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柴微顿了顿说道:“你下一世会顺遂的。”
  陈种粮苦笑:“那我这一世的冤屈谁来给我一个公道呢。”陈种粮把汤刚递到嘴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可否告知我母亲会活到多大年龄?”
  听他还在磨叽,眼瞅着就要变透明了,柴微是真的等不及了:“不要得寸进尺,再不喝汤,你魂飞魄散了连转世同你母亲再相遇的机会都没有!”
  “我喝我喝!那我母亲就劳烦大人帮衬了。”正说话时,一道黑影穿过陈种粮身体往奈何桥逃去,陈种粮当场昏倒在桥上,固魂汤顺着桥缝流下去,落到狱火里发出滋啦一声响化为一缕青烟。远处传来一求助声:“柴大人,快帮我抓住它!它是十八层半的斗兽!”
  一听是斗兽,柴微来不及管陈种粮,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一个飞身已追到奈何桥。
  负责转世最后一个步骤的孟婆迎面赶来说道:“柴微啊,刚才一道黑影直接窜进转生泉了,追是来不及了,你没有命令可万万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儿啊。”
  柴微望着转生泉眉头微蹙。孟婆见柴微神色不好便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是十八层半的斗兽跑出来了。”柴微拳头紧攥,只想一头扎进转生泉将那斗兽直接拎回来。
  斗兽既出,人间必乱。
  “这可坏了。”孟婆刚想细问怎么跑出来的,刚才求助的那人也气喘嘘嘘地赶到了,只见那人衣衫上满是利爪抓过的痕迹,还渗出血迹,定是与那斗兽争执过的。来人名唤吕杉,原本是辅佐柴微护送灵魂的,最近被调去看守被关在底层的恶兽们。
  吕杉对着孟婆和柴微作了揖说道 “那畜生说一定要找到冥帝的姐姐,嫌笼子里太闷了,说完就把笼子打翻逃了出来,我根本拦不住它!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这样呢。”吕杉定了定神又问道:“请教孟婆,有什么办法能将其追回啊,要是不追回来,我的脑袋可能就那么没了啊。”
  孟婆摇了摇头道:“这斗兽没喝我这孟婆汤直接窜进转生泉转世,定会魂与魄分离,转世为两个个体,并且记忆丧失,等何时这魂与魄主动相聚,合为一体,恢复原貌,我们冥界才可插手。”
  “孟大人,可否查一下那畜生转世为何物了?斗兽生性好斗,不能让它在人间待时间长了,伤了人可就坏了。”吕杉脸上没有血色,被调到别处本想好好干为柴微争脸的,不曾想反而闯了祸,吕杉此时都不敢看柴微脸色。
  孟婆施展法术,口中念出咒语,只见奈川河面泛起蓝色幽光,本是流淌有着波纹的河面变的平静犹如镜面,渐渐显现出人界转生泉那边的画面。
  柴微看到一道黑影冲出泉水的瞬间分为两个,魂飞往斌国的皇宫,魄飞往边境林中没了踪影。
  孟婆啧啧称奇: “真是不多见,一个转生为人,一个转生为动物,得什么场合下能让这俩主动相遇啊。”
  “跑林子里那个就不说了,主要是跑皇宫里那个,若是投生为皇子以后影响人间该怎么办啊?”吕杉已经想到若是人间乱了闯了大祸,自己该埋在哪了。
  提到斌国,柴微突然想到了陈种粮还没喝固魂汤,这会儿什么状态已经不好说了,来不及思考妖兽下一步怎么处理,拜别孟婆,带着吕杉回到原地。孟婆在后面喊:“只能顺应命运安排了,冥帝没下命令,你们俩可千万别插手啊!”
  回到狱火长链桥,陈种粮已不在原地,只有一位令魂吏在此等候:“回禀柴大人,陈种粮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固魂汤根本喂不进去,我们斗胆将人送到鬼吏部帮忙,经吏判大人同意,可暂时转为令魂吏与我们一起护送灵魂,这样就不会消失了,也不算我们出了差错,等他送走万个灵魂,便可转世投胎了。”
  柴微松了口气:“做得好,我还担心他就那么没了怪可怜的。”柴微说完又补了一句:“吕杉,杀了陈种粮的那群歹人若是有一天来了,记得告诉审判官他们的罪刑。
  “是!大人。”吕杉准备领命而去。
  “你记得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柴微还关心着吕杉的身体,吕杉笑了笑表示不碍事就直接去了审判处。
  交代完毕,柴微来到人间,本想看看去了皇宫斗兽的魂变成什么样了,但想起答应陈种粮的事情,转道先来到了陈家村。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各位轻喷哈
  第二章
  陈家村为山中村,想去镇上走大路需花一上午的时间,而那条小路只需两个时辰,但着实崎岖难走,雪后的山路与光秃秃的树林混为一片,都是黑白相间,看得人眼花。
  柴微于一片黑白相间中看见了一个雪堆,有的地方有些微微化开,露出了陈种粮穿的那身灰褐色衣服,覆盖的是陈种粮早已僵硬的身体,而药却被油皮纸好好的包着,收在他怀中。
  柴微捡起药包收了起来,好心将陈种粮埋好就去了陈种粮的家里。
  柴微换了一身农妇装扮,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便轻轻一推门,迎面扑来一股尘土味儿。
  先映入眼帘的是厨房,柴火都整齐地堆在一边,锅碗瓢盆都有序排列,只是灶台周围蒙了点儿灰。
  “陈种粮把家照顾得很好。”柴微心里称赞着。
  正当柴微观察着周围环境,里屋传来了一声咳嗽。柴微寻声来到里屋,屋内只有从窗缝透进来几丝光,凭借这点光亮只见一老妇躺在床上,正是陈种粮母亲。
  有人进屋,但陈母已经意识不到了,柴微近看陈母气息微弱,嘴唇已干燥起了皮,是一副将死之人的状态。
  柴微拿出药包口中念决,一碗药汤便已备好,将药给陈母细心喂了下去,待陈母脸色有所缓和,才起身离开。
  出了门走到院中,听到隔壁有人在唤自己:“姑娘啊,你是陈家什么人呐?”
  柴微看对方粗衣布衫,面带笑意,慈眉善目,便回道:“大娘,我是陈种粮拜托来看看他母亲的,他在镇上有事被耽搁了。”
  大娘从院外面推门进到陈家院中亲切地拉着柴微手问: “到底什么重要的事儿啊?他母亲卧床了,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啊,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柴微受大娘笑容感染,脸上也有了笑意说:“他没钱买药了,给富户做短工,这不回来托我看看嘛。”
  说罢,柴微从短袖中掏出散碎银两塞进大娘手中:“大娘,种粮他提前要了工钱,还请您多帮着关照关照他母亲,这里有一些是给您的报酬。”
  大娘一看手中银两,足够她一家生活很久了,惊讶之余连连推拒:“这钱我不能要,邻居间帮着照看应该的,这种粮啊还是要他回来才好。”
  柴微没给大娘拒绝的时间:“大娘,我就是个传话的,您不要这钱可就为难我了。”柴微没时间再劝说,双手一推转头便走了。
  大娘望着柴微离去的方向,双手紧紧捂着银两,站在陈家的院中站了好久:“种粮啊,你到底如何换得这些银钱啊,可别干傻事儿啊。”她的心中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变故了。
  当然,陈种粮也没再回来过,这大娘也是个守信之人,照顾陈母直到陈母去世。
  柴微隐去身形飞身来到斌国皇宫,找到了斗兽魂转生的所在地——凤康宫,斌国皇后的寝宫。只见殿外站着皇帝的侍卫,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他们地站成一排,就像一堵墙。这皇帝自从上位,也知道自己不作为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快,他怕死,走哪都带着这一群人。明知有错却不改的人最是可恶。
  柴微走进殿中,一股香气袭来,让人舒心放松,那是特意给皇后研制的安胎香。殿内宫女围了好几层,手中端的盘子里,水果是最新鲜的,吃的更是花样百出。地面由大理石铺砌,干净的能照出人影,雕花的红实木椅子和桌子上铺的是动物皮毛,怕皇后冷着,足见这皇帝对皇后的喜爱。
  “哼,这畜生,倒挺会找地方,知道去哪不能委屈自己。”柴微一边观察着殿中布置,一边往里走,拐了三个弯才找到正主。
  那昏君正美滋滋地趴在皇后肚子上听胎动:“诶哟!这声音大,有劲儿,长大一定是个机灵的。等他生下来,朕定要给他办个隆重的庆生宴。”
  皇后倚躺在床边,穿的是最好的绫罗绸缎,趁得她温柔妩媚,说话也是柔声细语,让人骨头软一半:“皇上聪颖过人,胆识非凡,皇上的孩子以后肯定不会差的。”
  “皇后说得对,哈哈哈哈。”
  柴微忍不住腹诽:“那哪里是个机灵的,生出来,吓不死你。你的国家被你败得都差不多了,居然还有脸办生日宴。”。
  柴微暗中查过,原来的皇后可不是这个,原来那位称不上贤德倒也安份,现在这位是原先的宠妃,长得好看当个花瓶倒也罢了,偏偏与奸臣勾结,野心极大。斌国皇帝上位后只顾享乐,沉迷声色,这贵妃会谄媚会吹枕边风,前朝奸臣再美言几句,最后把皇帝哄得找不着北,沉迷于宠妃的温柔乡,最后甚至离不开她了。原来那位皇后被随便找的由头打入了冷宫,哪位大臣反对,昏君就下令处死,不管是重臣还是新登科的。刚开始宫内还有反对声,被折磨半年,也没人敢反对贵妃当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