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毒酒送我走?重生让你输成狗 第27节
  倘若如信使所言,周军远应当是在身着龙袍在穿衣镜前忘我欣赏,所以才会无声无息被人暗杀。
  “放肆!”皇帝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殿下的朝臣呼吸皆是一滞。
  然而让人心慌的消息,不仅于此。
  “报!”殿外信使的急音,就如催命符般传进内殿。
  这下满殿的人都屏息看向疾步进殿的信使,这八百里的急信,一样是来自边关。
  信使进殿后跪呈边关文书,顺道口齿清晰地回禀了边关发生的事。
  “禀陛下!三日前夜里,胡人领兵攻打边城,敌军来势汹汹,我方及时布防将城池守住,但眼下边关急需一位主将,胡人不知下次攻打会是何时,李将军恳求陛下尽快派人前去。”
  坏消息接踵而至,皇帝脸色黑一阵白一阵,座上的帝王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心口堵着一口气,不少朝臣看出皇帝是疑心周军远是否有通敌叛国之嫌。
  既然是八百里加急,可见边关的情形不容乐观,三军需要主将,朝中必须尽快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前往边关助阵,不然边城危矣。
  第65章 皇子龙孙贪生怕死
  “陛下息怒,周将军死前身着龙袍一事我等虽不知道具体内情如何,但焉知这不是敌军的离间计?不然何以周将军才丧命,胡人就领兵打来?”
  百官之首的丞相跪下,其他大臣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跟着跪下相劝。皇帝濒临暴怒的情绪被朝臣劝谏的话压下去,神志逐渐回笼。
  是了,周军远之死,并非没有敌军从中作梗的可能,眼下敌军来袭,不是追究周军远身着龙袍的时候,本末倒置救不了危如累卵的边关。
  “如今边关危急,还请陛下尽快选出合适的领军人选,不要中了胡人的计!”
  说话的大臣实觉得心惊肉跳,在周军远的死讯后紧跟着边关被攻打的消息,眼下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不是论周军远是否有叛国之嫌的时候。
  边关不安定,说什么都是空谈,至于龙袍一案,未必就不能秋后算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为帝王者最是多疑,尤其皇帝疑心尤甚,这会子尽管冷静下来,但是心里说没有疙瘩是假。
  “周爱卿被敌军谋害,如今周府只得一位不足五岁的男丁,着实令人唏嘘,周爱卿为国树功无数,乃是我朝有功之臣,此番死地冤枉,还被胡人妄图诬陷,想要其声名俱毁!”
  皇帝冷哼一声,看似是为周军远的死不平,实则不过是在说场面话。
  说到周家只有一位不足五岁的男丁时,皇帝的面色几不可察地缓和了些。无论周军远的死是怎么回事,之后周家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陛下圣明!您英明神武,岂会被胡人这等拙劣的手段给蒙蔽?”
  立即就有大臣拍马屁,这种时候他们只想皇帝快些将这件事揭过去。
  “周爱卿生前忧国忧民,此番死得冤望,你们带朕的话回去,务必保管好周将军的尸身,等战事结束之后,将其尸身送回京城,朕会命礼部将其厚葬。”
  皇帝洪亮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跪在殿下的信使闻言领命:“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周军远的事情安排完,那么紧接着就该安排另一项更为紧要的。
  “对于可统领三军的人选,诸位有什么好建议?”
  皇帝的声音不轻不重,跪着的朝臣对视一眼,一时没有人开口,殿内一片死寂。
  在边关的几位副将为人如何,文武百官都清楚,他们因能力谋略不相上下,谁都不服谁,加上功勋差得不多,临到阵前,都有各自的打法,谁当上主将都不能稳住人心。
  “朕在问你们话,怎么,都哑巴了不成?”皇帝见殿下无人提议,不耐烦地低声怒喝。
  在皇帝的威压下,总算有人开口了,还是丞相领着头提议。
  “陛下,李邕几位将军才能相当,为将者往往都需要更有才干或地位更高的人才能压得住,我朝将才,周将军的能力无人出其右。”
  解释着朝内局势,丞相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这几年朝中没有出什么武将人才,丞相不知皇帝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果真,不出事就罢了,一出事边关指挥瘫痪,举国都将是一团乱麻。
  能力在周军远之上的将才,眼下朝中没有,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所以都等着丞相接着往下说。
  “既然第一个法子行不通,不妨选位高者前往边关压阵,陛下可从王亲之中选合适的王爷或是皇子遣去边关,暂且稳住局势。”
  丞相这个法子,算是殚精竭虑,除此之外其实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了。
  朝臣都觉得这个法子极好,然而在朝的几位王爷和皇子都面色戚然,无疑,他们都对上阵领兵一事感到惧怕,这苦差事,几位皇子以及王爷都不想接。
  毕竟照信使所言,胡人攻打的势头正猛,看似是踩着周军远的死讯攻来,不知还有没有别的计谋,此刻领军出征,去了极有可能是去送死。
  “爱卿所言极是,不知诸位可有合适的推举人选,或有人自荐前去边关坐镇?”
  皇帝威严的声音就如一道催命符,让本来就心有惴惴的皇子龙孙们把头低了低。
  皇帝是何等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自己几个儿子和那些王爷无意接下这烫手山芋,冷笑一声:“诸位平时评说社稷民生,这会要领军,一下都哑巴了?”
  与皇帝同辈的王爷里,于领军方面的才干实在平庸,在朝中从来不愿露头的。从前皇帝还满意他们的内敛与识时务,可眼下皇帝只觉得这群人无用。
  除几位王爷和稀泥惯了,皇帝的几位皇子更不想去,要知前去边关坐镇,就算不死,仗打起来没完没了,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足够京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领军回来,都不知是何年何月,皇帝如今身体大不如前,谁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负责镇守边关的人,若胜了,皇帝尚在也就罢,若皇帝不在人世,那镇守边关的人就别想讨好。能够不被新帝忌惮,被夺权杀死,就算好的。
  “太子,周将军对你素来赞誉有加,此番边关有难,你可愿前亲征坐镇边关?”
  既然无人开口,皇帝也不想废话,直接开始点名。
  被点到名的太子脸色一白,快步走到殿前跪下:“请父皇恕罪,周将军不过因儿臣储君身份,是以对儿臣态度愈发恭敬,然儿臣从不曾上过战场,如何能统帅三军?”
  太子手持玉笏,跪在殿前,辩解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丢人是丢人些,但他说的是实情。
  “边关战事吃紧,领军的人就算不能武,也须得熟知兵法,战场上的事不是儿戏,儿臣为国身死无妨,可指挥出了错,牵连到的就是千万人的性命,儿臣着实不敢当。”
  他说了一通自己不能胜任的话,皇帝的面色随着他的解释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可事实如此,太子确实不是将才,让他去,只是能够充一个门面而已,不过一个花架子。
  第66章 举荐九皇子
  皇帝当然知道这点,太子资质平庸,在一众皇子之中不显眼,可其他皇子不愿出头,与太子想的未必一样,这些人是担心他这个皇帝当不了几年。
  若在边关蹉跎久了,回来说不定新帝登基,他们将再无角逐皇位的可能。太子平庸,在朝的皇子,或多或少都觊觎皇位,不过没放肆到表现到明面上罢了。
  “呵,朕今儿个算是明白,平日里说什么肝脑涂地,为我朝鞠躬尽瘁,不过是些场面话,今儿朕就算等到天黑,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退朝。”
  皇帝烦躁地摆了摆手,他这番话不是指太子,而是将殿内的人都敲打了一遍。
  众人心思各异,不过依旧没有人站出来,皇帝懒得再看这些人算计的嘴脸,留下几位心腹大臣商量对策,就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御书房内,几位大臣就丞相提出的提议商议这一计策的可行性。
  “陛下,丞相所言极有道理,命王爷或皇子前往边关,势必能鼓舞士气,但如今留在京中的几位王爷多年事已高,都是四五十岁的人。”
  参赞大臣有些无奈,自从容府被满门抄斩之后,本朝就再没出过将才。有人说此乃陛下戕害忠烈的报应,当然这样的话是无人敢在皇帝面前说的。
  “几位王爷武功不是很好,行军打仗的能力也一般,到了战场上极有可能送命。”参赞大臣这么说已是客气,几位王爷去,那是必死无疑。
  皇帝支着额头倚在龙椅上,眉头紧拧成一个‘川’字,大臣说的他自然知道。近几年的武举,并没有选出什么人才来,皇帝也一直为此事苦恼。
  “既然几位王爷不行,诸位爱卿觉得皇子之中,可有能担大任的人选。”
  本来还都有话的大臣,在皇帝抛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噤了声。
  戛然而止的沉默让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但这时候要是强行找补,只会弄巧成拙,众人只好硬着头皮维持沉默。
  圣上的几位皇子,太子资质平庸,其他几位皇子略胜太子一筹,但并没有特别优秀的,只是些花拳绣腿罢了。
  大臣们的沉默,让皇帝不禁陷入沉思,当今皇室,就如此无能?
  皇帝的面子快挂不住的时候,坐在最末的大臣紧闭的唇犹豫地蠕动了一下。
  “不知太保有何见解?”苦于没有人打破僵局的大臣注意到太保的犹豫,立即开口询问,引导他将欲言又止的话说出来。
  太保孙大人,乃是教导皇子们兵法的先生,他已经一把年纪,头发花白。
  孙大人是早年的武举状元,后来在边关征战数年,因为受了伤所以才退回京城,因为国子监没有合适教导兵法的先生,他就顶了上去。
  其实他一把年纪,边关的事实不应该他来操心,奈何朝中没将才,只好把他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也给抓壮丁般抓来了。
  参赞大臣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就连皇帝都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希望孙大人能说出可行的方法或是推举合适的人选。
  “微臣已经年迈,没什么好谋略,不过,方才听陛下与诸位同僚所言,大家似乎都忘了一个人,微臣在国子监任教时,当时尚年幼的九皇子资质十分出众。”
  孙大人虽然老了,但是他对教导的学生很严格,能得到他的夸赞的寥寥无几。从他口中得到十分出众几个字的夸赞,可谓是凤毛麟角。
  因为九皇子淡出众人视野太久,好一会在座的人才想起九皇子是哪一位。
  孙大人沉吟片刻,惋惜地轻叹了口气:“可是自从九殿下八岁时跌下荷花池险些溺死后就性情大变,人也愚钝了,之后殿下就不再在微臣跟前受教。”
  九殿下身上牵扯着太多关系,所以朝中无人敢轻言这号人物。孙大人于这时候提起池鸿渊来,又说其幼年落水,难免让人想歪。
  “九殿下到底资质如何,能不能担大任,陛下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参赞大臣连忙提议,眼下既然没有别的法子,不妨一试。
  边关有胡人虎视眈眈,朝中无人可用,那些王公贵族各个贪生畏死,皇帝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来人,传朕旨意,将九殿下带到御书房来。”皇帝想起这个儿子,神色有些莫名,大臣都知道皇帝的心绪复杂是为何,都识趣地没有问。
  不到一刻钟,池鸿渊就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甫一进门,他就毕恭毕敬地向皇帝以及几位大臣见礼。
  “小九,你看起来高了,也壮了。”皇帝打量着自己许久未见,或者说许久未注意过的小儿子,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回父皇,儿臣今年已十七岁。”池鸿渊恭敬地拱手回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他低着头看起来老实呆板,全然没有半点机敏模样,看起来哪有什么资质。
  皇帝蹙了蹙眉,看向几位大臣一眼,心想该怎么试一试他的底细。
  御书房内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变得有些莫名。
  “陛下,既然九殿下已经来了,为何不就那件事,着孙大人问一问殿下见解呢?”座下有大臣开口建议。
  皇帝从千思万绪中回过神来,递给孙大人一记眼神:“既如此,还请孙大人代朕考察一二。你别紧张,孙大人问你的话,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是。”
  身为人父,不知是许久没见还是因为别的缘故,皇帝对池鸿渊的态度分外缓和。
  “是,儿臣遵命。”池鸿渊领命,走到孙大人面前,隔着桌案与其相对而坐。
  师徒二人其实也有多年不见,孙大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拱手道:“殿下,许久不见。”
  “学生见过夫子。”池鸿渊恭敬地向孙大人回礼,只是他眼神畏缩,看起来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