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所以,城墙下这些棚屋也是这位朱柄权为乞丐们搭建的了?”
  萧远峥点点头。
  想
  到自己祖父终究是死在两个乞丐手里,慕容鸾音也不免迁怒,但其他人发善心给乞丐们搭建遮风避雨之所,她也不会说什么。
  说着话马车已到了城门口。
  城门小卒便拦在前面,慕容韫玉知道规矩,正要掏进城钱给他,谁知小卒却笑道:“我们西州城可不收城门税,您们能来就是给我们脸了。”
  说着话一招手,便有一窝小乞丐挎着竹篮子围了上来,慕容鸾音掀起帘子向外一瞧,正与一个面皮白净的小乞丐脸对脸,登时吓了一跳。
  小乞丐连忙高高举起竹篮子,“漂亮姐姐,送您一支菊花签,凭此签可以参加斗花会,得了美人榜第一可获得万两白银呦。”
  但见篮子里装满了绘着各式各样菊花的竹签。
  慕容鸾音随手抽出一支来就把帘子放下了,但见这支竹签上画着一朵金黄色菊花,菊花下是一个六八的字号。
  “怎么,你也想参加斗花会吗?”
  “成过亲的也能参与?”
  萧远峥见她兴致勃勃,一把攥住花签,没好气道:“不许。”
  第47章 如意散那你告诉我,你心……
  慕容家在西州城有一座旧宅院,还是他们的祖母萧长月当年陪着祖父在此地做官时买下的。自从慕容青云死后,萧长月回京,只留了一对老夫妻在这里看宅子。
  慕容韫玉收到张庭春的信决定来西州前,就指派了家下人提前赶到西州,把宅子洒扫收拾了一番。
  故此,慕容韫玉一行人得以在天黑时,坐在灯火通明的西花厅里吃上了热乎饭。
  饭毕。慕容韫玉分派住处,听了萧远峥的建议,他们三个主子就同住正院,他住西厢房,萧远峥和慕容鸾音住东厢房。如此,若夜里万一有事发生,他们能立时聚在一处。
  终于到了自家宅院,慕容鸾音吃过晚饭就吩咐烧水沐浴。路上不方便,她已是好些天没能痛痛快快泡个澡了。
  兄妹俩一样爱洁,慕容韫玉出门连自己的浴盆都带着,这会儿也在催着下人去弄洗澡水。
  萧远峥蹭着这兄妹俩的光,也干脆利落洗了澡沐了头。
  约莫一刻钟后,他散着头发,穿着雪缎交领衫在窗前坐着,铺开一张大宣纸,提笔勾画。
  那边厢,隔着一道纱幔,慕容鸾音还在泡澡,水声哗哗总是打断他的思绪。无奈何,只得放下笔,催促道:“时候不早了。”
  慕容鸾音没理他,但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脸上就露出一丝坏笑来。
  碧荷见她乖乖听话站了起来,就把大浴巾裹到她身上,心里清楚,这一路世子爷忍得辛苦,今夜他二人必有一番交缠。
  便唇角带笑的为她擦干身子,绞干头发,又找出一条杏粉色绣蛱蝶牡丹的齐胸襦裙来给她换上。
  慕容鸾音坐在铜镜前,自己拿一支碧玉簪随手挽了个髻,就笑道:“碧荷姐姐,洗澡水明儿再倒便是,我这里无事了,你们也跟着一路劳累,早些洗漱歇着去吧。”
  “是。”碧荷一心的想成全他们夫妻恩爱,立时就带着冬青退了出去,将门扉紧闭。
  慕容鸾音用指尖挑出一点山茶脂膏来抹在唇上,就起身走向床前圆桌。桌上摆着茶奁,奁内是一个梅青色茶壶配四个梅青色葵口杯。
  慕容鸾音提起茶壶倒出一杯水来,就款款走向坐在窗前,看起来镇定自若的萧远峥。
  “怪不得方才催我,原来是我洗澡弄出的动静吵着你了。”慕容鸾音轻盈盈坐到萧远峥坐着的椅子扶手上,一臂搁在他肩上,一手端着茶杯送到他嘴边,“我看你这一路既劳心又费神,委实辛苦,敬你一杯水,你喝了,我就不烦你了,让你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抽丝剥茧。”
  萧远峥轻轻吸一口自她身上沁出的清香,握住她执杯的手腕,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随即展臂环住她腰臀,将她从扶手上挪到自己腿上。
  两身紧贴,四目相对,她是个花容月貌,温香软玉,他亦是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品貌,她坐在他身上时一霎就感觉到了他蠢蠢欲动的坚硬,令她的身子顷刻间就酥软了。
  “等、等一下。”慕容鸾音连忙两手抵住他胸膛,娇喘着道:“苏大人怎么不住在这里?你让那些锦衣卫去哪儿了?”
  萧远峥捻着她红润微烫的耳垂,星眸迷离起来,“做戏就要做全套,他既是锦隆镖局的总镖头,把我这谢大公子送到地方了,自然就该走了,苏逢生带着他的镖师们去找地方开锦隆镖局分局去了。”
  慕容鸾音见他摆出了一副喝醉酒的嘴脸,心中冷笑,面上笑盈盈的,“原来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你心里最想要谁,最爱谁?”
  “你。”
  慕容鸾音当即两手拧住他两只耳朵,冷笑道:“骗谁呢,我压根没给你下那如意散!”
  萧远峥浑身一僵,抓住她两只手腕,不由得轻声问道:“没下?”
  “是药三分毒,我怎么会胡乱就给你吃,哼!”
  萧远峥只觉心上莫名的酸胀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把桌上宣纸拽落,抱起她放在上面,满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他要抵至她身子的最深处,取悦她,与她融为一体。
  那边厢慕容韫玉也想起问苏逢生的事情,走出西厢房的门,往东厢一瞧,冷不丁就见窗户上映出两个交合在一起的影子来。
  慕容韫玉蓦的捂住眼,转身回房去了。
  翌日,天色微阴,慕容鸾音睡饱了才起来对镜梳妆。
  她望着镜子里那张玉润红香的脸,禁不住就想起昨夜他给予的欢愉来,一回又一回,令她的身子没了骨头一般,酥透了。转念又一想,他怎么会那么多的招数了?她出嫁时有压箱底的避火图,想必他也有?
  这时冬青捧了一碗燕窝粥来,笑道:“姑娘,世子爷问您起了吗,若是起了,吃了燕窝粥就到西花厅去,世子爷说让您见识见识药效。”
  慕容鸾音一听就明白了,“哥哥的那个朋友张庭春上门了?”
  碧荷把一支山茶桥梁簪插入慕容鸾音的发髻,笑道:“一早就来了,大爷和世子爷在西花厅给他置备了一桌酒席,哄着他喝的半醉了。”
  慕容鸾音连忙端起燕窝粥吃了半碗,擦了擦嘴,站起来就向外走去。
  西花厅,门关着,窗棂半开,有酒肉气飘出。
  慕容鸾音沿着回廊走至窗下,向内一瞧,就见自己哥哥和萧远峥正陪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吃酒,那男人头戴黑缎秋帽,穿一件藏青色吉羊纹圆领袍子,大长脸,此时他脸色通红,额上有青筋凸起,像是喝醉了,但一双眼却睁的大大的,一副梗着脖子要跟人吵架的激动样儿。
  萧远峥坐的位置正对着窗户,一眼看见她来了,就笑道:“张兄,你给慕容兄的第三封信上写的那两句‘昌乐楼中破尘规,仙主点化上层楼’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和慕容兄一路同行来此,解了一路都不知其中深意。”
  这时就听她哥哥怨怪道:“咱们也是多年旧友了,有什么话你不能直说,偏要弄的云山雾罩的让我猜,我哪有那个耐心。张兄你还在信上说,有门路让我成为大魏朝首富,我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是骗我的,你要真有门路,作甚不把自己弄成首富?”
  张庭春哈哈一阵笑,踉跄着站起来,一脚踩在圆鼓凳上,伸手一指慕容韫玉,“蠢货,真当我邀你来西州是帮你做大魏首富的啊,我是为了成为仙使。”
  慕容韫玉蓦的攥紧拳头,心中仅存的一点自欺欺人的念头打消了。
  这个朋友,真他娘的是个伥鬼!
  萧远峥轻蔑的看张庭春一眼,道:“张庭春,那么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是仙奴吧。”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仙民,只要能拉一个富商或是望族士子入
  教,我就能升为仙使,成了仙使再立下几桩大功劳就能升府君,升了府君就能参加极乐长生宴,就能吃到长生丹,成为首富,我早不稀罕了,我要长生!”
  张庭春把脚放下,趔趄着搂住慕容韫玉的肩膀,“我求到你面前,求你借我万两银子东山再起,你怎么对我的,你只给了我两百两,打发叫花子一样把我打发了,我不怪你,你给的这两百两就是我来西州的盘缠,我来了西州才算真正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大魏朝,大魏朝算什么东西,过个一二百年就消失了,这大魏朝的子民不做也罢,我有幸、有幸被白玉京点化,我的女儿还嫁给了府君为贵妾,我现在是仙民了。慕容兄,你随我入教吧。”
  慕容韫玉已是脸色铁青。
  萧远峥把张庭春从慕容韫玉身上扯开,压着他坐回他自己的圆鼓凳上,笑道:“慕容兄没见识,咱们不理他。我想成为仙民,还请张兄携我入教,可是要经过什么试炼?”
  张庭春大喜,脸红脖子粗,一副即将要炸开的模样,“你带妻子来了没有?这回昌乐楼发出的试炼是换i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