心情不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早出晚归,前阵子还在生病发高热呢,后来都昏了过去,梦里喊宋小先生你的名字……”
  宋年握紧手机,打断道:“管家,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小先生,我听说你休学了,是真的吗?”
  宋年顿了下,回答道:“是。”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宋年不想透露自己的情况,着急想要挂断,就故意说:“生活压力太大了,学费和生活费我负担不起,就选择先休学一年再说。”
  管家愣住,随即心酸:“小先生,你受苦了。你可以和先生说的,他一直……”
  “管家,我真要挂了,我这边还有事。”
  管家着急道:“先生他一直都没想要和你离婚的。当时你们离婚的时候,如果有一方早一点把话说明白,其实根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是我要离婚的。”宋年出声打断,普通的误会是可以说清,但他和方静淞之间的矛盾又何止是普通的误会。这其中掺杂着太多利用之心和身不由己,宋年实在有心无力去和管家言说。
  “走到这一步挺好的。”宋年说。
  “可……”管家叹气,“那晚先生醉酒过后,就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你,在得知你休学后更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年微怔,那晚和方静淞在车里接吻的画面不由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攥紧五指,轻声说:“他找我做什么?”
  随随便便喝醉酒跑到他的学校,再随随便便借醉酒之名对着他强吻,说一堆狗屁不通的肉麻情话……宋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窝囊得不行,被已经是前夫的方静淞占了便宜,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他难道忘了他以前说过,我在他心里是怎样卑劣、虚荣、又撒谎成性吗?”宋年装作洒脱,用打趣自己的语气笑着说,“其实走到这一步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最后一句话,他反复强调了三遍。
  管家许久未应声。良久,电话那端依旧没有管家的回应,宋年试探地喊了一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道清冽嗓音陡然透过听筒传过来。
  “宋年。”
  宋年身体一僵,一秒辨认出这个声音是方静淞。
  alpha嗓音沙哑,语气恹恹的又含着很重的鼻音,宋年紧张地握着手机,听见他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吗。”
  第94章 见面
  若非对面的声音确实是属于方静淞不错,宋年简直要怀疑自己在这一瞬间幻听了。
  宋年还在愣神,对面的方静淞因为没有及时得到他的回复,又低声问道:“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宋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语气竟有点心虚:“我觉得我们以后好像没什么要联系的机会了,你我生活圈不同,留着联系方式确实没必要……”
  宋年说着说着声音弱下去,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份上他认为方静淞应该听得懂。
  方静淞确实听懂了,宋年此话一出,他不仅听懂了,还自动在心里添油加醋,认为自己现在成为了宋年厌弃的人。
  “我让你这么避之不及吗,宋年?”方静淞说。
  “嗯?”宋年的大半注意力都被方静淞说话时的奇怪声调吸引,男人鼻音有点重,语气也不复平时的冷淡倨傲。
  联系方才管家在电话里说的有关方静淞的近况,宋年多多少少心生恻隐,“我听你嗓子都哑了,咱俩还是别聊了,各自早点睡吧。”
  让宋年联想方静淞会哭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想到鼻音重的原因也许是对方正在感冒。
  印象里方静淞生活规律,饮食健康,身体素质向来好得很,但光是他知道的这个月方静淞生病的次数,就不止两次了。
  “拜拜。”宋年出声要挂断电话。
  “等等。”方静淞问,“你目前住哪儿?”
  “这是我的隐私。”
  方静淞被噎,瞬间无所适从,顿了下,他继续道:“你和管家说你休学是因为负担不起学费,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你开口,我完全会帮你。”
  “方静淞,”宋年不耐烦地打断,“你在说什么梦话?”
  方静淞面无表情:“我说的最多的梦话是前几天在梦里叫你的名字。”
  “你……”宋年被堵得哑口无言,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管你是不是,”不等方静淞回复,宋年立刻冷脸说,“我挂电话了。没事别联系我。”
  宋年挂得果断,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果断里掺杂了多少紧张和脸红心跳的幻想。方静淞被管家的呼喊声叫回神,他把手机还给管家,说:“找人查查电话那头的定位在哪儿。”
  管家微怔:“先生,这不太好吧。”
  方静淞疲倦极了,他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上楼梯,“去查吧。”
  ……
  比查到宋年目前下落要快的,是下面的人先查到了方寒先近几日的异常行踪。方静淞人在办公室,褚辰将这几天派人跟踪方寒先所得来的信息展示给他。
  “二少最近下了班都去了景泰夜总会,听前台经理说,二少是那里的常客。这里是跟拍的几张照片,二少在包间里和几个陪酒的omega在玩牌。”褚辰将调查资料铺开在办公桌上。
  “这几张照片,是方二少当天去了东湖翠茗会所吃饭,那地方不好进,负责盯梢的人没能拍到二少在那里见了谁。”
  “东湖翠茗?”方静淞拿起照片,将手底下的人这些天跟踪方寒先所拍到的东西扫视了一遍,“景泰夜总会那边,能查到监控吗?”
  “背后控股人是孙公子,十打十的生意人,花钱办事,应该没问题。”褚辰说。
  “我心里有个猜测。”方静淞拈着照片边角,眼神渐冷,“记得宋年被绑进虹区拳场那次吗?”
  当时方寒先口口声声说那天救下宋年是巧合,可却将胡尚峰接触宋年的照片发给了他。
  事情结束后,他便查过,胡尚峰只是偶尔照访过拳场,交集并不深,拳场背后的交易纠葛与胡家人也没有关系。
  当晚胡尚峰出现在那里难道也是巧合?方静淞心思缜密,疑心一旦生了,便不信巧合可以当作某些事情的借口。
  这些年,方寒先如何不安分方静淞一直是知道的,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方静淞从来没放在心上。
  一是方寒先是方家人,所犯过错再多,若非危及集团利益和家族根本,方静淞即便发作,也知道方聿和方家的几个长辈也会松口保人。
  一忍再忍是因为觉得对方成不了气候,但方静淞若较了真,必定是要纠集过往,再加上新的调查证据,一并发作将人按倒。
  他将桌上资料归整,吩咐褚辰继续派人盯着方寒先的动静,“景泰夜总会那边你去办,看他是真的在那地方寻欢作乐,还是掩人耳目私下里在会见什么人。”
  ……
  大概是大选在即,和严议长早就有所勾结的方寒先按捺不住性子,生怕对方不守信用反水,三番五次递消息要求同严议长会见。
  严政霄忙于大选的事,分身乏术,根本没空见他,推了身边的王秘书去应付。
  王秘书跟在老谋深算的严政霄身边,口蜜腹剑的本事多年来修炼得炉火纯青,见面便安抚对方,漂亮话说得好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