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实录:启航1926 第59节
  所以,大致可以总结,就是文明起源于亚洲之中,然后主体入东,为中土文明;支脉流西,为古代西方文明。到现在,古代西方文明已经灭绝,被西方蛮族取代,在其古代灰烬上,发展出现代西方文明。而中土文明则成为唯一还存在并传承的原生文明。
  第97章 狼和羊的博弈?
  毛泽东想了一会李思华的文明历史论,然而说道:
  “你是想发明历史吗?这与现在不管是西方的说法,还是民国的说法,都完全不一样。”
  李思华笑了,她说道:“发明这个词用得好。不过这不算是我的臆想。在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这种猜想已经非常盛行,在国内西部的考古挖掘,也证实这种猜想,有可能是正确的。对于我而言,只是借用而已,因为这种说法对于我们今天重塑中土的文明和历史观,非常有利。”
  “古代文明的起源,由于文字的缺乏,实际上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弄清全部面貌的问题,人们只能通过考古,去窥视那个时代的只鳞片爪。说是管中窥豹,但必然偏差极大。”
  “所以呢,就是各取所需。西方现在拼命伪造历史,试图证明他们自古以来,就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源流,甚至推演到了所谓古埃及身上,意思是还要早于中土文明。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伪史呢?”
  “对于我们,西方的历史,不过就是公元1200多年后,蛮荒的蛮族开始崛起,至于公元1200多年前,由于西方历史造假太多,不予承认不予教育,认为那是黑暗原始时代。甚至就连公元本身,也是问题,我们会认为耶稣其实诞生于唐朝武则天之后,因为基督教的教义,明显受到了武则天时代景教改革后教义的影响。所谓公元,本来就不存在。”
  毛泽东哈哈大笑:“你这样定义历史,是挖掉了西方文明的根喔,以后西方历史学家知道了,恐怕要恨不得杀了你。”
  李思华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就让他们去恨吧,他们还是可以灌输自己国民假历史嘛。只不过走出国去,就会遭到质疑。因为我们即使还是穷国,但我们是文明古国,我们对历史的认定,自然会影响西方之外的其它国家,例如阿拉伯世界。”
  “我们有真正的史书,对于这种说法,能够提供不少佐证,例如宋史对于凯撒的记载。西方有啥?挖个土洞、树起几根水泥桩子,然后从那里每年炮制出几十件的考古发现?还是号称在海底发现,结果却连海水千年侵蚀痕迹都没有的石碑?还是号称有圣人亚里士多德、用尽了整个古希腊甚至整个欧洲提供羊皮也不够的,居然能流传几千年的三百多万字的著作?还是几千年都不腐朽的清晰得像昨天刚画的埃及壁画?在西方开始历史造假的时候,手法太粗糙,太多的破绽留下,现在想补都补不了。”
  “西方历史的真真假假,我们不管,但我们的历史就是如此叙述。自有相信我们历史的人,去挖掘西方伪造的历史,然后怀疑会越来越多,最后他们的历史只能在自己国内,外人都会以为不过是他们发明的。我们才是传承至今的古文明,我们对历史的阐述,才应该是最权威最有影响的,对于人类历史的解释权和定义权,应该掌握在我们手中。”
  “所以建国后,我想将建国前,统一定义为黄帝旧历,而建国开始,则为中华新历,不再使用这个伪造的公元。例如今年1935年,就是黄帝旧历4632年。”
  “西方要证明我们的谬误,就去找证据吧。不过他们伪造了那么多历史,除了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奴仆,谁会相信他们的所谓证据呢?”
  毛泽东笑着说:“我还要好好想一想,不过大致觉得这个方向是有利的。”
  定国策的第二个大问题,是政体问题。
  李思华先回顾了影响西方政体的几个主要概念:民主、自由、共和、三权分立,她着重说明的是自己的理解。
  “西方的民主显然不是我们中国人理解的人民当家作主,按其字根,是狂人政治,甚至是放纵的狂人政治。这很有趣,最早他们认为民主基本上就是发疯,一群人在一起能干什么?民主长期以来,在西方上层建筑中的印象不好,例如富兰克林就曾经说过,民主就是两只狼和一只羊商量吃什么,而自由就是一只武装的羊保护自己的财产。”
  “类似富兰克林这样人的担心,无非是民主,可能导致穷人夺取他们富人的财富,所以长期以来,主要是推崇自由而否认民主,现在西方往往自称自由世界,还很少说自己是民主世界。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为了掩饰和包装其对人民的剥削性,会越来越以民主包装自己,而不再仅仅是自由,当然,他们将民主劣化为选票选举,而且会对所谓“民”的构成加以限制。”
  “苏联也号称民主,苏联理解的民主,其实就是公有制,生产资料公有,属于人民,这就是民主。”
  “毛泽东您提出的民主,是人民民主专政,人民掌握权力,掌握政权,实际上就是人民当家作主。按照我的理解,其实叫民本也许更合适,以民为本。”
  “至于共和,就是各阶层基于自己的利益,参与协商并达成妥协。共和的性质,关键看能参与共和的,到底是什么阶层。美国就是共和制,但能参与共和的,其实就是资本家统治阶层的不同利益集团。”
  “民国追求的也是共和,不过他们的共和,排斥了广大的底层人民,实际上是国民党军阀与豪绅们的共和,现在的民国,或许可以称之为党绅社会。”
  “共和这个概念,本身是中立的,没有善恶。我们建国,肯定也是共和,只不过我们的共和,将是底层人民内部,包括合法的其它阶层之间的利益博弈和协商。”
  “三权分立,是西方所谓反专制的民主机制。实质上,就是西方上层建筑之间博弈的机制,以避免某一集团独大而其它集团利益受损。名义上的三权分立,是立法、司法和行政,但这根本做不到实质的分立,其实只是一套形式。真正的三权分立,我个人认为是资本权、政府权与民权这三者。”
  “资本权是西方实质的最高层权力,只不过由于其剥削性质太过强烈,为了社会稳定,被迫做了些自我限制,否则构成资本权内部的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撕扯,就会让他们四分五裂,所以博弈之下,产生了另外两种权力,这也算是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一种良性应用吧。”
  “一开始,是政府权产生,资本权让渡的权力,被各个利益集团通过政府行政的形式来瓜分,彼此制衡。”
  “然后随着世界革命的兴起,尤其是苏联的产生,对于资本主义造成了极大威胁,资本权不得不让民众的生活有所改善,不得不让民众有“权力”的感觉,例如可以通过选票选举,否则他们就会人心尽失,民权因而兴起。”
  “所以未来,就是资本权与民权的博弈。例如美国,每个总统上台前需要选票,所以会向民权示好,答应一堆改善人民生活的条件。上台后他需要资本的支持,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所以就会倒过来向资本权示好,这个时候自然民权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呢,慢慢地资本权和民权两头大,政府的权力则越来越小,这才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真正的三权分立。”
  “这种三权分立的存在,其实仰赖于资本权没有掀桌子,其实他们有着最后的控制权。如果社会进入到大危机阶段,影响他们的统治,那个时候就会图穷匕见,只有一权,哪有三权?”
  毛泽东静静地听完了李思华的阐述,他精神有点兴奋,背着双手在屋里走了一会,思考着李思华的逻辑,然后严肃地说道:
  “所以我们的政体,从文明和历史来看,是必须终结皇绅社会,进入人民当家作主的新阶段,民主或者叫民本是必须的,当然这是我们理解的民主;人民内部也需要协商和博弈,共和是必要的;人民必须始终掌握国家权力,所以专政也是需要的。至于自由和三权分立,那都是西方的伪概念,我们当然不会用。总结下来,其实还是人民民主专政。”
  李思华哈哈一笑,说道:“是的,只能是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其实可以当成是一个笼栅,人民都生活在笼栅里。上层建筑的政体决定了笼栅的松与紧,过于松,人民之间就会各行其是,没有合力,难以管控。过于紧,社会就会失去活力,大家都被束缚着。”
  “西方的整体,其实原来是紧的,因此遭到了反噬,现在他们放松了一点,不过通过宣传舆论让人民以为是放松了十倍,以此来巩固他们的统治和实质利益。”
  “我前世时我国的整体,一开始也是紧的,那是一种怕人民受到伤害的紧。不过后来转变后,就变得松了,而且是口头还是说紧,其实很多方面已经松得超过了西方。”
  毛泽东吸了一口烟,严肃地说道:“所以真正困难的,是名实相符。人民民主专政,说起来很简单,但如何做到,就非常难。”
  “在你告诉我的历史中,我们是用了人民代表大会立法、政治协商会议吸纳其它阶层意见、隶属于政府的司法系统执行司法,以及政府行政的体系,名义上肯定是完备的,但实质效果,则是一定会大打折扣的。”
  李思华点头,说道:“是的,人民代表大会,很多时候被称为橡皮图章。意思是人民代表只不过会举手同意。这种说法当然有所偏颇,实际上,人大有常务委员会,有很多专业委员会,用专业人员去进行专业方向的提案审核,只不过,这样的努力还是不能让人满意。”
  “人大代表的问题有三个,第一个是代表性。后世有一个阶段,人大代表简直成了所谓先进的代表,例如什么私人企业家,企业做大了,就能变成人大代表,简直莫名其妙,他们凭什么是人民的代表呢?他们凭什么代表先进?人民代表,不应该是底层人民自己的代表吗?”
  “但是,如果真的是底层人民的代表,那就会有一个问题,即专业性。人大审核的各种法律和提案,他们很可能根本就看不懂、听不懂,自然也就易于被有心人操纵,所以才会是橡皮图章。”
  “第二个问题,是时间的限制性,一般的人大代表,平时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完,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有关人大的事情上呢?例如要花时间去调研某种现象。而如果是专业的脱产的人大代表,其实又失去了代表性。”
  “第三个问题,是随众性。对于不懂的法律或者提案,他们本能地就是看其他人同意与否,如果其他人同意,那么他们本能地也就会举手同意。”
  最后李思华总结说:“从后世的实践来看,这三个问题,很难克服。美国的立法,则是专业政客们之间的博弈,他们本身就是资本家利益集团选出来的专业打手,是不一样的。”
  毛泽东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革命成功了,我们可以很容易在形式上,把权力交给人民,可是他们真的还不会行使权力,所以教育才是根本啊。”
  李思华摇摇头,说道:“恐怕教育,也未必能解决这三个问题。人民的教育程度提高,肯定对于人民民主专政是有帮助的,但是人的精力、智力都是有限的,其实还是达不到完全的要求。”
  “所以我只能提出一些改进意见。例如通轻否重原则。建立一只包括多个专业的专业调研团队,对于人大的法律和提案进行专业调研,提供专业委员会进行立法,立法很容易被通过,此所谓通轻;但是法律只能试行3年,人大代表们,必然有一部分,会在试行中,体验到法律的好与坏,3年后再进行调研,然后对法律正式进行表决,只要一小部分的人大代表反对,则法律作废重修。这就是通轻否重,通过不重要,否决才重要。”
  “另外一个,就是要坚持人大的底层人民代表性,后世农民的代表有多少?按照人口的比例简直是少得可怜,那谁代表他们的利益说话呢?所以要按照人口的比例来,而且要真的是农民代表,而不是干部代表。教育就是在这个方面发挥作用的,有知识有文化的农民,就不会是什么都不懂,被人糊弄。”
  “再就是,坚持人大代表的独立性。党要建立起一套底层的选举体制,让候选人,被选区的广大农民所熟悉,而不是简单递给农民选票,上面有几个人,让他随便勾选,那有什么用呢?不是糊弄老百姓吗?在选举前,党的基层组织,要对人民进行专门的培训和教育,向他们介绍选区候选人提出的主要主张、意见,这样底层人民才会有自己的真实意愿的选择。”
  “这样选出的人大代表,党组织就要保护他的独立性,例如他的意见,违反了政府目前的政策,这可不是反革命,而是人民内部的不同意见,要让他说出来,到人大来进行决策。”
  毛泽东赞许地点点头,他认为自己还大大低估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实际难度,未来这应该是党理论和实践研究的重点,体制都是不完善的,需要的是不断改进。
  李思华接着介绍了她在海南和缅甸,对于司法和执法模式的建构,重点是“事实正义”原则,和执行上的民事侦缉警察体系。
  在政府方面,则是坚持“党大、政府小”的二元体制,党应该坚持对政治权力上重要部分的全面掌握,不能让党变成政府的附庸,当然反过来也不是让政府就变成了党的附庸,两者各有独立性,这也是一种制衡。
  毛泽东笑着说:“你这个搞法,在政府工作的同志恐怕会有郁闷,政府受到的限制很多,似乎不如在党内工作来得舒畅唷。有的同志说,到了政府,发现自己真的是去当公仆了,谁都来踩一脚。”
  李思华也笑了,说道:“确实,这是一个认知的问题。政府是行政,是现实执行政策,每天都会碰到小问题,而权力有限,自然郁闷可能较多。党嘛,决定方针政策,要出问题就是大问题。不过我相信,最后总会达成了一种合理的惯性和习惯,就像是银行的业务与风控之间的关系。”
  “行政可不是打仗,要甩开膀子大干,几乎是不现实的,相比军事,更多的是带着镣铐跳舞。我们太多同志都是来自部队,暂时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毛泽东点点头,说道:“所以总结你对我们的政体的思路:原则是人民民主专政,实践上首先就是调研—专业委员—人民代表,进行通与否博弈的人民代表大会,这是立法权;然后是调研—法院加检察院的事实正义的司法体系,这是司法权;最后则是党大政府小的二元行政体系,这是行政权。这就是我们特色的三权分立。”
  李思华拍了一下手,赞许:“主席您这个总结非常精辟。”
  她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司法体系中是否要加入律师辩护,我还没有想好。律师对于案件当事人的权益,理论上是一种保护。而且普通人很难懂法,很多情况下,也需要律师这样专业的法律人士来协助。但律师很容易变成讼棍,大多数情况下,是为当事人在寻找法律的漏洞,用说词来尽量减轻罪犯的刑罚,所以正负的效应都很明显。美国普遍使用律师,现在泛滥的情况大量出现,实际上让社会法律的成本大大上升,而且富人借助律师的协助,很大程度上逃脱了应有的法律惩罚。所以短期我是没有引入律师体制,可能需要未来再斟酌考虑。”
  毛泽东沉吟了一会,说道:“政体,是国家之根本,老百姓对之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实际上对国家的影响极为深远,国家朝什么方向走,就是政体决定的。不可不慎,我们需要广泛地从同志中征求意见,在建国前不断辩论和完善,以求在打这个基础的时候,就能比较完备,以免未来走偏。你这个方案,恐怕争论会非常大,心里要准备好。”
  李思华点头,她当然知道,这等国家根本大事,绝无可能让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得到比较广泛的认同。
  第98章 六千万人的大流动
  现代社会驱动政治的,几乎都是政党。
  李思华说:“现代政党,一种是以美国的两党制为代表,他们每4年一次竞选,轮流执政;另一种是以苏联为代表,共产党一党制;国民党实际上是一党制,但允许了剥削食利阶层的一些其它利益团体,成立其它的党,参与政治,但军队是党军,其它党派无权干涉,所以还有所谓军队国家化的声音。”
  毛泽东点点头,说道:“共产党以一党制为主,是必然的,难道还能有两个代表底层大多数人民利益的团体吗?如果真的有,必然有一个是假的。我们的军队也是党军,军队是保障底层人民利益的,不可能让其它阶层干预,否则我们党,不就成了虚的吗?”
  李思华接着说:“所以核心问题就是两个,第一是一党制下如何保证党组织的清廉、活力、效率和能力;第二是要不要像国民党一样,允许代表其它阶层利益的政党存在并参与政治。国民党的一党制,弊端是非常明显的,腐败透顶,也根本没有所谓效率和能力。”
  毛泽东:“在我们党内,一定要强调纪律和教育,不能保持革命思想的干部,必须要从党内不断清除出去,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你那个纪律委员会加上监察部门的体制不错嘛,这个体制配合上每个部门每一层级的调研机构,以及定期和突击的专业财务审计,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预防腐败。另外,我同意对于腐败,在法律上归入重罪,严惩不贷。至于其它党派,我是倾向于赞成让其存在的,至少可以对我党发挥民主监督作用嘛,而且这些阶层也需要有自己人,代表他们说话。”
  李思华笑了笑,说道:“主席啊,你可能有点太乐观啊。”
  毛泽东哈哈一笑,他又抓起一只烟,熟练地用火柴点上,往椅子后背一靠,有点眯着眼,然后说道:“这个我知道,对于你告诉我后世的腐败情形,确实是触目惊心,搞到反腐亡党,不反腐亡国,这种大面积的坍塌,已经不是反腐体制的问题,而是大面积信仰崩塌的问题。究其根本,还是文革最后失败,只好改革开放,面对西方,一时没有了信心,信仰就此没了,监督机制当然也就不起作用了。”
  这些天连续思考下来,毛泽东对于文革失败,他的路线在其后被扭转的这段历史,已经能够坦然相对。毕竟,在今世,一切尚未发生,还来得及思考新的路径不是吗?
  李思华笑了笑,说:“是的,我们在机制方面,能做的只是尽量建立起互相监督、互相制衡的多元化监督机制。而根本上,还是需要我们的党,整体能够始终保证信仰和战斗力。”
  “一个组织,蓬勃向上的时候,腐败自然难以发生。因为绝大多数成员对于未来充满希望,他们上进求好,自然对于腐败难以容忍;相反,如果一个组织坠落向下的时候,很多成员失去了希望,他们就会对于类似腐败这样的情形视而不见,甚至自己参与腐败,对于前景没希望,捞钱就变成他们最现实的选择了。”
  “不过,对于民主党派参政议政这个方面,我有不同的意见。”
  毛泽东有点诧异:“那你说道说道。”
  李思华说:“如果是为了装点门面,让我党的一党制,在外界例如西方那里看起来好看一些,民主色彩浓一些,我不反对民主党派的存在,不过也没有什么实在的作用。不过我需要提醒的是,要避免民主党派,对我党的腐蚀以及对政策方针的扭曲。”
  毛泽东的脸色严峻起来:“你继续说吧。”
  李思华:“包括周恩来等很多同志,一向主张在抗日大局面前,要有统一战线。但我认为,所谓统一战线的作用,大概也仅此而已,在抵御外辱之外,统一战线的存在,真的是利大于弊吗?”
  “我们要注意到,民主党派,他们的立场,是基于他们代表的利益团体的,有些甚至不能说是代表某个阶层,实际上并没有广泛的代表性。而这些利益团体,大量地属于剥削食利阶层,与我党保持所谓良好关系的民主党派,其背后的利益团体,大约也不过是所谓良绅而已。”
  “所以在革命胜利后,本质上,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与底层人民利益的方向是冲突的、不一致的。为此维持统一战线,只不过让他们能使用各种方法,来影响我们的决策、政策、方针,使之偏向他们所代表的方向。”
  “这倒罢了,为自身谋利,本来就是他们存在的基础。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利用国家发展中的失误,传播不良的舆论,影响教育的方向和内容。前世1957年的反右,难道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吗?有得到那个时候,我们被迫出手,还不如预防在前。”
  “我对于这种思想上的破坏,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在教育上走的方向,一向是组织自己培养人才,无论是理工科的高端人才,技术人员,还是现在开始的社会科学和文科教育,尽量少用这些旧时代的文人。甚至对于中小学课本,我都要亲自审核,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思想的破坏。他们无从影响我们当前的政策之下,要防止他们影响下一代,影响整体的社会舆论。他们无从用枪炮打倒我们,就会想着用语言和思想,逐步打倒我们。”
  “我对于所谓民国的大师及其徒子徒孙,是非常讨厌的。前世很多后来不好的思想源流,就是他们在学生中,一代代推陈出新的,例如胡适这个汉奸,到我穿越前还有人歌颂他,仰慕他所谓的只管自己、不用管国家和民族的自由主义。所以这不是政治分肥的问题,这是影响未来百年人心基础的大问题。”
  毛泽东的脸色变得严峻,他想起了李思华谈过的一些前世历史中的事件。
  李思华:“当然,国民不止于底层的人民,还包括其它阶层的人民。我们应该建立起合理的机制,吸纳他们的合理建议和诉求,保护他们的合法利益。但这未必需要通过民主党派这种后患无穷的模式来实现。”
  “尤其是我们的有些举措,让我迷惑不解。例如前世,我党鼓励追求进步的高级知识分子,居然不是吸收他们入党,而是鼓励他们去加入所谓六三学社,这算什么?是我党的组织,天生排斥高级知识分子呢?还是觉得他们都属于另一个阶级,要自己组织起来,与我党博弈?自己去制造出一个可能与我党路线不同的政治组织,不说是蠢吧,我也很难有高的评价。”
  “所以我是不同意民主党派参政的,这种政治分肥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做。当然议政是可以的,现在对于西南的一些所谓名流,我们是邀请他们作为各级政府的咨议,但也仅此而已。”
  “另外,我还有个策略,计划将这个阶层的人士,尽量送走,等过两天,我们谈地缘战略的时候,再具体和您协商。很多同志认为这些民主党派中不乏精英和可用的人才,我是不做此想的,人才和精英,我们可以自己培养。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人才和精英,也许对我们的破坏性更大。”
  毛泽东点头,说道:“不过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还是要尽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样可以减少革命胜利的阻碍。”
  李思华却摇摇头:“确实可能减少了革命胜利前的阻碍,但也可能导致革命胜利后十倍的代价。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在他的传记作品《断头王后》中,对于那个王后,有一句评价的名言‘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可担心,未来我们未必能付得起这个价格。”
  毛泽东哈哈大笑,指着李思华说:“你啊,就是一个死硬派!王霸之道,你就是霸道!还是想以力胜之啊。”
  政党之后问题,是军事和军队。
  李思华首先总结了前世人民军队的发展路线:
  “在我穿越前所了解的,毛泽东您布局的人民军队,其实与西华现在的军队格局,是差不多的三级体系,野战部队、地方游击部队,再到地方民兵。”
  “但是发展到后来,这一套人民军队体系,确实已经名存实亡,尤其是民兵组织。”
  “我认为,后来的军队实际上是野战部队加上武警部队的两层体系,而第三层民兵,虽然在地方人民武装部名义上还有预备役部队,其实与原来的民兵相比,根本就没有太多继承性了,只有局部地域由于需要,例如海上民兵,还存在少数组织。”
  “为什么民兵会逐渐消亡呢?因为上层建筑变化后,发现民兵在军事上是无用的。在国家逐渐强大的背景下,敌国入侵我国内地的风险逐渐降低,而战争向高技术化发展的趋势,两重因素作用下,使得维持庞大的民兵体系,似乎没有作用。所以先是停止了民兵的武装化,然后逐渐自然地减少了民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