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修不成 第103节
  梦里分不清真假,她住在感云寺上那间一进的院子里,理所当然就觉得自己一定住在这儿好多年了。
  庭院积水倒映着蓝天和云影,暴雨离去,带走了一切喧嚣,只留下被洗亮的一庭新绿,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开出一朵琉璃似的花来。
  两个孩子在庭前追逐打闹,啪嗒啪嗒踩着水,将衣衫全都溅湿了,她瞧着心里冒火,想去厨房找姜熬水喝,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厨房在哪儿。
  洛明瑢负着锄头回来,将摘回的甜瓜湃在水井里面。
  沈幼漓也不清楚下着大雨他为什么会去田里,反正梦里就是这样。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看到了洛明瑢长头发的样子,那张本就谪仙一样俊美的脸在乌墨发髻之下,惊鸿掠影,难以言说。
  沈幼漓瞧见,然后就忘了煮姜汤的事。
  确切地说,什么也考虑不了。
  不明不白地,她就把洛明瑢带到了屋里去……
  谁知洛明瑢竟然不跟她走,而是贤惠地说:“两个孩子淋了雨,得给他们煮姜汤。”
  沈幼漓摊手:“这只是一个梦,他们才不会着凉,而且,哪里有什么孩子?”
  果然,她才说完,院子里果然空空如也,追跑的两个孩子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洛明瑢点点头,果然是梦,那就没关系了。
  然后就跟她回了屋里。
  对着那容貌和身躯都深得她的心的洛明瑢,沈幼漓很是恣意了一番,甚至抓着他微凉的发丝,扯着,让他仰起面庞。
  甚至膝行着向前,哄着洛明瑢与她吃一吃——
  待睁开眼时,已是傍晚,屋中仍旧昏暗。
  沈幼漓迷迷糊糊地,连自己在哪儿都不记得了,以为自己还在别院里,已经将事办完了。
  不过感觉不对……
  嗯,好荒唐的梦。
  她动动脑袋,听到头顶上传来洛明瑢的呼吸声。
  为什么男子的呼吸声总是长长地像在叹息,好像藏着什么说不得的意图……
  感受到怀中人动了动,洛明瑢的手在沈幼漓背上摩挲一圈。
  “可睡好了?”
  又是那种叹息似的呼吸。
  “嗯……”
  醒了,但懒得起来。
  洛明瑢却松开了她,枕边空下,手也离开她的肩背,然而他而不是下榻,而似一头豹子,出现在了榻尾,行走时带着微陷,告诉着她自己的方位,再逡巡而渐似乌云笼罩于她。
  昏暗的屋中,沈幼漓目视着洛明瑢巨大的影子,仿若山峦盘踞在榻尾。
  看不见他的脸,对于洛明瑢要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正是如此,才让人的心就这么悬着。
  清晰的裂帛声,沈幼漓倏然一惊,想扭身拢住,可洛明瑢似一道城墙,非让长河分道,无法合流。
  于身于心,膣处有百倍于别处的脆弱,就这么呈于他呼吸之下,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从暖,变烫。
  梦里的事情怎么成真了——
  沈幼漓怀疑自己不小心说了梦话,又怀疑洛明瑢潜入了她的梦中。
  “你别——”
  已经晚了——
  即使不看,沈幼漓也知道他张口时的样子,那侧颜弧度美得不可挑剔,可他却用这完美的脸,与那弥合的一隙贴上——
  他在——和她另一张唇亲吻。
  “滋嗒——滋嗒——”声错落有致,似雨后的树叶、屋檐仍在断续滴雨,却比清澈的雨珠更悱恻,似能浆作成无数丝线。
  沈幼漓闭目,反而有更清晰的感知。
  那是洛明瑢的舌面,全然地贴近,在沈幼漓心境溃败之中,耐心地、毫无芥蒂地扫掠过,和润芽儿逗在一处。
  她不是润,而是溃了。
  左右想扭身却轻易就被阻拦,恨他控制她,只能丢人地化作一眼山泉,潺潺个不住。
  洛明瑢似沙漠苦行,不管这泉来处,只肆无忌惮卷入……
  哈——哈——
  沈幼漓无声张嘴,舒缓着气息。
  她踏上洛明瑢的肩膀,却舍不得将人踹走。
  她睁着眼睛,眼前的黑暗像墨水滴在池中,一池墨色在周遭弥散、浮动……随之如出海口的涡流旋转,在脑海里扭曲了一切,化成光怪陆离的迷影。
  洛明瑢吃糖葫芦一定不爱嚼,沈幼漓昏昏沉沉地想,他怎么那么有耐心,那么放得下身段。
  怎么能那么——津津密密,将她膣处当唇一般啜尝不休。
  沈幼漓握住拳头,又松开,摇头想哭,想拒绝这番周折,最后还是委屈地掉了眼泪,那搐动的一下似将他脸推走,也证明——她已经偃旗。
  沈幼漓觉得丢人,又盼着这人再凶一点。
  想说,说不出口……
  第62章
  念头纷扰时,洛明瑢已离开那儿了。
  他呼吸扑朔沉长,他像一尾刚游上岸的鱼,带着膻气,自她被子边沿现出一张夺人呼吸的脸,温柔亲去她那些眼泪。
  洛明瑢呼吸沉沉带动着躯膛,逼得沈幼漓收敛呼吸,不然就得挨在一起……
  沈幼漓又生气又嫌弃,一想到这么好看一个人,刚刚在做什么,就忍不住将他脸推开。
  本以为到此地步,洛明瑢总该也得出就,毕竟那阳货活似炉中炭骨,扬扬贴靠,惹得沈幼漓心惊胆战,倒不如随了他……
  可洛明瑢仍旧没有擅动,而是低声说道:“那两支龙凤红烛,我还带着。”
  “什么?”沈幼漓装傻。
  她侧身想要将他推开,好让自己稍缓些那山倾海溃后的无所适从。
  可沈幼漓本就顿在半道,这蹆一并着,就忍不住生气。
  洛明瑢连吃峃都吃不明白,那草率得根本不算结尾,沈幼漓仍旧想追逐那点余兴,似伸手抓住猫儿的尾巴,又被跑走,平白让人懊恼。
  她无端想到洛明瑢那双漂亮的手,苍白修长,灵巧有力,可解烦忧。
  沈幼漓想得懊恼。
  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那样!
  一定是故意戏弄她!
  “什么?”
  洛明瑢也学一声,又挨了一拳,才老实问:“可以点上吗?”
  “点蜡烛做什么?”
  洛明瑢静静看着她装傻,只是越凑越近,两人很快共享同一片气息。
  在唇瓣又贴上的时候,沈幼漓扭开脸,被早有预判的洛明瑢掐住下巴,不准她躲开。
  “你又这样……”
  气息被夺去,唇被占据,她想说的话也没说,对洛明瑢隐隐多了些怨气。
  亲吻之间,她指尖在他衣料间游荡,不防挨到他喉结,指尖被那滚动吓退,沈幼漓耳尖已鲜红如血。
  洛明瑢突然顿住,从她唇上抬头,勾断拉扯的线。
  “嗯?”她莫名。
  “你方才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
  洛明瑢不问,直接将手扣在她的软沼,那峃自被洛明瑢尝啜过,就没收拾过,也无从盖住,轻易触得一手漉漉冰凉。
  沈幼漓吓得攥住他的手腕,立刻反应过来,方才在接吻的时候,她似乎,有意无意在往他掌上贴……
  不对!她不是故意的,但实在像暗示、像勾求他……
  啊——沈幼漓有了掐死洛明瑢的念头,这样就没人知道她那么丢脸!
  洛明瑢无视她眼底杀机,体贴地把长指没栽其中,安慰她:“是我疏忽了,这就帮你……”
  “我没有要你帮、昂……”
  沈幼漓搐动一下,赶紧抱住他,闭嘴了。
  他将人揽起些,亲亲她的脸:“我知道你想吃别的,再等一等。”
  她没想别的……
  沈幼漓懊恼地捶了他一拳。
  此刻,她似坐着,又似被他一掌端着,总归,沈幼漓一手抱着洛明瑢的脖子,一手搭在他手臂,将思绪全然飘到了他手上。
  小臂不时浮起坚实的肌理,那是洛明瑢的指节在收力,在虚室里为她谋乐。
  一重重潮汐把她推得飘摇,惹她眼泪落下,但这一回,总算没有浅尝辄止,洛明瑢终于把她照顾周全了。
  这回也没有洛明瑢挡在中间,然而蹆——想拢却拢不上,似被人卸了筋骨,就这么松散地敞着,他还在往复摩挲。
  沈幼漓闭了闭眼,她想死……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暂委屈你一下,晚些你要多少——就给多少。”洛明瑢眼中藏不住潋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