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傅凛川的声音很轻:“嗯,真的。”
  谢择星想了想,也许是自己腺体激素α值太低,傅凛川才没那么排斥,或者说排斥反应本身就能刺激人的痛觉,痛感也是维持理智的一种方式,这样倒也说得通。
  “你确定要吗?”
  “要——”傅凛川拖长声音,近似跟他撒娇。
  谢择星深吸一口气,抬手撕开了后颈的腺体贴,克制地释出信息素。
  原本很淡的木质冷香逐渐变得浓郁,醉鬼将他搂得更紧,鼻尖贴着他颈侧缓缓磨蹭,逐渐蹭到了他颈后腺体边缘。
  谢择星身形微僵,下意识想要推开傅凛川,却在两手按上他肩膀时隐忍顿住:“你别乱动……”
  “没动。”
  傅凛川含糊回答,吐息间的热气在谢择星腺体上晕开湿意,更让他战栗瑟缩:“……你好了没有?”
  谢择星没意识到自己声音也在抖,心头忐忑甚至有些暴躁,想把这个醉鬼拎起来揍一顿,傅凛川喝多了或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心之举却勾得他心猿意马。
  傅凛川耍赖:“没有。”
  “傅凛川,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谢择星低嗤。
  “不跟你打,”傅凛川呢喃,“安静一点,很快就好了。”
  谢择星心说他好不了了。
  本就心怀鬼胎,被抱着这么蹭,他又不是柳下惠。
  “……你这样不如去找个omega吧。”谢择星有点没好气。
  “真找了你怎么办?”
  傅凛川的嗓音虚渺,听起来很不真实:“omega和你我只有精力伺候一个,还是伺候你吧,反正也习惯了。”
  谢择星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下车。”
  把醉鬼扶上楼推进床里,谢择星去拿来热毛巾胡乱帮他擦了把脸,毛巾扔傅凛川身上:“爬得起来就去洗澡,爬不起来就这么睡吧。”
  说完他起身欲走,被傅凛川攥住了手腕。
  谢择星皱眉低眼看去,傅凛川掀起眼皮,目光自下而上地盯住他:“去哪里?”
  “不想伺候你,”谢择星嫌弃说,“下次喝这么多酒发酒疯我不管你了。”
  傅凛川的目光很深,捏着他手腕,指腹滑下去在他掌心里似有似无地揉了一下。
  谢择星的心脏又开始乱跳,移开眼声音低下去:“你赶紧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傅凛川不紧不慢地“嗯”了声,终于松开手,谢择星“啪”一下关了灯,出去帮他带上了房门。
  傅凛川手背抵在自己发烫的额头上,在黑暗中慢慢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却一片清明,不见半分醉意。
  他轻轻摩挲着指腹,上面还留有谢择星手心的温度。
  谢择星晚上又没睡好,心烦意燥做了大半宿的荒唐梦。
  晨起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房门,见傅凛川已经神清气爽地起床,还做好了早餐,有些气不顺。
  傅凛川若无其事地示意他:“过来坐,吃东西。”
  谢择星磨磨蹭蹭走去桌边坐下,傅凛川打量着他的面色“啧”了声:“又失眠了?”
  谢择星捏着叉子戳自己餐盘里的烤面包:“是啊,一直做梦,梦到一个无赖醉酒发酒疯。”
  傅凛川仿佛没听懂一般,他已经吃完自己那份早餐,赶着出门去上班,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便准备走。
  谢择星坐着没动,慢吞吞地继续吃东西。
  对上他幽怨目光,傅凛川忽然俯身弯腰凑近,平视他的眼睛:“择星,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傅凛川的眼波淌着笑,黑瞳中心映出谢择星微微诧异的脸庞。
  谢择星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他身后墙上的电子日历,忽然意识到今天似乎是傅凛川的生日。
  谢择星抿了一下唇,将那句“生日快乐”咽下,改了主意。
  “晚上请你吃饭,”他微一抬下巴,也似吊着傅凛川的胃口,“不过你得能准点下班,再跟昨晚一样去参加无聊的饭局陪人喝酒,我就不等你了。”
  傅凛川笑着点头:“好,晚上见。”
  “嗯,”谢择星抬手,帮他将垂下的领带捋平领带结推上去,下定了决心,“晚上见吧。”
  第43章 把你自己给我
  黄昏时分,谢择星算着时间到医院,傅凛川正在给人做手术。
  来之前傅凛川特地给他发消息,让他在办公室里等。
  谢择星进门在傅凛川的工位坐下玩手机,进进出出的医护大多认识他,见怪不怪。
  电脑显示器旁有盒巧克力,进口货,不是他们平时会买的口味。
  谢择星拿起来看了眼,又放回去。
  汪晟刚查完房回来,看到谢择星跟他打招呼,瞥见他的动作笑嘻嘻地说:“我们傅医生艳福不浅,这是大小姐特地来看他给他送的巧克力。”
  谢择星一顿:“……什么大小姐?”
  “院长千金啊,”汪晟一脸八卦地说给他听,“中午大小姐特地来科室里找凛川聊天,放下了这盒巧克力,我一开始问是谁凛川那小子还不肯说,听那些护士们聊起来才知道那是齐院长家的omega独女。”
  傅凛川回来时,办公室里只剩谢择星一个,依旧坐在他位置上默不作声地低头盯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谢择星缓缓抬眼,看向他的目光微滞,小声问:“你做完事了吗?”
  “可以下班了,”傅凛川看一眼时间,刚七点,还不算太晚,他随手脱下白大褂,拿起自己的夹克外套,“走。”
  “这盒巧克力……”谢择星的视线落向桌上的那盒巧克力,欲言又止。
  傅凛川便问他:“你想吃?”
  谢择星撇嘴说:“算了,我不要。”
  傅凛川没有察觉他的异状:“那走吧。”
  巧克力是中午那位齐小姐来找他时顺手搁下的,当时他赶着去急诊没跟对方说几句话也没来得及拒绝,直接走了后来也忘了这事。
  在傅凛川眼里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在意的人,无论对方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晚上想吃什么?”
  进电梯时他问谢择星。
  谢择星盯着被自己按亮的一楼楼层按钮,睁着的眼睛一眨不眨:“是我请你吃饭,你自己决定。”
  “择星,”傅凛川打量着他的神情,忽然问,“我欠你钱了?”
  谢择星:“……”
  傅凛川“啧”道:“说请我吃饭为什么看着这么不高兴?”
  谢择星如鲠在喉:“没有,我欠你钱了总行了吧。”
  电梯门已经打开,谢择星先走出去。
  上车时,傅凛川侧身靠过来想帮他拉上安全带,谢择星拒绝:“我自己来。”
  傅凛川没有松手,近距离地凝视他的眼睛,坚持问:“为什么不高兴?”
  对上傅凛川眼中的不解和困惑,谢择星哽了一下,顿时泄气。
  “……没有,你没欠我钱,我也没欠你钱。”
  傅凛川的眼眸森黑,谢择星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更多的是挫败:“真没有。”
  “没有算了。”傅凛川帮他扣上安全带,退开坐回去发动车。
  车开出去,都没有再出声。
  谢择星靠座椅里偏过头,盯着窗外飞驰掠过的城市街景,明明灭灭的夜火流光不时滑过他侧脸,藏住了他脸上那些逐渐低落的神色。
  他原本打算今夜就跟傅凛川坦白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忽略了傅凛川对他的包容和照顾未必是他以为的那样。傅凛川把他当病人当朋友,他单方面的依赖和沦陷也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没有哪个alpha会轻易接受另一个alpha.
  明明他自己也深恶痛绝这样的关系,却被信息素影响冲昏了头脑。
  坐进餐厅里,谢择星勉强打起精神,翻着餐单问傅凛川想吃什么。
  傅凛川靠着椅背目光沉沉落在他脸上,带了揣度的意味。
  谢择星察觉到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盯着我做什么?”
  傅凛川开口:“为什么请我吃饭?”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谢择星故作轻松地说,“你这么照顾我,我请你吃顿饭应该的。”
  傅凛川却问:“一顿饭不够,我的生日礼物呢?”
  谢择星语塞。
  以前傅凛川过生日,他记得就会准备礼物,有时是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有时是在外面采风时心血来潮买下的纪念品,要是不记得就索性算了。
  “……我上次过生日,你也没送我礼物吧?”
  傅凛川眯起眼,没说话。
  当然是送了的,只是最后进了垃圾桶里而已。
  谢择星道:“没话说了啊?”
  傅凛川轻点头:“明年补给你。”
  谢择星刚想说他没诚意,傅凛川下一句又问:“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
  谢择星终于拿出来,是他在商场里挑的一个多功能保温杯:“我看你每天工作都很辛苦,你值夜班多喝点水,煮点养生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