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福伯也没想到今日会有女帝登门,惊讶之余更是欢喜,充当司仪的他开口时声音都是抖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妻对拜
  礼成!
  随着三拜落地,楚棠和夏时这场婚礼最重要的仪式便结束了。因着是两个女郎的婚礼,谁也没戴盖头,礼成之后齐齐抬首,正撞入对方饱含欣喜的眸子。
  夏时嘴角高高扬起,笑得有些傻气,她开口喊一声:夫人?
  楚棠同样是笑,略微含蓄,闻言点头回应:是我。
  两人也只来得及说了这一句话,等在一旁观礼的几个好友便一拥而上。早前说过的恭贺之语再次出口,笑笑闹闹,几乎忘了还有女帝在侧。
  沈知微更是胆大,趁着夏时和楚棠两人凑得近,忽然在楚棠背后推了一把。
  楚棠一个没站稳,自然前倾,一下子扑进了夏时怀里。还不等她挣扎出来,就听好友在身后起哄:亲一下,亲一下,都是妻妻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这话一出,楚棠只觉有几分熟悉,回忆一番想起当初在石田村参加的那场婚礼,似乎也有不少人这样起哄。可那是在石田村,村人大胆也不拘束,京城可没这习惯当初沈知微和唐奕成婚时,她可没闹她们,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
  楚棠带着几分羞恼,正好回头瞪好友一眼,哪知眼前人却大胆,竟真的在起哄声中低头吻住了她。
  并不缠绵的一个吻,点到即止,即便如此也让楚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颈这众目睽睽的,她气恼得很,抬脚就在夏时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夏时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一时疼得脸都皱起来了,但下一个动作还是抱住老婆哄。
  几人吵吵闹闹,气氛好极了,哪怕今日宾客并不多,也将婚礼的喜庆闹了出来。拜堂之后就是喜宴,虽然宾客不多只备了一桌,却也是精心准备的。
  两个女郎成婚,自然没有嫁娶,也少了许多规矩。
  比如没人会在新房等着另一人,而是两人一起招待宾客。
  事实证明,楚棠这几个好友大事上靠谱,私事上简直称得上损友就这几个宾客,也是连翻上阵给一对新人灌酒。尤其唐奕出身边关酒量本来就好,拉着夏时更是不肯放人。结果没料到夏时中看不中用,几杯酒下肚还没用上灌呢,她就直接醉倒了。
  唐奕端着酒杯,看着醉倒在桌子底下的夏时,一时有些尴尬:这,也没喝多少啊?
  楚棠见状心中只有庆幸,幸好夏时醉得快,她还没来得及被灌酒。赶紧上前将人扶起:不怪你,是阿时她酒量不好。你们先吃着,我先把她扶回去。
  醉倒的夏时死沉,楚棠自己当然扶不动,还是白芷上来帮忙一起将人扶走的。
  沈知微等人见着二人背影远去,也不由面面相觑,就没见过这么短的喜宴,这菜都还没吃几口呢。
  短暂的尴尬过后,温锦澜招呼众人:算了,她们走她们的,咱们吃咱们的,在阿楚家还有什么拘束不成?
  然而这话没得到应和,沈知微摸摸下巴面露狐疑:这酒也不醉人,才喝几杯啊就醉倒了,我可不信有人酒量这么差。走走走,都去看看,闹洞房去!
  温锦澜闻言眼睛一亮,有人带头,她立刻改了主意:走走走!
  夏时确实醉了,但比起第一次喝酒时半碗米酒就被放倒,如今她的酒量多少好了些。又或者是心里记挂着今日的婚礼,不肯让自己轻易醉倒,总之等她被扶回新房时,还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睁眼时,楚棠正将她往床上放,冷不丁伸手将人一拉,两个人就一起滚到了床上。
  帮忙扶人的白芷见状小脸一红,哪敢再留,忙不迭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往替两人将门关好。
  楚棠听到关门声终于回神,忙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醉鬼推开: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我记得你酒量确实不太好。
  夏时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发烫的脸颊贴在她颈侧,含含糊糊回:醉了,但,但还有事。
  楚棠听她说话还有条理,就算醉了应该也还有几分清醒,便问:还有什么事?
  话问出口,有点脸红,婚礼当晚可是洞房花烛夜,有什么事不言自明。
  可夏时并未借着这暧昧的姿势做些什么,听问反而从楚棠身上撑了起来,然后她伸手,在床头的位置摸来摸去。
  楚棠不解的看着她动作,见她总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要问她在找什么,就见对方居然从枕头底下摸出把锋利的剪刀来。
  换个人见了,怕是要吓一跳,楚棠却自然而然将剪子从醉鬼手中接了过来:你拿剪子要做什么?
  夏时顺从的松手,抬起头,朦胧醉眼努力看着楚棠:结,结发。
  楚棠一怔,旋即撩起自己一缕长发,干脆利落的剪断了。随后又从夏时散落的长发中撩起一缕,同样剪了下来。待放下剪刀,再将属于两人的发丝交缠打结,再难分开。
  在对方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做好这一切,楚棠便将两人的结发递给了夏时。
  夏时接了过去,宝贝似得牢牢抱着,嘿嘿傻笑了两声,终于抵不过醉意,闭上眼就睡着了。
  少时不知在哪儿,听过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作者有话说】
  沈知微:好家伙敢装醉!闹洞房,闹洞房!
  夏时:zzzzzz~
  番外外外
  129☆、番外一
  ◎回乡(一)◎
  时值五月,早已入了夏,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尤其端午过后好些天都是晴空万里,再加上此时的气温还不算太高,正是出门的好时节。
  简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晃晃悠悠前行,马蹄叩击地面发出踏踏声响。
  车辕上坐了两个人,看身形都是女郎,一个穿着方便活动的便装,另一个却是一身漂亮长裙。穿裙子的女郎手里捧着把樱桃,挑挑拣拣选了其中最红的一颗送进嘴里。
  身旁的同伴驾着车,却也放了大半注意在她身上,见状问道:怎么样,甜吗?
  女郎闻言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吐出一句:酸。
  同伴便哈哈笑了起来,像是早料到一般,结果没等她笑完,嘴里就被投喂了一颗樱桃,还是特地挑的黄色,一看就没熟的那种。
  乐极生悲,这次被酸得皱起脸的人变成了两个,好在马车上的笑声不断。
  这驾车行在官道上的两人,正是告假出行的楚棠和夏时。
  此时已是女帝登基后的第三年,朝中局势稳定,楚棠和夏时也早坐稳了位置。去岁女帝还开了恩科,特许女子一同参考,因此朝中女官的身影也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不是朝中不可或缺的重臣,也陪女帝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到了这时也终于能抽出时间告假,做些私事了许久之前两人就想过,早晚要回云雾山一趟。只是这两年忙碌,抽不出时间也告不了假,直到今年才终于成行。
  如今两人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回乡的阵仗本可以大些,但夏时过了几年富贵日子依旧不习惯。最后小两口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自己驾车回去。
  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四月底出发直到五月中,才终于抵达了庆阳。
  刚才楚棠手里那把樱桃就是在庆阳城外跟个老妇人买的,不过却不是因为两人嘴馋想吃,而是看那老妇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可怜,楚棠一时心软才买的。
  夏时对此很有经验,瞥了眼楚棠手里那把半红半黄的樱桃,说道:这樱桃一看就没熟,除了些贪嘴的顽童,谁都不乐意吃。我看那樱桃树也不是老人家自家栽种的,多半是在哪里发现的野生樱桃树,等不及成熟就摘了来碰运气。那可怜样说不定也是装的。
  楚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又在买来的樱桃里挑了挑,仍旧是挑最红的尝,这次好歹酸中带了点甜,只是依旧比不上她平日吃的。
  无奈,楚棠叹了口气:这篮子樱桃怕是吃不了了,原本拿来泡酒也行,但你那酒量
  夏时闻言有些不服,扭过头对上老婆目光,立刻泄了气势说她酒量不行,这话她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毕竟当初洞房花烛夜她都是醉倒睡过去的。更好笑的是楚棠知道她酒量不好,当天准备的也不是什么醉人的酒,她一共也没喝几杯。
  自那之后,酒这东西在夏时这里就彻底失宠了。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喜欢喝酒,自己也没兴趣探索酒水的美妙。哪怕赴宴,别人喝酒的时候,她也只喝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