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魏池往被子深处钻了钻:事儿有那么多,我有什么办法?
  索尔哈罕冷笑一声:你当我看不出来?哼,还不是收拾不了手下,只好一个人抗两个人的活儿,活该!
  懒得费那心思,我一个人做了还省些魏池有点不屑。
  你这是傻呢?还是无能?索尔哈罕撅了撅嘴:如今你只有一个手下都招呼不过来,以后你们王将军要派几百个几千个给你,你还不得累死?你这个人啊索尔哈罕叹了口气:只知道平易近人的找别人商量,却不知道那事儿本该那些人做,又活该你管他,此时此刻不呼来喝去就是他们的福气了,还要去商量?也亏你才想的出来!
  我和他之前不是有些矛盾么?魏池有点脸红,自己那行径倒和公主殿下您挺神似的
  谁和谁没些矛盾?要是遇上点什么磕碰便畏首畏尾的,那你这官儿也就别做啦,回你老家打渔去吧!
  别一脸清高相!索尔哈罕指着魏池的鼻子:本公主言尽于此,您老人家要听也行,不听也罢,这腰是你的,疼不到我身上来。
  魏池心想,这人怎么就不能把话说得好听些?是因为从小就被宠惯了?
  翻过去!索尔哈罕不耐烦的挥挥手。
  嗯?
  嗯什么嗯,我手上这药也就给你抹一次,下次疼死了找我要我也不给!
  哦。魏池老老实实的翻过了身,忍不住又瞟了两眼,是药吧?别又是什么作弄人的东西
  老实点,别乱动,药酒都流下来了!
  这药酒好臭别别别!不臭不臭魏池觉得这药不用也罢,再被这女人打几下,怕是涂什么仙药都没用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等药一涂完,魏池赶紧翻过了身拉紧了衣带。
  还好。索尔哈罕收了药瓶。
  我是说,漠南变成这样,你魏池小心翼翼的问。
  索尔哈罕愣了愣,淡然一笑:兴旺不过弹指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有信心主导沉浮,难道就不信我也有么?
  魏池看那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好多问:这么几十年来,两个国家你打我我打你就是打不厌啊
  贵国开国皇帝和现在的那位喜欢打,我们也没办法。
  魏池听那人的语气生硬了不少便赶紧缓和了言辞:当年我才入京的时候,最爱和人争的便是这个,后来上了殿试,考官也问了这个,其实我所答的那些如果删减了那些空洞的辞藻,归结下来也就只剩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虽是句古话,却倒应了我的景。
  呵呵,索尔哈罕笑了一声:你倒是坦然。
  不!魏池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么说是为了要应皇上的心思,如不是这话说的对路,我又如何能中这个探花。当然,要说我全然违心也不是,虽说我也不尽心于此念,但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我只是揪心,这两国要这么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会有个尽头,等你们大齐不再傲慢无礼,不再以文明自居的时候便是个尽头。
  大齐的士大夫们倒认为,要等漠南不再骚扰边关,抢劫屠城的时候才是个尽头!也许你说得对,也许大齐的士大夫们说得对不过,魏池顿了顿:也许都不全对。
  索尔哈罕站起了身:我来了也快半个时辰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哦魏池见这人失了谈性便也不留客:你慢走。
  索尔哈罕走到门边想了想,忍不住回过了头:我不会在乎你们大齐要怎么想!在我有生之年里,我绝对不会让漠南被你们践踏!
  魏池看那人摔了帘子,心里有些堵。
  翻过身来睡下时只觉得腰间的痛楚似乎缓和了些,山间那些的风就似被什么怪锁锁住了一般,只能在这狭窄的甬道里纠缠呼啸,不得超生。
  魏池又翻了个身,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说随便摸摸随便摸摸做什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那年头这两位还都是直人啊(感慨)
  ☆、第二十二章
  22【建康六年】
  到了早晨,魏池的腰痛好了些,虽说还是有些难受但总不至于瘸着走路了。
  还有两日!杜棋焕偷偷竖起了两根指头。
  两日么?魏池揉了揉腰,轻咳了一声,转身去找了胡杨林:叫汤合过来。
  此时汤合正领着自己的人往后军走,要说他这几日偷了懒也不能。整顿军纪本就是个繁琐的活儿,这几日军士们吃不好、睡不好,难免有些浮躁,汤合心中唯恐魏池抓他小辫子,所以丝毫不敢怠慢,这几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报!一个小兵跑了过来:胡千总找您。
  胡杨林?汤合脑门儿上冒出了几滴汗,想来想去觉得推脱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魏池。
  时辰尚早,魏池的人马也还在准备,汤合远远的瞧着这小白脸似乎是憔悴了些,虽说王家军中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有一些,但为官有品的却只有这一个,当初只觉得这人是个娈宠自然不放在心上,这几个月见识了他的手段作风却真起了点畏惧之心。之前还担忧会不会被找麻烦,没想到小白脸似乎也不乐的与自己为伍似的,除了每日例行的公事并不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原以为他是不念旧仇没想到今儿□!老子也不会怕你这兔儿爷!
  汤合腰板儿一挺:参见魏参领。
  嗯,魏池点了点头:军纪还好?
  回参领的话,除少数步兵有些掉队,其他各部都能在扎营之前按时抵达,至今日还未发现有落队的。
  看来也做得不错,魏池叹了口气:从今天开始,每日午后,你带上十五个人过来,帮我护着炮车,其余时候你还是照常行事,好,没其他事了,去干你的吧。
  魏池左手接过陈虎递过来的披风,右手顺便拍了拍汤合的肩:之前的做的不错,还望再接再厉。
  汤合看魏池端着官架子威风的走远,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中默念魏池祖宗一百二十遍。
  汤将军胡杨林拱了拱手:您何必和魏参领斗气毕竟是咱们的上司,不怕官就怕管。再说这也是非常时期,将领不和可是大忌
  汤合瞪了胡杨林一眼:你才跟了他几个月?就知道为他说好话拉关系了?
  胡杨林讪笑。
  汤合看胡杨林笑而不答,那股八婆性子便又被引了上来:胡兄弟,你是个老实人,你难道不知道我老汤也是个老实人?老子虽说脾气爆,但对褚兄弟也是一片赤诚。只是这个人我看不上眼你没去过兵部自然是不知到他的事儿。两年前他便和那个燕王好上啦,满朝文武谁都不稀罕参他那点破事儿。你看他人前周武正王的却不知道他人后做的那些卖屁股的事儿,□,文官不要脸起来真是□的没话说!
  看胡杨林的脸色有点难看,汤合愈发得意:恶心了吧?也不知道这人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甘心被男人上,老子一想就吐
  胡杨林越发觉得这话刺耳,也不好顶撞,只得推脱有事抽了身离开。
  胡兄弟,你是个老实人,以后有空听我慢慢和你吹汤合想起自己也还有事,虽意犹未尽却不敢再耽搁。
  是是,汤将军您忙。胡杨林勉强挤出一丝笑。
  娈宠,胡杨林一时有些心乱。虽这辈子没见过娈宠但觉得少湖的风度并不似那样的人,他如果真要以色侍人何必要对自己如此苛刻?那日被漠南骑兵尾追也没见他丝毫恐惧之色,这些日子他的勇气和魄力自己看在眼里,他身为文官半路出家也能在军营里混出如此的业绩,他何必要在翰林院做编修时去去和燕王那个呢?虽说自己不懂的仕途经济,但也知道入朝为官的人和王爷们是沾不得的,这人不但沾了,还是那种沾,这,这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胡杨林!魏池招呼了一声。
  胡杨林赶紧紧跑了几步跟了上来。
  今天的事儿还有些多,咱们得加把劲儿。魏池回头冲胡杨林笑了笑,随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