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宋濯神色微有停顿,不好解释人亢奋,在冷湖上划艇运动了三四个小时的事,就说,“在那里办了会员,之后工作室的小伙伴都可以过去放松。”
  “高尔夫球场的呢?”
  “也是。”
  薛芙本来也不太管他花钱的事,只是想支开他确认齐瀚的事而已,听了理由,话也问不下去了,就随口应着,“哦,对员工的确不能省,但你也得记着,我们得给宝宝存教育金,别让他输在起跑线上,别乱花。”
  “行,听你的。”宋濯抹着她唇边刚沾上的奶茶泡沫,笑笑,手自然地延展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薛芙往前倾了下身子,又说着,“这红豆奶茶太甜了,我想吃你上次弄的椰子奶冻。”
  宋濯看了一眼她才吃了一口的东西,才刚坐下又打算起身,“早上整了一个,在冰箱里,我去拿。”
  裤边被拉了下,薛芙制止了他,“不是......”
  “又不想吃了?那你想吃什么?”
  “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宋濯笑了下,说,“的确带宵夜该问问你意见,下次注意。”
  凡事顺着她。
  薛芙心里就更忐忑。
  她说了不少的谎,算计着他,宋濯难道不该知道后,对她那些恶毒的小心思有责问吗?
  “怎么了?不喜欢吃就别吃了,我另外看看还有哪些店铺开着门,我开车去一趟。”
  “不,不用了,就吃着这个红豆奶茶吧,原来底下还有芋头,挺粉的,好吃......”
  为什么呀。
  但答案也不用她去问,薛芙一边忙着大禾美术馆馆助的工作,一边组建着画廊的团队,周末晚上约了个拍卖行的朋友,在个西餐厅,打算洽谈未来合作。
  就碰上了宋濯。
  听到了答案。
  宋濯和极星车队还有腾亚公司的人坐在露天帐篷下,在围餐。
  餐厅就在江边,有江景,灯光较暗,用餐时耳边时不时有江水相撞的声响,景观好,客人不少,薛芙跟着拍卖行的朋友来,就坐在与他们隔了两桌的位置。
  各自应酬。
  互相不叨扰。
  酒酣之际,极星车队男员工居多,女员工较少,黄汤下肚,就有人声音较大地说话,聊天声音渐渐透出了绿植。
  “连mason都要结婚了?这么突然给我们发喜帖,今年怎么回事,结婚年?”
  以前一头金发的mason,成了宋濯车队里的工程师,跟着宋濯从蓝斯也跳槽到了极星,人没有以前精神小伙儿的样子了,正儿八经的黑发,手臂上原本一个骷颅刺青,都洗掉了。
  他应着技术总监的话,“时候到了而已。”
  “以前一比完赛,各国酒吧里就肯定有你,鬼妹子都撩过不少,不说自己是不婚主义吗?身边跑了多少姑娘啊,现在认真?”
  mason笑,没想到年少轻狂的言论被翻了出来,说,“这个未婚妻就是前女友,我回去找她的,认真的。”
  “哟,你小子不就也才谈过三段?哪个她?”
  “初恋那个她。”
  “看不出来啊,兜兜转转又回去了。那敢成第二个、第三个都成了你们感情路上的试金石了,人女孩子白白给你占了便宜。”
  一帮人在哄笑。
  mason喝着酒,烟雨都过了,一丝无奈和成熟在说,“工作后,才知道学生年代的感情多纯粹,不会计较你送的礼物是不是高奢放不放得了朋友圈,也不会看你背后是个什么家庭,能不能买得起房,以后在海宜又要不要负担两老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只有她,一颗真心。”他叹了气,似乎饱受了几任女友的折磨,浪子心难得真挚,提着酒杯,说,“别笑哈,你们就看看以前的初恋白月光,如果回心转意,你们坚不坚持得住。”
  反正,他是没等人回头,一知道初恋身边没人了,就去找回她。
  再也不想被人蹉跎玩弄。
  桌上的另一个车手亮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说着,“坚持不住又怎么样,结婚了,以前多爱,该断也得断了。我这也都结婚三年,孩子也两岁了,还想什么。”
  话里甚是可惜,不难听出心里还藏着不少的肖想。
  “结婚了也还不好说,现在的离婚率多高啊,进去了还能出来。男人婚后全靠责任心管住下半身。”
  “啧,人mason才刚派喜帖,这是什么乌鸦嘴!把话嚼一嚼再说,你说的只是你,可代表不了所有男人,人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相爱破镜重圆。说的什么呀,不光mason,还有宋濯也是快要结婚的。”
  被提及名字的人懒懒散散靠着椅背,也只当玩笑,没应。
  那人说了晦气话,举杯,说,“抱歉,抱歉,绝对没那个意思,我说的也是个例,祝mason新婚!”
  话停了一阵。
  薛芙和拍卖行的朋友谈着未来合作的可能性,聊得差不多,桌上的菜肴也都吃得差不多,朋友开车过来,准备离开前就去洗手间,她一个人在座位上。
  想着回家无聊,就打算和宋濯一起回去。
  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准备给他编辑短信。
  就听他们那边又开始聊起,有人问宋濯,“怎么从头到尾都没发表些意见,初恋回来找你,你怎么想。”
  他们笑,“别又说老婆就是初恋,不吃你这套了,林小姐常年在国外,和你认识才多久,不可能是你初恋。”
  薛芙抬了眸子,手上要编辑短信都停了,也朝着他们那桌看去,绿萝隔断着视线,他们一帮人聊得肆无忌惮,团队氛围很好,酒热话题也热。在稀疏的绿萝薄纱缝隙里,她见着江水的粼光反在了男人的手臂边,宋濯换了个姿势,抬手找服务员要打火机,然后略带疏冷意味的答话就传了过来。
  “当然,求之不得。”
  “你的不可说那位是大学还是高中的?”
  “高中。”
  挺早的,但是也不意外。
  问话的技术总监难得听到点实话,就笑了,“难怪人家说白月光一出,准意难忘,我们这桌,六个人,没一个逃过。”
  宋濯淡笑,轻点着戒令里一天一支的烟,说,“别挑事啊。”
  “那是当然,话就在这里聊也在这里散,不然得多少家庭不和,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mason接着话,耸肩,“我是无所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等会儿她过来了,你们怎么说都行。多说点我的好话,这顿我都可以包了。”
  一帮子人又笑,都是开玩笑的私语,不知道过心多少,借着玩笑话又认真多少,但薛芙听着听着,眸子暗淡了些,将手机放回了桌子上。
  轻摸了下小肚子。
  朋友回来了,见她神色不太好,就问怎么了。
  薛芙扯着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肚子微微有涨感,吃完东西就这样,反胃都反习惯了。
  “你刚刚不是说遇到熟人,要同他一起回去,联系上了吗?人过来了吗?”
  “没,看错人了,不
  是我认识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这里离家近,我走回去就可以了,谢谢。”
  离开了餐厅。
  薛芙只当没踏足过,没吃过这顿饭,更当没听到过对初恋求之不得、他们男人结婚后只靠责任心的那些话。
  江边的风凉,她独自走着,在微寒里拢紧了大衣。
  第60章 她的喜欢,早就有迹可循……
  “欢迎,欢迎,这里很热吧,白天穿短袖都可以了,行李都推到这,我一起整理,还有人没到,你们先在阴凉的地方修整修整。”
  刚下飞机,鹿城和海宜的春天一样,明晃的阳光在天上,蓝天都碧得出汁,体温舒服,来接机的司机穿着七分短裤衩,脚上是拖鞋,戴着顶草帽,皮肤黑黝黝,用一口地道本地普通话接客,笑嘻嘻地搬运着行李。
  航班准点到达,天气也好,机场外站着的都是天南地北的游客。
  薛芙去了趟洗手间,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有点不太舒服,一出来,就头靠了熟悉的阔背。
  哼哼地嘤嘤了两三声。
  宋濯和人在说着话,微怔了下,转过头,问,“还不舒服吗?”
  她要应,毕竟还有谁放春节假了,却还得在飞机上处理工作,4个小时的航班打开着电脑没得休息,小桌板还那么小,屏幕距离太近,看得她头昏眼花,又加上是早晨的航班,出门早,都没睡饱。
  一下飞机又得赶紧找网络,将文件发回海宜交差。
  现在才松了下来。
  语调带着娇气,她同宋濯说着,“等会儿你坐我旁边,让我睡......”感受到抵靠的阔背更僵了下,忽然感受到异常的视线,她抬头,就见三四个人正侧看着她,而话都停在嘴边。
  霖哥还有他的家人就在出口门道的侧边,等着他们的车,和宋濯说着话,直勾勾地朝她望了过来,笑了笑。
  她走出来时根本没瞧见,就往了宋濯身上靠。不是说他们晚一班飞机到达的嘛,怎么比他们的航班还快,人就已经在鹿城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