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醉了….”他喉结剧烈滚动,用尽全力将她推开半寸。
  锦岁不满地嘤咛着,伸手来拽他的衣襟。
  锦岁的每一次触碰都像炽热的火焰,顺着肌肤点燃他全身的血液。
  “夫君….”
  锦岁又凑近了他,绯红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喉间的呓语仿佛是令人沦陷的毒药。她又抬手,滚烫的掌心抚上他紧绷的下颌。
  裴霁明仅存的理智就这样轰然倒塌,他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勾起她娇小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将所有的情与欲都融进这炽热的亲吻之中。
  第35章 雨打芭蕉
  ◎他的吻◎
  他的吻带着克制后的汹涌,辗转厮磨间探入纠缠。锦岁无意识地攀附上他的脖颈。
  情到深处时,裴霁明一把将她横抱起,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榻上。
  锦岁眼尾蒙着层水光,声音柔柔地唤了声:“夫君。”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薄云遮掩,更加显得满室旖旎。暖阁中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芙蓉帐上。
  裴霁明的吻落在她的身上,细碎的吻沿着她的唇角、下颌,一路往下。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锦岁的喘息,在暧昧的空气里交织。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纱衣抚过她的脊背,能清晰感受到她因战栗而起伏的曲线。他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喉结剧烈滚动时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锦岁的眸子噙了泪,指尖陷进他后腰的肌肉里,能感受到那之下如弓弦般紧绷的战栗。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帐幔深处传来极轻的簌簌声,混着雨打芭蕉的节奏,时断时续。
  -
  翌日晌午。
  阳光透着窗棂洒了进来,在床榻上投下细碎的金线。
  锦岁睫毛轻颤,抬手想要揉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抬手的那一瞬间细细密密的酸麻感如潮水般从肩颈蔓延至指尖。
  想要翻身时,腰间传来的钝痛让她蜷起身子,锁骨下方几点暗红痕迹若隐若现。身上的锦被滑落的瞬间,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就在此时,昨夜纠缠的记忆混着未散的倦意轰然涌来。
  他们昨夜….
  锦岁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锦岁勉强撑起身子,对着门外轻唤道:“春雨、秋月。”
  听见锦岁的传唤后,雕花木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推开,春雨和秋月这才端着热水进来。
  春雨眉眼弯成月牙,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少夫人可算醒了!”
  春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紧接着她又道:“少爷特意吩咐厨房煨了补汤,还说...”
  话音未落,秋月轻轻掐了把她的腰肢,少女吐了吐舌尖,压低声音,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少爷还说让少夫人好生休息,莫要被旁人扰了清净。”
  一想到他们二人昨夜发生的事情,饶是平日里端庄的锦岁也在此刻烧红了脸。后腰传来酸麻的感觉不断提醒着她——她的夫君体力过人。
  见到锦岁窘迫害羞的模样,秋月生怕春雨后面又再说些什么语出惊人的话,于是忙不迭伸手按住还欲开口调笑的春雨。
  她对着春雨道:“你去告诉老夫人和少爷一声少夫人醒了,这里由我来伺候少夫人洗漱。”
  春雨“哦”了一声后,又欢脱地快步出去。
  春雨按照秋月的嘱托将话带到了沈老夫人那里。
  沈氏闻言,不禁用帕子掩住嘴角轻笑,眉梢眼角尽是促狭的笑意。
  裴霁明垂手立于一旁,当沈氏含着笑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喉结猛地滚动,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
  昨夜二人纠缠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慌忙别开眼不去瞧沈氏。
  沈氏撇了一眼在一旁面色不自然的裴霁明,道:“你瞧瞧,岁岁身弱,你年轻气盛的,也不晓得略微克制一下…”
  听见沈氏这般说,裴霁明只觉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昨夜锦岁略带着哭腔的求饶与自己失控的闷哼仿佛还在耳畔回荡。他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
  他虽然知道昨夜是祖母的把戏,但他终归还是没开口戳破。半晌才艰涩开口:“嗯,记下了。”
  -
  锦岁一连休息了好几日,在她休息的这段时日里,裴霁明经常让厨房炖了补汤送过来。
  锦岁倚在铺着软垫的美人榻上,望着案头新端来的青瓷碗发怔。碗里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与乌鸡的药香。
  这已是裴霁明让人送来的第三碗补汤,琥珀色的汤汁里沉着红枣与枸杞,每一勺都熬得浓稠如蜜。
  带着薄茧的指尖托住她的下颌,瓷勺已经递到唇边。
  锦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颈却撞进带着体温的掌心。裴霁明垂眸望着她,眼尾还残留着未褪的温柔,墨色长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下来。
  “把这碗吃完。”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锦岁鼓着腮帮子,又勉强吃了一口。补汤的味道其实并不难喝,只是连日来的滋补让她浑身都发着热意,连指尖都透着粉红。
  锦岁望着碗底最后一口汤,终于忍不住抱怨:“我真的喝不下了...”
  见锦岁这般说,裴霁明也只好作罢。
  他将青瓷碗搁在金丝楠木案几上,目光不自觉地掠过锦岁单薄的肩头。
  他觉得她太瘦了,该养的再圆润些。
  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寒刃前来通报的声音。
  “少爷,宫里头来人了。”
  -
  是圣上身边的杨公公带来了官家的圣旨。
  彼时裴府一众人皆跪拜在杨公公面前,等待宣读圣旨。
  “云麾将军接旨——”杨公公的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伺候的丫鬟小厮们顿时齐刷刷跪下。
  “今岁末将至,军需乃固边之本,朕心深念边陲疾苦,特令户部拨银三十万两、粮草千斛,以充军饷。云麾将军忠勇可嘉,谋虑深远,今特命尔为护饷使,统领羽林卫,自京师明日启程,即刻押运,沿途严防盗劫。事毕论功行赏,钦此!”
  待杨公公念完,裴霁明双手抱拳道:“臣接旨。”
  杨公公向裴霁明投去赞许的目光,对着裴霁明道:“此等差事虽有些辛苦,但是陛下能将此事交予将军,可见陛下十分看重将军呐!”
  裴霁明垂眸颔首:“公公谬赞了。”
  “陛下委以重任,是臣的本分。边陲将士浴血守土,臣不过是替陛下将粮草军饷安然送达,算不得什么辛苦。”
  杨公公听完裴霁明的话后心里边舒坦了不少,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杨公公对着沈氏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
  沈氏轻叹口气:“路途遥远,也不知你此番一去要多久才能归家。不过,到底是圣上看重你,此等重要的事情交予你,你须得尽心尽力些。”
  沈氏反复交代着。
  锦岁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
  不论如何,此番前去,多少都是有些凶险的。听闻去年的饷队就是遭了埋伏,导致羽林军的统领受了重伤。
  见到锦岁有些哀戚的眼神,裴霁明便放柔声音道:“年关之前定能赶回来。”
  当晚,锦岁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裴霁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锦岁推开门,热气裹挟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只见书案上摊开着密密麻麻的地图,朱砂标注的路线蜿蜒向北方,旁边整齐摆放着行军文书。
  裴霁明正为明早的出行做准备,见锦岁来后,放下了手中正在擦拭的佩剑,将佩剑轻轻归鞘。
  他的目光落在锦岁的脸上,眼神柔和了几分,道:“怎么这么晚还没歇?”
  锦岁走到案前,将怀中的包袱小心翼翼放下。解开蓝布巾,里面整齐码放着几件东西。
  “这些是药草香囊,能驱寒防蛇虫;这个小瓷瓶里是金疮药,是我今日特意差人按照太医院的方子配的…..”说着说着,锦岁的声音带了几分落寞,“你可要一直贴身带着…沿途要经过不少荒山险道…我担心你…”
  锦岁不安的话语萦绕在裴霁明耳边,他伸手拉过锦岁,将她揽在怀里。
  安抚她道:“我会万事小心。”
  在裴霁明怀中,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锦岁确实安定了不少。
  “让墨铮和寒刃跟着你一同前去罢,留在裴府不如跟在你身边….三十万两军饷,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是万万不可出错的。”
  锦岁抬起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氤氲的水汽蒙住了她的眼眸,衬得那双含情的眸子愈发楚楚动人。
  裴霁明盯着怀中的锦岁,喉间滚动了一下。一只手勾起锦岁的下巴,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第二日寅时,秋日的清晨已经裹了些寒意,锦岁披着斗篷立在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