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吃的是辣锅,这会儿上劲了,辣的他直哈气。偏这人酷爱挑战自己,越是辣吃的越爽,不出一会儿嘴唇就被辣肿了,通红,像是涂了不知道什么色号的口红。
  徐霁鸣吐着舌头,爽得吸了口气,感叹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煮火锅,确实比自己一个人吃爽啊。怎么样?我这蘸料不错吧。”
  周孜柏盯着人流汗的额角,不知道被人哪句话取悦了,突然没了脾气。点头道,“不错,很好吃。”
  徐霁鸣顿时露出来一个骄傲的笑。
  周孜柏被自己这上下起伏的情绪弄得有些慌乱,埋头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的自律计划,等到吃撑了才恍然发现,过几天得给自己加运动量了。
  两个人吃完东西,周孜柏把碗筷扔进了洗碗机,又把锅刷了,把自己原来报废的锅和碎的盘子扔进了垃圾桶,又把窗户都打开散味。
  徐霁鸣躺在他的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肚子,眯着眼睛看他忙完,才掏出来刚才拿的云南白药。
  “快来,我帮你上药。”他眼里的笑意太明显,周孜柏很难不觉得他别有所图。
  “不用了。”周孜柏拒绝道。
  “跟我客气什么,你那里你自己也碰不到啊,我刚才看挺严重的。你就当给我个机会补偿我的过错,求你了。”
  ……
  周孜柏屈服了。
  徐霁鸣本来只是想再摸几把那精壮的腰,谁知道周孜柏直接当着他的面把整个上衣都脱了。
  徐霁鸣呆滞在原地,反倒是周孜柏说道:“愣着干什么,穿衣服不是会碰到刚上的药吗?”
  第11章
  周孜柏脱得干脆利落,不带邪念。徐霁鸣却做不到,他本来就对人的身体有想法,这样一下撞到他眼前,画面冲击力太大,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面就先有反应了。
  还好周孜柏脱了衣服就背对着他,暂且看不出端倪。
  徐霁鸣欲盖弥彰地换了个姿势,拿出喷雾上下摇了摇,还算尽职尽责地给人喷上了。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徐霁鸣紧接着就上手开始给人揉后腰。
  周孜柏被他按得全身一凛,侧过身,问道,“这是?”
  徐霁鸣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转过去,理所当然道:“大夫说要多按一下,活血化淤,你这自己能按到吗?”
  徐霁鸣想起来他去药店买药的场景,大夫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扔出两个药瓶,头都没抬,全程就说了一句话,“前台结账。”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编出来一个还算冠冕堂皇的理由,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的按摩经历,按得还算有模有样。
  脱了衣服,徐霁鸣才真的看清楚了周孜柏衣服下的肩是真的很宽,他往那一坐即使没有动作,也能看出来后背流畅的训练痕迹。
  但是和徐霁鸣经常在健身房看见的“健美先生”们不同,他的块头不是很夸张,可以说穿上衣服只会让人觉得比不健身的普通人壮一些,要不是第一次见人就进了水,徐霁鸣还真注意不到这一身恰到好处又有力量感的肌肉。
  徐霁鸣只敢在周孜柏的伤处动手,多余的地方却一个不敢碰。
  明明只是简单地按压伤处,多了旖旎的心思,什么动作就都显得涩情,更何况后腰这地方,本来就多一些敏感。
  徐霁鸣只感觉手下的肌肉在自己的按压下一点一点紧绷,周孜柏喘着气,隐约不耐烦道,“还不好?”
  “疼不疼?是不是按疼了?”
  “不疼。”
  不疼那紧张什么?
  徐霁鸣压住笑,觉得自己赚够了本。
  有趣的人值得有循序渐进的耐心。
  他也不打算折磨人,按了一会儿,感觉效果差不多了,就收了手。
  周孜柏站起身,道了声谢,徐霁鸣特意看着人的脸色,但结果却很让人失望,周孜柏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真像是他说的,那天俩人的亲密接触是一个意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徐霁鸣却不行。
  他本来就对人的身体有心思,最近因为宋元的事情也没有地方发泄,茶足饭饱之后,就容易思淫/欲。
  他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刚才为了方便动作,在腿上放了个抱枕,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遮掩。
  周孜柏把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从衣柜掏出来一件白色无袖背心套上了。
  见徐霁鸣姿势奇怪地坐在沙发上,挑了挑眉。
  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这时候还看不出来怎么回事,那就是傻子了。
  但是周孜柏决定装一回傻子。
  他把徐霁鸣放旁边的云南白药拿起来,热心道:“我当时看见你也受伤了,你把衣服脱了,我也帮你上点药吧。”
  徐霁鸣姿势诡异,但是自认为装得很好,拒绝道,“不麻烦你,我回家找我家保姆给我弄弄就行。”
  “客气什么?礼尚往来,有什么不对吗?”
  徐霁鸣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顺着力度,一下趴在了沙发上。
  在周孜柏眼里,这姿势腰塌下去了,露出来这人浑圆的腰窝,腰窝下面的屁股挺翘,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徐霁鸣顺手还把衣服撩上去了,说道:“我这后背是有点疼,你看看怎么样了。”
  周孜柏眼神一暗,哑声道,“红了,有点出血。”
  事实上红的不止他的肩膀,上次在饭店撞的后腰那块红痕还没有消下去,徐霁鸣白,不怎么重的伤,到他身上很容易显得异常惨烈。
  周孜柏道:“你别动,等一会儿。”
  说完人起身走了。
  徐霁鸣暗自松了一口气,乖乖趴着,在脑子里念了无数次“阿弥陀佛”试图消除脑子里的杂念和反应。
  对于有反应这事,徐霁鸣本来觉得不可耻。
  这本来就说明了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只不过脑子里多一点杂念而已。但是他单方面对人有反应,对方却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徐霁鸣就觉得不太公平了。
  凭什么单他一个像有性/瘾一样着迷,周孜柏对他,却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己在周孜柏眼中和落水的张忠义、在酒吧的张晓冬兵额米有任何区别,他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帮了他们俩,似乎和帮自己都是一样的理由。
  徐霁鸣的处事原则向来是他爱人一分,那人便要爱他两分。等人超过两分了,他就退至千里。
  周孜柏这样的,算是他遇见的头一个。
  徐霁鸣趴着叹了口气,却不知道周孜柏早就找到了碘伏,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许久,看着徐霁鸣露出些许不耐烦,才起步走过去,道:“抱歉,时间太长忘记放在哪里了。”
  徐霁鸣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回了一句,“没事。”
  周孜柏拿着碘伏,这里面是棉球状的,真真心无旁骛地给人上了药,两个人甚至没有任何的皮肤接触,徐霁鸣感觉自己在他手底下,和案板上一块肉没有任何的区别,全无任何杂念。
  但是若是大开大合地触碰还好,徐霁鸣受不了这种谨小慎微,冰凉的棉球擦在身体上,让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哪哪都难受。
  再加上周孜柏时不时的呼吸扫过他的背,像是一场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但周孜柏显然没有什么折磨他的兴致,不到两分钟上完了药,就站起了身。
  徐霁鸣着火似地爬起来,道谢,告别,火速离开了周孜柏家。
  周孜柏在楼上看着他启动车子,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戴上了手套,慢条斯理地从玄关拎出来了徐霁鸣穿过的那双拖鞋,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又把整个沙发套摘了下来,一起塞进洗衣机。
  至于徐霁鸣留来了那瓶云南白药,周孜柏看着它轻笑了一声,还是好好地塞进了自己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医药箱。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周孜柏拿起来,屏幕上却是个不常联系的人。
  他给的备注是叔叔。
  【小柏,听说你回国了,这周末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周孜柏不自然地摩挲着手机的边框,良久,打字回复道:【好。】
  是日,天和景明。
  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大太阳又毒又热,好像要燃尽夏天最后一点余温。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司机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就能送你到这里了帅哥,里面开不进去。”
  毕竟很少有人打车来这里。
  周孜柏看着车外鳞次栉比的别墅,道了声“没事。”下了车。
  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乍一下车还有一些陌生,这地方这些年绿化似乎花了心思,一看望过去像是进了热带雨林。
  这片区域寸土寸金,能住进里头的非富即贵,光肉眼见到的就是一群豪车。物业也算是对得起这些住户平时交的钱,安保和装修都跟得上,周孜柏刚下车,就被保安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