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即使,小少爷如此钟情他景哥的吻,却说出了完全背道而驰的话。
  沧逸景苦笑了两声:“你白天还说我在你眼里跟英雄似的。”
  “现在也是,你永远是我哥。”钟睿之背对着他躺着。
  “答应我办事儿时要想着我的呢?”沧逸景不依不饶。
  钟睿之:“我没答应。”
  沧逸景坐起来把钟睿之拽起来捞进了怀里:“答应了!你怎么了,睿之?”
  钟睿之推他,沧逸景强吻上去,却被钟睿之狠狠扇去了一耳光:“少爷我对你好点儿,你丫蹬鼻子上脸,男人不都是那回事儿吗,裤裆儿里那玩意儿硬着时候说的话,能信吗?”
  他皱着眉头,把薄幸的样子演的入木三分:“也就看你长得不错,还真能和女人比?沧逸景,少爷我玩腻了。”
  才一个多月,能有多痛?
  能有多放不下?
  不会放不下的,这点子光着身子抱一起摸来摸去的放纵关系,哪有命和名声重要?
  却听那边传来了隐忍的问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玩不腻?你不是还没遇上喜欢的女人吗?”他祈求着,“你要是遇上了,我立马滚蛋。”
  沧逸景想不通,今天上午都是好的。
  “不是说好,不去说不去想吗?我没有求长久。”他哪敢去奢求什么长久,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至少能抱他吻他,“我不会圈着你,只求现在…能跟你好。”他想去牵钟睿之的手,又怕被他推开,“你就当我是个消遣,是个能帮你干活的玩意儿,高兴的时候哄我两句,不高兴了打我骂我也行,别不要我…”
  尤其是现在,在他觉得他获得了神仙垂青的时候。
  第21章 男人当不了嫂子
  钟睿之听他这么说,拼尽全力的忍住眼泪,他太用力了,感觉上是把眼泪强行咽进了肚子,难受的想吐。
  于是他侧头对着炕外头干呕了起来,沧逸景要上前来帮他拍背,钟睿之把心一横,一脚踢开了他。
  “你丫听不懂人话?”
  沧逸景心窝子被他发狠踢了一脚,肉也疼,心也疼。
  钟睿之看着他踢到的心口处,缩回了脚,颤抖着开口:“我的事,你别管了!自讨苦吃。”
  沧逸景问:“你在怕什么?”
  他不信一个上午还主动吻他的人,到了晚上就能立即说出不喜欢。昨天晚上他们还互相拥抱着,在手上释放了彼此。
  “你怕我们像吴志伟和那个女老师一样被人发现?”沧逸景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有你,只想着你!”
  “别想着我!”钟睿之压低了声音,他顾及着,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可嘴上说的确是,“我有什么害怕的?不管什么一样不一样,我们都不能再那样了,我不愿意了。”
  他正色对上沧逸景:“少爷我不愿意的事儿,没人能强迫,你要是再上前没轻没重的,我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他看着沧逸景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他暗自庆幸自己做得好。
  哭吧景哥,哭完就放下了。
  哭完,我们就还能做回朋友,不是谁都不说假装出的朋友,而是不会接吻,不会搂着睡的「朋友」。
  或者…陌生人也好。
  那样至少,我们不会再做错事。
  钟睿之抱着被子要出去。
  “你去哪儿?”沧逸景叫住他。
  钟睿之:“我去沧队长屋里睡。”
  沧麦丰还没回来,天黑了他骑摩托不安全,大约是不会回的。
  沧逸景下炕:“我过去,你睡吧。”
  钟睿之等到他走了,关上了门,站了许久确定他不会再回来,才躺上炕,摸出口袋里的小贝壳,流出了眼泪。
  后来他们被叫去公社,县里给他们俩发了见义勇为的奖状,五斤粮票和五块钱的奖金。
  沧麦丰回家后,对吴志伟的事绝口不提,却在饭桌上又主动说起叫钟睿之搬去知青点的事。
  沧逸景这几天都是在沧麦丰屋里,却仍旧开口说家里比知青点条件好,也吃的好。
  不等沧麦丰反驳他,钟睿之就答应了下来。
  “早就想搬了,你这几天没回来,这不是要跟你报备,和申请铺位嘛。”钟睿之笑了笑,只动了皮肉。
  小若玫跳出来反对:“睿之哥哥不要走!你走了,就没人给我讲故事了。”
  钟睿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哥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小若玫依旧噘着嘴:“你为什么不能住在我家里?”
  钟睿之很耐心的对她说:“因为我是来你家做客的,哪有客人一直赖着不走的呢?”
  “你怎么会是客人呢?”小若玫道。
  钟睿之被她的话暖到了,小孩儿那么单纯,是真的舍不得他走:“你看,你和爷爷,妈妈,叔叔,哥哥,你们的名字都写在一个户口本儿上的,是一家人。我的名字,在我家的户口本儿上,所以我在你家是客人。”
  “那把你名字写在我家户口本上不就行了吗?”小若玫说完转头就看向了黄秀娟:“妈,把睿之哥哥的名字添咱家户口本上呗。”
  黄秀娟都被女儿的傻气逗笑了:“傻丫头,户口本儿上哪能随便添名字。”
  沧若玫:“那怎么才能添名字?”
  “没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嫁娶才行。”黄秀娟解释道,“就是你哥娶了嫂子,嫂子就能写咱家户口本儿上,你睿之哥家里也有户口本,他以后娶了媳妇儿,他媳妇儿也会写他家户口本上。”
  小若玫若有所思,然后想出了天才的解决办法:“那多简单啊,哥把睿之哥哥娶回家当嫂子,咱们一家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嘛。”
  沧麦丰板着脸没动静,沧逸景呛了口饭,黄秀娟和沧正才都被逗乐了。
  沧逸景咳好去瞧钟睿之,见他低着头嘴角噙着笑,“傻丫头,男人当不了嫂子。”
  沧若玫问:“为什么?”
  黄秀娟认真解答:“老师没教过吗?男人和女人才能结婚,生娃娃。你睿之哥给你说的故事里,不也是王子和公主结婚吗?总没有王子和王子结婚的。”
  小若玫不想钟睿之走,还在不依不饶:“那咱们家就当第一个嘛。”
  啪!
  沧麦丰拍了桌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黑脸又凶,把沧若玫吓得流了眼泪。
  这孩子哭没声音,就愣愣坐着,不吃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还是钟睿之最先发现,立马给捞来腿上坐在帮她擦眼泪。
  他觉得小孩子天真,是真的喜欢他,也是在帮他说话才被凶了。
  “乖乖小公主,不哭了不哭了。”他是在安慰若玫,也是在打消沧麦丰的疑虑,“哥哥保证会经常回来陪你玩,给你讲故事的。”
  他笑着去蹭了蹭小姑娘的脸:“小叔叔没有凶你,他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
  若玫看向钟睿之,她想知道她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小叔要生气。
  钟睿之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以后你哥给你娶个漂亮嫂子回来,会做好吃的糖糕,声音好听会唱歌儿,多好呀。”
  小若玫觉得没人能比钟睿之漂亮了:“比你还好看吗?”
  沧麦丰的脸又黑了一度。
  钟睿之只好说:“不一样的好看,在你哥眼里肯定是最好看的。”
  小若玫不太懂。
  钟睿之道:“眼泪擦擦吃饭好不好?”
  小姑娘听他的话,特别乖的坐下继续吃饭。无论今天小姑娘闹得多凶,哭得多狠,钟睿之都能把小若玫哄得开开心心上床睡觉。
  有的时候就连黄秀娟都不禁想小钟要是个姑娘该多好,没准真能嫁来家里当儿媳。
  却又想他家里是北京城的,大约是看不上他们种地的人家。
  最终钟睿之又被安排去了刘家村,原因很简单,吴志伟进看守所了,刘家村知青的名额空出来了一个。
  钟睿之觉得挺好的,这样能离沧逸景更远些。
  钟睿之离开那天,沧麦丰故意找了些事把沧逸景支开了,等他回来时,钟睿之已经走了。
  东西倒是留下不少,他穿过的沧逸景的旧衣,他教沧逸景英文时一直用的钢笔,他看过的书,他用过的沾了他好闻气味的被褥…
  打开书柜,最里头,还有他的烟。
  “烟鬼怎么烟都不拿走…”
  “连句话都没留,就…走了…”
  此时,院子里的樱桃树,也没樱桃了。
  沧逸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但他并不想那么快就醒。
  刘家村对钟睿之并不热情,没有人接引他,知青们知道他家里是资本家,都不待见他。
  没人愿意和他睡一屋。
  原本想在他身上捞好处的刘强,因为女儿和准女婿的事,也是焦头烂额,顾不上他。
  钟睿之一个人,住进了一间残破老屋。这是原本的知青宿舍,已经弃用三四年了。
  他把土屋打扫干净,还算是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