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盛总也说:“哪怕出去应酬也是滴酒不沾,他有特殊避酒技巧。”
  裴仰久久没说话。
  二老:“嗯?怎么啦。”
  裴仰忙说:“没……”
  他快没脸见人了。
  盛燎滴酒不沾,那之前两次自己……主动……
  他又把自己埋起来不想见人。
  盛燎哄着问怎么了,看到爸妈送的东西,猜到来龙去脉,好笑,揉来揉去玩。
  裴仰质问:“你装醉。”
  盛燎无辜:“我说了没醉,你非不信。”
  裴仰生气:“你就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严厉制止!非要看我笑话,让我那样那样。”
  盛燎:“因为我乐在其中。”
  裴仰脸一红:“哦。”
  这么坦率又不要脸,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两天手上的研究项目全面卡顿,不光他这边,老师那边也是,大家一筹莫展。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真理的发现本来就是曲折上升的过程。
  盛燎:“……”
  谁昨晚蹲在地上说自己是笨蛋?
  裴仰玩着新睡衣的兔子耳朵,大耳朵遮住眼睛,过了会儿,深沉地说:“盛燎,你有没有听过江郎才尽?”
  他叹了口气,跟伤仲永差不多。
  如果迈不过这道坎,他就要告别这行,去辣条厂打工了。
  乐观点,还能偷吃辣条呢。
  他已经在软件上查看辣条厂招工要求,状态突然回来,极好,从没这么好过,甚至睡梦里都是灵感。
  家里地板遭了殃,全是一团一团的草稿纸。
  裴仰开会跟他们交流,许久,合了电脑。
  裴仰看着房间,叹气:“事物会无法避免地走向混乱和失序。”
  盛燎:“……这就是房间很乱的借口?”
  盛燎收拾着,拆开一张废稿,上头画了个猪头,旁边是个盛字。
  盛燎:“?”
  裴仰:“你别过来,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裴仰被圈在怀里,盛燎想挠他又没处下手,在脸上亲了下。
  裴仰:“不要咬我。”
  盛燎又亲了亲:“不咬。”
  含着脸颊轻轻吸了一口。
  清明过后,天气热了起来,裴仰每天对着数据,盛燎带他兜风,去山上看星星。
  车篷敞开,微风和草香一同入怀,似乎能听到热闹起来的蛐蛐声。
  裴仰很少用肉眼看星星,无意义,从来用望远镜观测,记录具体数值。
  如今不抱任何目的,就这么跟喜欢的人消遣时光,别有一番浪漫。
  他慢慢蹭过去,往盛燎那边翻,盛燎抱了满怀:“怎么跑过来了。”
  裴仰一本正经。
  盛燎挠了下他咯吱窝。
  裴仰踢他。车内不比家里床上宽敞,越野车在旷野轻摇晃了下。
  裴仰看着他。
  盛燎假装不懂。
  车内空气悸动。
  盛燎亲了下他的脸颊,真的很软,带着香气,出的汗也是香的,是他喝的雪梨汁的味道。
  他手往下摩挲,所过之处,一片滑腻。
  裴仰脑袋埋在他怀里。
  盛燎拉过他的手,刚好是个机会,教小懒蛋怎么疏解。
  裴仰差点学废。
  车内空气都是浓郁花香。
  他懒洋洋抬腿,伸出手,让他收拾。盛燎亲了一口。
  裴仰:“肚子很大了。”
  盛燎:“到时候白衬衫一套,又是大帅哥。”
  裴仰脑补了一下,捂着嘴。
  盛燎拿开他的手。
  裴仰笑。
  盛燎:“你觉得帅么?”
  裴仰点头。
  确实很帅,超酷。
  他已经做好帅到所有人的准备。
  先去学校浅帅一下,再去研究所浅帅一下,再去哪里深帅一下,要帅得有层次……
  车内花香慢慢散去,裴仰才意识到刚才所做之事荒唐,往旁边缩,被抱紧。
  第59章 宝宝出生了。
  四月大好春光里, 裴仰像小汤圆一样鼓胀起来,低头,要很弯腰才能看到体重秤上的数字。
  盛燎:“我帮你看。”
  裴仰昂首挺胸。
  盛燎记录好体重把人抱下来:“轻飘飘一点儿。”
  又吻了下漂亮的眼尾。
  孕期每天都是算题, 视频开会讨论, 卡住, 进展巨大, 出去玩, 瑟瑟, 这学期的简单课程……
  猫在春光里一直叫。裴仰腿缠上旁边的人。
  盛燎怕伤了他:“我给你——”
  裴仰:“不要。”
  明明是他说深一点, 事后又挑刺盛燎欺负他。他的内裤都是盛燎洗的, 什么变化和反应都瞒不过盛燎。
  脚更浮肿了, 圆圆胖胖。
  盛燎心疼:“这你还要出去?”
  裴仰:“嗯,特种兵旅行。”
  说得豪情壮志, 但其实盛燎带他去周围吃个饭,透透气,对他来说就行程丰富了。
  盛燎:“宝宝出生再玩。”
  裴仰跟他击掌:“好。”
  裴仰在家里,劳逸结合,终于拆开他的精装古诗词, 念东西, 念到“君子三矜, 矜庄、矜慎、矜悯”, 脑里灵光一闪:“宝宝就叫这个矜!”
  他问盛燎,“是不是比金银珠宝的金好一点?”
  盛燎反应了一下, 赞同:“确实。”
  裴仰得意。
  没想到他竟然把盛燎的裴金化腐朽为神奇。
  裴仰:“矜矜, 小金蛋。”
  盛燎笑,轻声说:“仰仰,猫猫仰。”
  裴仰躺在沙发上, 腿搭在他腿上:“怎么了?”
  盛燎又叫了遍他名字。
  怎么会有人名字这么好听,念起来就心头发痒。
  他声音很轻地传到裴仰耳朵里:“你为什么叫裴仰?”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裴仰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自己起的。”
  “?”
  盛燎:“我不信。”
  不得叫什么裴天霸,裴擒虎?
  裴仰说:“裴忘了是怎么来的,好像摇到这个姓。仰是我自己起的,当时胳膊痒,说痒痒。登记处的人登记成裴仰。”
  盛燎:“不愧是你。”
  裴仰叹气。
  这个来历导致他自我介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燎:“你就说,你是高山仰止的仰。”
  裴仰:“……还是你会装。”
  预产期在六月中旬,到了五月,裴仰的瑟瑟被全面禁止。
  天气热了起来,裴仰穿着盛燎衬衫,宽大的衬衫遮住肚子,衬衫下的腿白又修长。他窝在浴缸里泡澡,邀请盛燎跟他一起洗。
  盛燎把他捞起来:“想都别想。”
  他任由盛燎摆弄擦干,看了眼镜子,侧脸一红,匆匆移开视线。
  盛燎明知故问:“镜子能看到什么?”
  裴仰板着脸,敲他脑袋。
  镜子里是挺着孕肚的少年,旁边是英挺深邃的脸。一个漂亮懒散,一个眼里含笑,很平常的一个时光碎片,但亲密无间,爱意流淌。
  裴仰靠在洗手台上,老帐新账一起算:“你藏我鞋子。”
  盛燎好笑:“你那鞋子还能穿么?藏了不是为了给你双我的。”
  裴仰愣了愣:“你就狡辩。”
  当时盛燎把他鞋子藏了,他找盛燎算账。手下败将投降,把自己鞋子赔给他。
  裴仰才不要他的破鞋子,最后两人都是一脚一只不同的鞋子走回去。
  裴仰:“你还老过来碍眼。”
  盛燎:“这话就没道理了,是你非要看我。”
  “你那么花不看你看谁?”
  “那你就要反思自己问题了。”
  “你敢顶嘴。”
  盛燎倒真想顶嘴,但嘴巴那么小,含不住。
  裴仰当场就往下。
  盛燎忙拉他:“我错了,嘴欠,你打一下。”
  裴仰凶道:“谁让你跟我完全不同。”
  盛燎:“这也能怪我?”
  盛燎老实:“怪我,怎么就不向你学习,把你当榜样一样供着。年纪太小,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裴仰勉强原谅了他:“你还找我打架,试图带坏我。”
  盛燎刮刮他鼻尖,好笑:“对上别人一副无所谓愿世界和平的姿态,对上我,重拳出击。”
  裴仰突然拽着他衣服亲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盛燎会在夜里长久看他,感觉他的体温,手指描绘他的眉眼。
  裴仰有时候醒来,迷迷糊糊拍下他,怎么还不睡,又拉过胳膊枕着。
  他起夜频繁了点,每次盛燎都会陪他去洗手间。
  裴仰纳闷:“……你不睡觉么?”
  怎么好像时时刻刻都醒着?
  盛燎:“刚才回了几封邮件。”
  裴仰劝他:“不用这么拼。”
  盛燎笑:“好,我知道。”
  他在裴仰面前表现得稳当,展示出了一个新晋父亲该有的成熟和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