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失去理智,强迫了小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择星一愕。
  徐寂用力抓着头发,分外懊恼自责:“他现在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哭,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傅凛川叮嘱谢择星:“你就在这里等,免得进去被影响,我很快出来。”
  谢择星自知自己跟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点了头。
  傅凛川随徐寂进客厅,示意他伸手:“我现在帮你注射,还有一支你留着,过二十四小时你自己注射第二次,应该能压制住。”
  徐寂面如死灰,麻木地听从他的指令伸出手。
  抑制剂推到底时,房间那头传来东西落地的巨大哗声,徐寂惊慌冲过去拍门。
  傅凛川的目光落向茶几上倾倒的药瓶,伸手拿起,快速将里面剩余的维生素片倒出,换回了抑制药片。
  走进电梯时谢择星有些不确定:“我们就这么走吗?”
  “不然还能留下来做什么?”傅凛川按上关门键,“他们的问题外人插手不了,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谢择星:“但是……”
  “徐寂本来就喜欢他弟弟,”傅凛川说,“当初把他弟弟介绍给你,是他想自我逃避而已。”
  谢择星张口结舌。
  “很意外?”傅凛川问。
  谢择星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荒谬。
  但何悄和徐寂确实不是亲兄弟,重组家庭,父母甚至没有领证,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兄弟身份相处,最后一个起了意,一个却无心。
  上车时谢择星还在想着这件事,傅凛川没有立刻发动,问他:“走神在想什么?”
  谢择星摘下抗干扰手环,轻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何悄有些可怜,如果我没出事,我们结婚了,他可能也不会搞成这样。”
  傅凛川几不可察地蹙眉:“我刚说了,徐寂是真心喜欢他。”
  “那何悄呢?”谢择星问,“他喜欢徐寂吗?”
  静默一瞬,傅凛川转开视线,发动车,声音很淡:“一直以朋友兄弟身份相处,不给个机会跳出思维定势,永远不会知道喜欢不喜欢。”
  谢择星有心想反驳,话到嘴边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作罢。
  他已经有些累了,靠座椅里闭起眼,迷迷糊糊地睡去。
  车在路口停下,傅凛川回头,瞥见他浸在浮动光影里的侧脸,窗外流动的夜色将他轮廓线轻柔勾勒,安静无声。
  视线停住须臾,傅凛川脱下外套盖到他身上,将暖风空调调高。
  谢择星在睡梦中嗅到清新干燥的alpha信息素气息,逐渐抚平他先前被那些过于浓烈的味道影响而生出的不适。
  他本能地蜷起身体,将脸埋进了盖到自己脖颈处的大衣领子里。
  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择星有一瞬间恍惚,后知后觉他们还在车子里。
  车中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旁边驾驶座上傅凛川也在闭目养神。
  他看向仪表台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多了。
  谢择星一动傅凛川也睁开眼,嗓子有些哑:“醒了?”
  谢择星低头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他的外套,手指微微收紧:“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算了,”傅凛川说,“既然醒了上楼吧。”
  谢择星将衣服还回,傅凛川自若接过披到身上,推开车门。
  谢择星目光落在他身上,慢了半刻移开眼,跟着下了车。
  一路无话进电梯、上楼,傅凛川耷着眼神情有些懒怠。
  谢择星猜到他刚可能根本没睡着,为了不打扰自己才一直在车上陪着。
  傅凛川这个人从来细致体贴,作为朋友傅凛川做的已经足够多,他不知道要怎么还才能还得清。
  忽然生出的愧疚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让谢择星有些难受,甚至牵动心脏不舒服。
  他跟在傅凛川身后走出电梯,抬手按住心口,在傅凛川开门时才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异状。
  进门傅凛川尚未开灯,黑暗中谢择星颤声开口:“凛川,我好像也进入易感状态了。”
  第35章 不能坦坦荡荡
  谢择星话音落下,周遭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头顶灯光乍亮,映亮了彼此的眼睛。
  谢择星的眼框很红,脸上也是,呼吸渐重,咬着的牙根正在打颤,惶然看着傅凛川,不知所措。
  傅凛川微蹙起眉,嗅到逐渐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连腺体贴也遮不住。
  也许是之前在徐寂那里受了影响,谢择星进入了易感状态,比他预计得更快。
  “先调整呼吸,”傅凛川迅速反应,抬手按住了谢择星一侧肩膀,“放松。”
  谢择星听话吸气再吐气,慢慢调整呼吸的节奏。
  傅凛川握住了他手腕:“去客厅,我帮你看看你腺体的情况。”
  被傅凛川牵着,谢择星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身体里横冲直撞叫嚣的热意让他分外难受,仿佛随时会失控暴走:“要不算了,你给我也注射抑制剂……”
  除了刚送去给徐寂的那份,傅凛川也特地帮他拿了两支药,现在注射其实可以立刻将他的这些潮热反应压下去。
  但傅凛川没同意,将他按坐进沙发里,说:“至少等你一轮潮热过去,确定你的腺体功能是完全正常的。”
  谢择星很茫然,过去,怎么过去?
  他想起上一次自己进入易感状态是什么样,像一头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撕咬着那个男人想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但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傅凛川,他担心自己失态,更担心伤及无辜。
  而且那时他最后似乎也是靠着抑制剂才熬过去,若仅凭意志力支撑,他实在没这个自信。
  “我现在把你的腺体贴撕下来,”傅凛川在他身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以眼神安抚,“别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谢择星却的身体紧绷,但在傅凛川这样的目光里慢慢点了头。
  腺体贴缓缓揭下,被封印的信息素疯涌而出。
  谢择星闭了几闭眼睛,既难堪又难受。
  傅凛川的视线落至他颈后,易感状态下腺体充血将表层皮肤撑得几近透明,像真正给这只蝴蝶注入了生命力,挣脱了桎梏振翅欲飞。
  傅凛川的指腹贴上去,轻轻摩挲了一下,谢择星本能地瑟缩,停滞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傅凛川这个动作的意义。
  “……凛川,我真的很难受,你还是给我注射抑制剂吧。”
  谢择星的手指深掐进沙发里,攥起的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克制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攻击性,颤抖的声音近似在哀求傅凛川。
  “不行。”
  傅凛川没有商量余地地拒绝:“现在注射就前功尽弃了,忍一忍。”
  他也不想再看谢择星这么难受,但腺体功能的完好性必须确认,谢择星必得进入易感状态经历一轮完整潮热。
  “那你把我绑起来……”
  谢择星的嗓子很哑:“我不想一会儿失控跟你打架。”
  “怎么绑?”傅凛川问他,“我这里没有绳子。”
  谢择星自暴自弃:“你的皮带或者领带,什么都行。”
  “我没兴趣跟你玩这些,”傅凛川一本正经说着近似玩笑的话,“不绑。”
  “那你就离我远点。”谢择星有些气急败坏了,声音已经十分不稳,呼吸粗重,脸也涨红得不正常。
  他身体往后仰,试图跟傅凛川拉开距离。
  傅凛川没让他如愿,手掌按住他后脑,迫使他迎视自己:“择星,你看着我。”
  谢择星的眼睫抖动着,颤颤巍巍地睁大眼睛,被傅凛川盯着自己的深黯目光烫着,愣了一下。
  “我帮你吧,”傅凛川的声音坚定,“让我帮你。”
  “怎、怎么帮?”谢择星涩声问。
  “像上次那样,我用信息素帮你,”傅凛川说,“你跟着我继续调整呼吸节奏,撑过这次潮热确定腺体没有问题,我再给你注射抑制剂。”
  谢择星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潜意识里他知道没有傅凛川帮忙,他绝对熬不过去。alpha在易感状态下不用抑制剂又得不到任何安抚,必定会彻底失去理智见血。
  他或许应该庆幸,傅凛川的信息素对现在的他有用。
  谢择星闭起眼,终于默认了傅凛川的提议。
  傅凛川释处的alpha信息素迅速将他包裹,干燥尖锐、力量感十足的烟草香侵入鼻腔,虽然霸道,却并无那些让人不适的侵略压迫感,与他自身的木质冷香纠缠、拉扯、交融。
  漫长的过程仿佛一场酣畅淋漓的攻守战,最终融为一体。
  谢择星喘得厉害,浓密睫毛不停抖着,被额头滑下的汗浸湿,浑身更是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出来。那些燥热被属于傅凛川的alpha信息素安抚,逐渐转变成另一种难以描述的刺激快感,难耐又隐秘,在他身体里叫嚣沸腾,不断冲撞着他的五感和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