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凭什么管我?姜禾手搭在姜止身上,拦着他,难道就凭这可笑的姓氏。
  若是这样,你去族谱上把我名字划掉便是。
  从今以后,我的姜是姜禾的姜,不是姜家的姜。
  姜老爷子啪地一下打着桌子,怒喊道:大逆不道。
  这些年你在外面鬼混坏了,连家都忘记了。
  这里本就不是我的家,我也没有回来的打算。
  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这个家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爷爷不喜欢她,叔叔忌惮她,婶婶讨厌她,弟弟妹妹议论她。
  现在跟她说是姜家人,真是可笑!
  你你你姜老爷子捂着胸口,一口气直喘不上来。
  姜止无奈,只能上前打着马虎眼。
  他虽然要保护妹妹,可姜老爷子对他没有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一场闹剧后,大伙也都纷纷离场。
  下午3:15,姜老爷子恢复好后,一群人随着他来到后院的灵堂。
  只见,灵堂里挂满经幡,一群穿着卦服的人,嘴里念叨着经文,做法。
  姜禾全程没有说话,戴着白花,举着黄香,跪在牌位前。
  结束后,姜禾也不想再待下去,姜老爷子看她也烦,也无人再做面子工程。
  姜止送姜禾到门外:你今晚要回上和吗?
  应该会。
  要是没有回去,你就去我那住。
  好。
  姜止给她披上外套,轻声说着:若真不想回姜家,那便不回来了,凡事哥撑着。
  没事,我可以的。
  她知道姜止与他不一样,他是被姜老爷子宠着长大的,虽然那几年过的很苦,但姜老爷子对他不差。
  她不想因为她,搞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时间不早,我先去看看爸妈。
  知道她不想多说,姜止也就不提,应着:行。
  离开姜家后,姜禾独自一人来到墓园。
  她抱着一束山茶花,放到一座双人墓前。
  她半蹲着,手指轻轻拂去落在上头的枯叶。
  爸妈,小禾又来见你们了。她眼神目愣的看着前方永远定格的笑脸。
  这一年依旧过的平淡,但走过的地方变多了,北极圈的极光很美,但很短暂,总是抓不住。
  希腊的文化真的丰富,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都去逛了逛
  但今年最开心的还是重遇了他。姜禾眉眼展开一抹笑意,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叫苏归屿,我的
  心上人。
  也是,你们俩向来记忆好,肯定记得,等下回我挑个好日子,再带他来见你们。
  你们可别当面挑他的刺,若是不喜欢就入我梦里,与我说。
  她吸吸鼻子,咽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感情太好了,都忘记了我这个女儿,连见一你们一面,我都要直白与你们说。
  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我过的蛮好的,真的蛮好的!
  只是想你们了
  不知何时,头顶又飘起雨滴。
  啪嗒啪嗒!在水泥路上溅起朵朵水花。
  下雨了。姜禾拿起手边的雨伞,打开,放在石碑上,你俩走的慢,雨伞就留给你们。
  她拍了拍裤腿的泥土,笑笑:不早了,下次我再来,
  雨滴如同银刀,密密麻麻,毫无留情地打下来。四周变得阴沉,两旁的行人撑着伞,小跑着,而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独立于事外。
  她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打得一缕一缕,全部紧贴在脖子上。雨水模糊了视线,让她恍惚。
  突然,一把宽大的黑伞悄然出现在她的上方,挡住迎面的雨,清晰前方的路。
  她抬起脑袋,望着纯黑的伞顶,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归屿手举着伞,头微微垂下,看着眼角的那抹红,他说
  走的再快,也是需要撑伞的。
  第39章 无人爱我
  ◎会有人将爱补给你◎
  窗外,雨声轰鸣,如同万千银刀,仿佛可以打破窗户,落在二人脸上。
  苏归屿半跪着,轻轻地替她擦着头发:先去洗个澡,免得一会感冒了。
  头顶的光线暗淡,打在他的头顶,一半亮一半暗,让人看不清,但又觉得他柔和温暖。
  姜禾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苏归屿弯下腰,揉着她的脑袋,语气温和:我去给你泡杯姜茶,喝完再去泡澡。
  好。她木愣地应着。
  他笑笑,将温度往上挑了几分,再转身去到酒店包间自带的小厨房里。
  两分钟后,手机传来一阵振动。
  姜禾没注意是谁,随手掏出手机,点开。
  我今天看见你了。
  没想如今的你倒是变得很多。
  她眼眸一愣,额头直冒冷汗,看着这两条消息,迟迟不能有动作。
  但现在变了有什么用,迟了。
  什么都迟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紧,直到泛白,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苏归屿从小厨房里走出来,拿着热腾腾的姜茶,说着:味道还可以,不算难喝。
  这姜茶是酒店自带的,怕她喝不习惯,就先尝了尝。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姜禾身体不自觉颤抖,她回过神来,平息着呼吸。
  苏归屿放下杯子,眼睛瞟向发光的屏幕: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姜禾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赶忙将手机放到身后的裤子口袋里藏起来。
  给我吧,我现在就喝。
  他看了眼,没有说什么,将桌子上的姜茶递到她的手边:有点烫,你慢点。
  她像是没有听见,直接喝。
  又快又急,深褐色的液体从嘴角渗漏在衣领上。
  苏归屿扯来纸巾,擦着她嘴角处的茶渍。
  下一秒,姜禾猛地一下推开他,往卫生间跑去。
  她整个人趴在马桶前,呕吐着。
  一整天没有进食的她,吐出来全都是酸水。
  过了一会,她眼眶湿润,脸色惨白,明明连酸水都吐出来了,她还是抱着马桶干呕。
  苏归屿顺着她的后背,语气心疼又慌张: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他扯过湿巾,擦着她的嘴角:你去换身衣服,我去找辆车,现在就去。
  外头的雨太大了,要打辆车太麻烦,他准备去楼下前台问问,看看有没有酒店的专线车,借用一下。
  不用。姜禾拉着他的手臂,瘫坐在他的怀里,我没事。
  手臂上的那只手泛起不正常的白色,拉着衣角看似有劲,实则无力。
  黑色的布料在暖气下好不容易变得略微干燥,现在又紧贴在身上。
  温热的身子急促降温,身上浮起一片片小疙瘩,抓着袖子上的手逐渐无力,抖擞。
  瞬间,颤抖的手落在苏归屿的怀里,快速抖擞着。
  苏归屿心里一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揪着他。他眉头紧皱,微张着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紧握那双手,轻轻地,轻轻地按着。
  姜禾靠在他的胸膛前,身体激烈颤抖,急促呼吸。
  苏归屿单手顺着她的呼吸,时不时还将她的手放到手边,给她哈气取暖。
  你瞧,你这手也太凉了,一直抖个不停。他眼眸半弯,笑眯眯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以及说不明白的痛苦,一会我放热水,你要好好泡泡。
  不然,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姜禾眼角溢出几滴泪花,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不过也没事。苏归屿将怀里的人抱紧了几分,生病咱就看病,人这一生*怎么可能不会生病。
  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姑娘呼吸声终于弱了下来。
  他准备将她抱起来,就听见:苏归屿。
  嗯?
  姜禾微张着嘴,顿了顿,又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性格冷淡,为人处世更是一般。
  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都讨厌她。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了他。
  喜欢这种东西哪里有什么理由。他笑笑,揽着她的肩膀,食指微蜷,划过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