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宁?啥意思?”武思忧不懂。
  他顺手把玉佩挂到自己的腰上,翻开剑谱,看着上面的小人,下意识用手比了比。
  乔清宛背着伤药回来,就看见武思忧坐在床上,像是着了魔似的比划着手指,以为他是病入膏肓,已经疯了:
  “乞丐,你在干嘛?”
  “........啊!”武思忧学的正入迷,听见乔清宛喊他,下意识抬起头,看着乔清宛,笑道:
  “娘子,我在屋内发现一本剑谱,一时无聊,就随便翻了翻。”
  乔清宛:“........你答应我做的鱼呢。”
  “.........我忘了。”
  “........!”
  “啊,娘子别打我,我现在做!”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直到热腾腾的鱼汤上桌,乔清宛才收了怒容,暂时消了气。
  武思忧打量着乔清宛的脸色,见他没有再瞪他,便嘿嘿傻笑了几声,伸出手,给乔清宛打了一碗鱼汤。
  午饭依旧吃的很清淡,没有盐巴。
  乔清宛深觉这样不行,但又不敢下山去买盐,万一要是被祝家人发现,把他捉回去,他就惨了。
  好在武思忧虽然性格窝囊,但是动手能力极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易容书籍,照着做了几天,竟然真的给乔清宛做出一张面具。
  虽然粗糙,但戴上之后,若不仔细瞧,倒也看不出破绽。
  “这竹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又是有剑谱,又是有易容术的。”
  乔清宛隐隐觉得不对:“该不会是什么杀手之类的吧。”
  “应该不至于吧。”武思忧心大,没想太多,给乔清宛戴上面具:
  “娘子,你且去吧,下山买一点盐巴回来。”
  “........好吧。”
  有了面具,乔清宛要下山,就方便多了。
  他把从祝家带出来的珍珠耳环和簪子、项链都当了,换了十两银子。
  可两个人在山上住着,要吃要喝,总不能一直吃野菜,银子也会消耗,两个月过去后,乔清宛只觉不能这样一直坐吃山空,决定等武思忧腿好的差不多,两个人就下山谋生。
  彼时的武思忧走路已经可以不用木棍了。
  他的腿外伤已经好了,能够下水洗澡,身上也干净了不少,没那么脏了。
  就是脸上的红疮疤痕还没有好全,疤结痂之后,脸上看上去坑坑洼洼的崎岖不平,全是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硬疤,乍一眼看上去比全是红疮还要恶心吓人,好在乔清宛也看习惯了,面对武思忧,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了。
  他的头发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洗,已经脏的打结了,乔清宛搓了半天,都没能把他搓干净,还把武思忧搓的嗷嗷叫唤,乔清宛一怒之下,干脆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剑,把武思忧的头发全都推平了,让它重新长。
  现在的武思忧,头发才刚冒出一点青茬,活像是还俗的和尚。
  “你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月,估计就能正常行走了。”
  乔清宛拿着筷子,给武思忧夹菜,筷子在武思忧的饭盆旁边敲了敲,示意他不要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别整天琢磨你那破剑谱了,家里的银子都快花完了,再不想办法赚钱,我们两个人都得饿死在这山里。”
  他说:“我们总不能呆在这里,吃一辈子的野菜和鱼吧。”
  在这山里呆了两个多月,顿顿野菜和鱼,乔清宛已经快要吃吐了,现在一看到鱼就想作呕。
  “昂,娘子的意思是,要下山?”
  武思忧还没吃腻,在乔清宛的警告下,阖上了已经被他翻出毛边的剑谱,低下头用力扒了一口饭,扒的嘴角全是饭粒,还要乔清宛帮他摘走:
  “对。”
  乔清宛一直没忘记要去京城的想法,虽然他也没有告诉武思忧,自己为什么要去京城:
  “总得找点事情做。”
  武思忧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乔清宛打算攒够一笔银子,买了马匹之类的,就出发前往京城。
  但是京城路途遥远,他身上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搞不好还会饿死在路上,必须得多赚点钱。
  “要不,我们支个摊子,做些小本买卖吧。”
  武思忧冥思苦想。
  “也可以。”乔清宛没有打击他,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方法可行:
  “你想支什么摊子?”
  “嗯.........我父母之前是卖烧饼的,我们可以支一个烧饼摊,”武思忧托着下巴,说:“我做的烧饼可好吃了,酥得掉渣。”
  乔清宛莫名觉得有点不妙,但还是没打断武思忧的思路,顿了顿,又问:
  “那.......这个摊位,你打算叫什么名字呢?”
  “我都想好了,”武思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姓武,在家又排行老大,不如就叫作武大郎烧饼,怎么样?”
  乔清宛:“.............”
  武思忧见乔清宛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了乔清宛难以言喻的神情,有些不解:
  “娘子,你怎么了?”
  他嘿嘿一笑,说:“你也觉得我这个提议特别好,是不是?”
  “..........好你个头啊!”乔清宛忍无可忍,伸出筷子在他泛青茬的头上敲了一下:
  “你给我认真想个名字!不许用这个!”
  武思忧抱着头,委委屈屈道:
  “娘子,我没有不认真,这就是我认真想了好几天的.......”
  “.......重新想!”乔清宛恶狠狠地瞪着他:
  “要么不卖烧饼,要么你就重新想个名字!”
  “啊,为啥呀?”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许叫武大郎烧饼!”
  第12章 陪伴
  “啊......那好吧。”
  在乔青宛的强烈要求下,武思忧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他安摊位命名为“武大郎烧饼”这件事。
  但是现下两个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赚钱的办法,便还是决定以卖烧饼为生。
  为了能够更好地卖烧饼,武思忧和乔青宛两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好几天,吃烧饼吃到要吐,才终于拟定出了满意的烧饼配方。
  “除掉之前用掉的钱,我手头还剩下八两银子。其中要留出三两银子用作我们接下来两个月的生活开支,以免断炊,这样算下来,那就还剩下五两银子。”
  乔青宛用小木棍在碎银子面前拨了拨,留下五两银子,道:“这五两银子,要用来下山租房、买面粉,如果买卖不成,我们还要另寻它路......总之,咱们要省着点用。”
  “没问题,娘子,我心里有数。”武思忧说:
  “第一天卖烧饼,我不会做太多的。”
  “好。”乔清宛拍板决定:
  “那我们先收拾收拾,七天后,我们就易容下山,寻租一处小院,暂时落脚。”
  “好。”
  武思忧应下了。
  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乔青宛不仅易了容,还用武思忧给他削的木簪子把头发都梳了起来,扮作已婚双儿的发髻,以免旁人起疑。
  至于武思忧......
  他原本当乞丐的时候就脏兮兮的,没人知道他原本的长相是什么,现在剃了头发,红疮结痂,凝固在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疤痕,让人多看一眼都害怕,祝府那群人,就更认不出了。
  但为了不吓到别人,武思忧在下山的时候,还是戴上了斗笠,以免别人看到了害怕。
  养精蓄锐七天后,两人下了山。
  他们在外都互相称呼娘子和相公,扮作夫妻,很快,七天后,他们就顺利地谈妥各项事宜,在城西租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住了下来。
  付租金的时候,乔清宛肉疼的很,把银子给出去的时候,脸上都依依不舍的,要不是武思忧强行从他掌心里把银子掏出来,交给房东,房东还以为他们临时反悔,不想租了。
  两个人本来就穷,手头没多少钱,租下小院子之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布置。
  “早知道把山上那些桌子椅子和小塌都搬下来。”
  乔清宛看着如同雪洞一般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结果椅子质量差,他一屁股下去,差点摔倒,被武思忧手疾眼快地扶住,才没摔个屁股墩:
  “娘子,你小心点。”
  “........”乔清宛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脸颊涨红,哆嗦着手指说不出话来,武思忧见他马上要恼羞成怒,赶紧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顺毛道:
  “明天我就回山上去,把那些桌椅都扛下来。”
  “..........算了。”
  乔清宛换了一个椅子坐,这一回坐的小心翼翼的,就怕再摔:
  “那些东西都这么重,你一个人怎么搬。”
  武思忧想了想,说:“我尽量。”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竟然真的上山,把那些桌子椅子全都搬下来了,第二天,甚至还把衣柜都搬下来了。
  要不是床实在太大了,他背不动,估计也能把床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