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若真要有一个理由,很简单
  那便是你!
  只要那个人是你,他便会喜欢上。
  姜禾反手抱着他:可除了你没有人喜欢我。
  明明我也姓姜,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可她厌恶我,比任何人都厌恶我。
  她垂下头,低喃着:也对,我不能怪她。
  最后一句太小声了,他没有听见,但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他托起她的脸,很认真地对她说:不会的,你很好,没有人会厌恶你。
  姜禾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今天回家跟他们吵架了,我很开心,我好像懂了她的意思。
  但好像迟了
  我还说了要脱离姜家,脱离这个姓氏,可他们应该不会同意,但没有关系,从今往后,我就是我,蛮好的。
  若是说不好的便是她垂着眼帘,深深叹口气,轻声说,再也没有姓姜的人爱我了。
  她就是独自一个人了。
  没有家,没有亲人。
  苏归屿撩开她的发丝,吻落在她的头顶上:会有的。
  你缺少的爱,肯定会有人给你补上的。
  她摇摇头:不重要。
  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补不补上根本就不重要。
  又或许那样才是正常的。
  苏归屿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洗手台上:先泡澡起,这些不开心的事不准再说了。
  她点点头,答应了。
  苏归屿放满了水,又给她找来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到衣架上。
  洗吧。
  说完,转身将门带上。
  姜禾从洗手台上下,刚脱完上衣,一道令人恍惚到心颤的手机铃声从裤子的后口袋传来。
  这铃声是特殊的,特殊到只有一个人。
  她颤颤巍巍地取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串无数次入梦的号码,她手指空悬,不敢往下按。
  一直到电话铃声结束,姜禾都站在原地没敢动。
  等了两分钟,没有动静,她才继续脱衣服。
  刚坐下,那道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
  姜禾双手捂着耳朵,但窸窸窣窣声依旧在耳边环绕。
  能不能不要再响了,真的很烦,很烦
  她秉着一口气,整个人往水里浸。
  空气的短缺,让脑子瞬间放空,一切都变得安静无声。
  终于
  没有声音了。
  一个小时后,苏归屿打开房门发现浴室的门还是关着的。
  姜禾?姜禾?
  敲了半天的门,发现里头半天没有声音,他语气变得急促:你要是再不吱声我就进来了。
  我数三声,三、二、一。
  苏归屿打开门,发现衣服堆在地上,浴缸却没有人的身影。
  他大步地跑进去,只见,她堵着耳朵,沉在水底。
  苏归屿一把将她捞起来,语气严厉:你不要命了。
  长时间处在水下,她呼吸短缺,大脑极度缺氧,整个人浑身无力,瘫在他身上。
  苏归屿没办法,叹口气,扯过一旁的浴巾,抱着她往外走。
  把她放在床上,他刚想训斥她,见她这副模样,又将话压进肚子里。
  姜禾鼻尖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樱桃瓣的小嘴微张着,眼睛目视着他,时不时眨眨眼,也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在装可怜。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强忍着怒火:不管这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不愿意说。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他都不在乎。
  可刚刚在浴室里,他真的生气了。
  真的想把她拽起来好好教训。
  姜禾脑子一片空白,看不出他的怒意,双手挽上他的脖颈,亲上去。
  吻我!
  她的吻急切无章,乱啃乱咬着,只想整个人陷在他的身体里。
  苏归屿揽着她的腰,歪着头,躲避着。
  别闹。他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我去拿吹风机,你一会好好睡一觉。
  不要,我就要你吻我。她扭动着身体,站起来,一把往他怀里坐。
  头微抬,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番摧残。
  姜禾双腿叉/开,双腿缠/着他的腰/身。苏归屿将她腿往下掰了掰,哄着:你现在太激动了,先平静一会好嘛?
  不好,我就是要你吻我。她下一次重复着。
  她嘟囔着嘴,双/腿乱动着,往上夹/紧:快点。
  浴巾本就不长,只到她的膝盖处,现在经她乱动,浴巾往上走,只要他低头,隐约间可以看见那令人向往之地。
  姜禾坐在怀里,左右地乱蹭着,只想亲到他。
  苏归屿忍着躁意,一手托着她,一手去扯浴巾。
  她乱动着,一屁股压在他的手背上。
  无遮挡物的触感更为清晰,他后背一僵,咬牙切齿着:姜禾。
  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动于衷。
  苏归屿没辙,垂下脑袋,看去那个罪魁祸首。
  下一秒,一抹彩色惊到他的眼睛,将手取出来,掀开盖在她右大腿处上的一角浴巾。
  一辆蓝白色的飞机正往天上飞着,飞机的右下角有一大片白云,白云变幻万千,形成一片片烟花稻穗,耀眼,浪漫。
  图案的最底端,有一串法文。
  lemondeestsombre,sansprotectiondivine,maistueslaseulelumièredemavie.(世界黯然,无神佑我,但你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姜禾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开口:你
  你是不喜欢吗?
  苏归屿没有理会她,手指不停地摩擦着这段话。
  随后他平静淡然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低头,诚恳地吻上了那串法文。
  【作者有话说】
  清明存稿失败了[爆哭][爆哭][爆哭]
  看来我还是懒惰的。
  第40章 光
  ◎我曾以为,留住了光,就可以留住你◎
  大腿上的轻柔感像只羽毛,轻飘飘划过,但恍惚间,又像是浸了水,重重地打在心间。
  姜禾双手紧握,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竟是无声。
  他抬起头,眼尾略微红润,指腹依旧恋恋不舍地在上面游走:什么时候纹的?
  一年前的夏天吧,在法国。
  当时她一个人在法国大街上走着,很悠闲,但也很独孤。
  她随意进了一家图书馆,修建的很复古,大大的古钟相切在三角屋顶上,嘀嗒嘀嗒,很容易让人忘却烦恼。
  姜禾随手扯出一本画册,翻到了克劳德莫奈的作品《持阳光伞的女人》。
  她没有艺术细胞,可右下角的法语深深打动了她。
  jepensaisqu'engardantlalumière,onpouvaittegarder.(我曾以为,留住了光,就可以留住你。)
  正如,苏归屿
  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驱赶了她的独孤。
  可光会散,她留不住
  但她不甘心,她想无形便有形,想一辈将他留在身边。
  照耀她,温暖她,陪伴她。
  所以她没有犹豫,用了个笨办法,将他纹在身上。
  让他
  从生到死,都会在她的身边!
  其实纹身的人很多,根本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宽厚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哽咽着:疼吗?
  不疼。姜禾下意识用大拇指捏着食指,打过麻药的。
  看着姜禾的小动作,苏归屿拉起她的手,替她揉开食指上的印记: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我
  不是不会说谎,是每一次对你说都紧张。
  姜禾禾,以后别做傻事了。
  苏归屿单膝跪着,直直对上姜禾的目光,眼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与克制的爱意,手触碰着她的心口,告诉她:你是你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应该标记上别人的痕迹。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它繁华灿烂,里面的每一条生命都应运而生,有属于它自个的轨迹。
  而姜禾作为世间万物的一份子,应该是自己的主角,而不是被人占有,甚至被爱这个词锁住。
  那怕这个人是他。
  他也不愿意。
  姜禾愣了愣。
  坐在原地笑着,眉眼上弯,眼角的红痣因情绪重新镀上了一层光。
  她伸着手,覆盖在苏归屿的手背上,语气不仅不后悔反而更加坚定:不是标记,是主权,是陪伴,是告诉所有人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