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我的敌人都是陆重瀛,既如此,为何不联手扳倒他。”
  阿若依攥紧手背,指甲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蜿蜒血痕。她当然知道,陆重瀛位极人皇,仅凭孤身一人的力量想杀对方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她神色几经变幻,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归结于平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陆重瀛算计我,我也不是全然相信他。”
  “早在第一次接触时,我便留了一手……在他身上种了蛊。”
  阿若依摊开掌心,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从袖中灵活地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不过担心他起疑,所下的蛊毒性不强,并不能致他于死地。需要我做什么?”
  陆重行早已猜到陆重瀛没这么容易死,因此并未有多失望,只是冷声道,“此事稍后再议,你既帮了本王,本王必不会亏待你,岑胥山西北方向十公里外,那里有接应你的人。”
  “等等……陆重瀛此人心思缜密且生性多疑,若是没有我的尸体,他会起疑的……”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陆重行打断了她的话。“早在找人救你之前,本王就已找好了和你年龄样貌相似的替身。”
  “替身?”
  阿若依喃喃自语,“所以……有一个人代替我被烧死了……?”
  陆重行的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似是不解一个擅长用蛊毒取人性命的女子为何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心痛。
  他那时还不懂,人是复杂的动物。
  “哈哈哈哈哈……都说我西夷之人狠毒,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分别。”阿若依明明是在笑,表情却像是在哭。
  “别误会,我并没有反水的意思,我会听从你的调遣,直到杀死陆重瀛为止。”
  ……
  已在宫外有了自己府邸的陆重行并未回府,黑夜里少年敏捷的身形如同一匹矫健的猎豹,穿梭在层层叠叠的华丽宫殿间,快如闪电般悄然落在其中一间。
  少年曲起一条长腿坐于瓦砾间上,注视着不远处三交六椀菱花窗透出的昏黄烛光。
  月上中天,草虫齐鸣,唯他一人的姿态平静得像一块冰。
  第46章 被强取豪夺的宫妃25
  新皇登基的仪式繁琐, 即将即位的太子与其妻室按照礼制需要暂且移居至鸣鸾殿。
  鸣鸾殿内,尤安正在用意识操纵着游戏手柄。
  解锁了商城后任务者便可以花费能量值购买游戏了,最近他迷上了一款可玩性非常高的射击游戏, 用来解闷还是不错的, 就是总是输。
  再一次因为送人头被队友开麦怒喷的尤安在聊天框发了个卖萌的颜文字表情,猫猫祟祟点开语音小声道,“不好意思, 我是新手还不太会玩。”
  因为这个世界里女装需要,原本清亮的少年音微调过,刻意压低的偏甜嗓音夹杂着听筒的细微电流声,尾音坠着小勾子, 听的人酥酥麻麻的。
  对面的男声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而后清咳了一声,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下把带你吃鸡。”
  「主人主人, 有人过来了!」一直给他放哨的汤圆检测到了脚步声, 适时提醒道。
  “不啦。”
  闻言尤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画面上跳出来的好友申请, 点击退出, 坐在书案前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看书。
  “在干什么?”
  身后那道脚步声愈发近了, 没过多久, 一具属于成年男性的矫健躯体贴了上来, 陆重瀛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下巴垫在怀中美人的肩膀上。
  手还不老实地钻入衣领揉捏柔软滑腻的皮肤。
  “在……在看书……”
  尤安被富有技巧的手法弄得声音打颤,心惊胆战地按住对方做乱的手,漂亮脸颊上已然浮现一抹姝色。
  不愧是能跟主角抗衡这么长时间的反派boss, 就是精力旺盛——身为即将即位的储君,陆重瀛要做的事情比之以前只多不少,他没想到对方日理万机, 晚上回来竟然还有精力折腾自己。
  男人短促地笑了声,恶劣地细细厮磨着眼前透着粉意的雪白耳垂,慢悠悠抽出一只手把他手里夹着的书本翻了个页,垂眸去看他的表情。
  “在看书?可是昭熙的书都拿反了。”
  尤安看了眼上下颠倒的字,心里一惊,有些心虚,“方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了。”
  “夫人在想什么?”
  搭在桌案上的指节曲起,尤安眨了眨眼,心里有点烦。
  陆重瀛什么都好,就是控制欲太强了。
  他轻推了下男人宽阔的臂膀,轻飘飘的力度不像埋怨反而像是撒娇,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好烦啊,怎么连这个都要问?”
  陆重瀛并未像往常一样被他糊弄过去,他只是盯着那张美人面上每一寸表情,声音阴测测的。
  “……莫非夫人是在想孤那个六皇弟?”
  从很久以前陆重瀛就知道,尤安嫁给自己并非出于喜欢这种原因。
  他很清楚,尤安并不爱自己。
  陆重瀛并不贪心。他不奢求他的爱,但也不能接受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得到它。
  在两人未缔结婚约之前,前去丞相府提亲的人多得能踏破门槛,他从未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普天之下,再不会有比他的地位更高的青年俊杰了。
  可陆重行不一样,仿佛是出自雄性的本能反应,又或者是优秀猎手的敏锐直觉,他在这个出身卑贱的六弟身上嗅到了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如影随形,时刻伴随着他,陆重瀛苦心经营多年,又怎能容许有人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破坏?
  可偏偏,无论是尤安还是皇位,陆重行都要从他的手中夺走。
  突然提起陆重行让尤安怔愣了一瞬,这片刻的失神被视为默认,俊朗的面容阴沉如水。
  原本旖旎暧昧的气氛骤然将至冰点。
  果然是陆重行……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六皇弟。
  想起那日亓越禀报的事情,太子殿下面部肌肉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眼底映照出扭曲黑影。
  尤安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为什么这么说?夫君为什么总是怀疑我呢?”
  男人修长两指不由分说地抬起他雪白莹润的下巴,声音发狠,“那日夫人为先皇祈福回宫的路上遇刺,孤曾问过夫人,是谁救了你。”
  “当时你说你并未看清他的脸。”
  看着那双越发慌乱的雾蓝眼瞳,陆重瀛双眼微眯,一字一句道,“孤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陆重行。”
  “不是的,我不告诉你只是害怕夫君误会……”玉雪般的皮肤已然留下两指红痕,尤安央求地拉扯着男人的衣袖,央求地摇了摇头。
  “怕孤误会?”
  话到唇边似是转了个弯,陆重瀛的声线骤然拔高。
  “那日夫人的外袍不知所踪,连鬓发都乱了,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怕不是去跟情郎通奸了!”
  心底蹿起一丛毒火,话一出口便像是又添了把火,一旦燃起一发不可收拾,多年来修炼出的好涵养也掩藏不住滔天怒火,陆重瀛双臂发力,一把将怀中美人抱起。
  身体骤然一轻,他被打横抱起,以往的温柔熨贴不复存在,裙摆因为塌陷的腰部滑落至腿根,一双线条纤细优美的长腿毫不吝啬地从裙下露出,光裸在空气中。
  恐慌席卷了全身,尤安回想起那天自己惊吓过度,又累又怕,便冷落了陆重瀛,没料到竟然让对方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夫君!夫君你放我下来!那日是萧王殿下救了我,可我从未与他发生过关系……”
  他被摔在银丝鸳鸯锦被铺就的床榻上,男人的双臂撑在他的耳侧,像是一座人形牢笼笼罩在他上方。
  “成婚前孤从未碰过你,还以为是夫人生性敏感……”心脏被毒液浇淋个彻底,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毫不怜惜的恶意揣度。
  “现在看来,原来夫人成婚前就与我那六弟苟且过。”
  “夫君为何不相信我?我与萧王从未逾矩过半步。”
  粉润的唇珠被主人蹂躏出一道血痕,浓长眼睫下的桃花眼既害怕又倔强地看着他。
  陆重瀛咬牙切齿,眼底隐隐发红,阴着脸撬开了身下人莹白的齿列,“你要孤怎么相信你!那日灵堂上若不是有孤在,陆重行怕不是要当场把你吃了!”
  修长手指轻易勾落衣裙外的罩衫,陆重瀛垂首咬在深得仿佛可以蓄起两个水涡的漂亮锁骨上,如愿听到了一声变了调的哭腔。
  “啊——”
  薄肌退化下来的软肉只是挨了一巴掌便能引出连绵不断的缠绵泣音。
  太子殿下的长发垂落在身下那具胴体上,似痒似痛的感觉撩拨着神经,尤安扬起纤长脖颈,眼睛已染上朦朦胧胧的泪意,晶莹泪珠在床褥间洇湿了几个圆点。
  “不过没关系。”
  “昭熙既然喜欢他,”品尝着唇齿间弥漫开的那点腥甜,陆重瀛拂过他黏脸在雪白颊侧的黑发,动作间透着股病态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