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傅凛川的手掌按着他后脑,手指插进他湿透的发间,拇指腹悬在那片敏感的腺体上,不时轻擦过去,引得他身体本能地战栗。
  谢择星始终没有睁开眼,过于难堪的感觉让他下意识不想面对傅凛川。
  傅凛川的目光凝住,一瞬不瞬地注视谢择星此刻的反应,将他脸上所有细微的神情变化都看进眼中。
  谢择星终于对他不再有抗拒,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信息素安抚。
  属于朋友的那条界线在这样的安抚里逐渐模糊,终会有彻底消失的那一天。
  凌晨两点。
  傅凛川推开客厅窗户,让密闭空间里过于浓郁的气味消散出去。
  谢择星从沙发滑坐到旁边地毯上,潮热暂时退去,他身体里的力气也被抽干,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傅凛川回来,伸手轻擦了一下他汗湿的发尾:“好点了没?”
  谢择星哑道:“你别动了。”
  “没什么问题了,我现在帮你注射抑制剂,之后不会再这么难受。”傅凛川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谢择星还有些恍惚,没有做出反应。
  傅凛川的语气和神情都太过从容,仿佛他们刚才做的只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其实信息素交融放在正常alpha和omega之间,已经是仅次于腺体标记的极端亲密行为。
  即便他们都是alpha,被那场噩梦记忆影响,现在的谢择星已经很难做到像从前那样洒脱,更无法风轻云淡地对这种事情一笑置之。
  傅凛川坐下,看着他示意:“伸手。”
  谢择星的喉咙慢慢滚了一下,伸出手。
  抑制剂缓缓推进他手臂里,傅凛川自若道:“我之前说过的,你把我当医生看就好。”
  “医生需要你这样舍身吗?你还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过多少病人?”谢择星到嘴边的话脱口而出,破罐子破摔。
  傅凛川轻掀起眼皮,不含情绪的眼睛看向他。
  谢择星有种被这个人盯上的不适感,恼道:“算了,你别说了。”
  “你是第一个。”
  傅凛川的视线落回去,淡定说:“你不只是我的病人,还是我朋友,就当是我勉为其难舍己为人好了。”
  “……”谢择星彻底无话可说。
  针尖抽出,傅凛川拿棉签用力按上去:“别胡思乱想了,很晚了,去洗个澡赶紧睡觉吧。”
  他说罢收拾了垃圾起身去扔,谢择星犹豫叫住他:“凛川。”
  傅凛川回头:“还有事?”
  易感期没结束,那些亢奋激荡的情绪也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谢择星强下压心头的躁乱,含糊道:“谢谢。”
  傅凛川:“又说谢?”
  谢择星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微微摇头,转开眼:“算了,我去洗澡。”
  他这晚照旧没睡好,却不是因为做噩梦。
  傅凛川的气息纠缠,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稳,反反复复全是交融的信息素强势闯进鼻腔时,他身体里生出的那些滚烫战栗感。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嗅到的味道远比不上从腺体直接灌进、于血脉里融合的刺激,那才是身体真正渴求的生理本能。
  睁开眼已经天亮。
  谢择星昏昏沉沉地按住自己额头,闭眼放空了半晌,艰难爬起床进去浴室。
  傅凛川刚做好早餐,正站在咖啡机前打电话。
  今天周六他休息,但晚上要值夜班,明天也得值班,谢择星易感期头两天要持续观察,他不放心把人单独留家里打算找人换班。
  谢择星出来时听到他跟人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先走去了餐厅岛台边坐下。
  傅凛川挂断电话,转身看到他:“醒了,先吃早餐。”
  谢择星没看他的眼睛,点了一下头。
  傅凛川递了杯咖啡过来给他,搁下时顺手摸了一下他额头。
  谢择星反应很大地撇开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面露尴尬。
  傅凛川眉峰微动,收回手在他对面坐下了。
  “我……”
  “我让你这么不自在?”
  同时开口,而后谢择星语塞,沉默了片刻,窘迫道:“倒也不是。”
  如果用信息素安慰他的alpha不是傅凛川,他可能会很抗拒、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但偏偏这个人是傅凛川。
  他拒绝不了傅凛川的好意,他尴尬、羞耻、心烦意燥,唯独没有屈辱。
  这些复杂情绪更让他无法坦然面对傅凛川。
  “那你究竟在别扭什么?”傅凛川看着他,“择星,你以前不是这么拧巴的人。”
  谢择星讪讪道:“你体谅我一下吧,我心里难受,没法像从前那样潇洒。”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凛川改口问。
  他的话题跳跃太快,谢择星慢了一拍才跟上:“还好……”
  傅凛川再次伸手过来,贴上他额头。
  “是还好,没有发烧。”
  谢择星却觉得烫,不是自己额头,是傅凛川掌心的温度。
  他静静看着在他眼前的傅凛川,看到傅凛川黑瞳里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他目光里的关切和关心。
  傅凛川的手掌贴着他没有立刻撤开,这一刻谢择星忽然生出一种直觉——他或许可能,真的被信息素这种东西影响了。
  或者说,那个疯子的改造成功了。
  在傅凛川面前,他似乎已经做不到坦坦荡荡。
  你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第36章 没觉得你麻烦
  谢择星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去房间,躺上床却没有了睡意。
  也许是易感期没过,也许是他心情太乱,燥热烦闷的不适让他格外难受,瞪着眼睛发呆。
  他翻了个身,愣愣盯着床头柜上傅凛川送的那罐药膏,伸手拿过来,凑近去闻。
  熟悉的香味充盈鼻尖,并非他的错觉,这个味道确实很像傅凛川的alpha信息素。
  昨夜身体里生出的那些感觉瞬间回来,更让他潮热难耐。
  谢择星贪婪地嗅着这个味道,痴迷上瘾。
  他抱着药罐,悲哀地闭起眼,深恨噩梦里的那头魔鬼将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后头他便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出门,昏昏沉沉地睡去又醒来。
  傅凛川几次进来看他,他都在昏睡,持续的低热倒是没像上次一样发高烧,大抵是昨夜的信息素安抚起了作用。
  “九点多了,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要不要起来喝点粥?”傅凛川在床边坐下轻声问,手指插进了他发间。
  谢择星的身体微僵,半日才从被子下方露出两只眼睛,难堪道:“我头疼,吃不下。”
  傅凛川看着他这样,忽然笑了:“择星,我们都是alpha,昨晚的事不过就是我举手之劳帮个忙而已,有这么不能接受?”
  他的眼神太磊落,心怀鬼胎的只有谢择星自己。
  谢择星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在傅凛川眼里只是医生救治病人、朋友帮助朋友,傅凛川或许根本没有细想过,现在的自己能被另一个alpha标记意味着什么。
  而他自己被迫改造,本该对这件事深恶痛绝、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傅凛川却成了其中的意外,让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谢择星没有说笑的心情,又不想让傅凛川看出自己的纠结,没好气说:“被帮忙的那个又不是你,你说的轻松……”
  “嗯,那我跟你道歉,”傅凛川很给面子地改口,“真头疼吃不下东西?”
  其实倒也不是,躺了一天虽然是身体不太舒服,但他也确实饿了。傅凛川给了台阶下,谢择星犹豫之后撑起身体下了床。
  吃完晚餐,傅凛川为他注射第二支抑制剂。
  “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之后三天易感状态的反应会越来越小,等彻底出了易感期就没事了。”
  注射液缓慢推进,傅凛川轻松说道。
  谢择星瞥了眼针管:“你后天回去上班吧,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事。”
  “有哪里不舒服随时打我电话,”傅凛川交代,“等你易感期彻底过去,再跟我去医院抽血测一下腺体激素水平。”
  谢择星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傅凛川是医生,他说的事情反正自己这个病人也不能反对。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傅凛川忽然问他,“我看你今天白天一直在昏睡,是昨晚又做了噩梦?”
  噩梦倒是没有,谢择星想想自己昨夜梦里都是什么画面,尴尬道:“……别问了。”
  傅凛川盯着他微微耷下颤动的眼睫,沉默了几秒:“嗯。”
  谢择星的易感期还没完全过去,不过两针抑制剂下去熬过前头两天,他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除了低烧潮热反应,再没有别的不正常。
  傅凛川也放下心,周一照常上班去了。
  他人不在,谢择星反而松了口气。
  下午徐寂打来电话,提出了一个出乎谢择星意料的请求,徐寂希望他能跟何悄聊一聊,劝一劝何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