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毒酒送我走?重生让你输成狗 第10节
  “我想起如意阁的账册看漏了,回去看仔细些,生意上的事马虎不得,尤其是账目。”
  柳明月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人,花生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只觉得不放心。
  “您一个人处理得来么?”花生看出主子没有让自己跟从的意思,眉头紧拧着。
  “不过是对账目罢了,是难些,可对于行商的人而言,这最基本,你和桂花先歇下,我回来会自行更衣入睡,你们俩别巴巴地等我回来。”
  柳明月借着无人关注她这边院子的便利,悄悄离开侯府,却没有去如意阁,而是来到城北一灯火通明的长巷,这,就是京中有名的烟花之地。
  烟花柳巷素来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销金窟,有人只拿几两来此取乐,也有人豪掷千金。
  而池鸿渊,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前往烟花柳巷中最为热闹之所,醉香楼,而这栋灯火不绝的香艳之地,亦是池鸿渊名下产业,专门用于为其搜集情报。
  柳明月雇了一辆马车,还未到醉香楼门前,就嗅到飘在空中淡淡的香气,是脂粉香。
  “公子,到了。”车夫将脚踏放好,才卷起帘子请柳明月下马车。
  将手里的折扇一收,柳明月不疾不徐从马车上下来,往醉香楼里走去。
  他如此风度翩翩模样,看起来为人正直,全然不像是会到烟花柳巷来的人,不过在花楼里,从来都不缺这些道貌岸然的纨绔子弟。
  “哟,今儿来了个生面孔,不知客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醉香楼啊,各花入各眼,总有您喜欢的款儿。”老鸨年纪不过中年,兴许因为常年赔笑,眼尾生出几道深深地皱纹。
  柳明月来此不为那时,装作面颊微红地咳了一声:“我喜气质斯文的女子,我好风花雪月,那姑娘若是会弹一手好琴,就更好了。”
  她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声音清朗坦荡,老鸨听他要清倌,也不意外,笑着命人先把柳明月带到厢房去,上楼前他随手给了老鸨五十两。
  老鸨笑着接下,脸上的笑更深:“公子先到包厢稍等,人待会就来。”
  进厢房坐下不久,就有瓜果茶点端上来,瓜果茶点放下后,一位面容清丽的姑娘抱着一把伏羲氏的古琴走进来,落落大方地对柳明月福身行礼:“公子想听什么?”
  琴女声音温柔,加之身形弱柳扶风,让人平添怜惜之意,不愧是醉香楼里的人。
  “弹一曲赏花时吧。”柳明月说罢,招手叫来小厮,要了一壶桂花酒。
  既然是到醉香楼来,还是不能缺了‘样子’,与此地格格不入,可不是她想要的。
  琴女见柳明月只对自己颔首示意,就没再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异,不过还是在矮桌前跪坐下来,将琴摆好,静心弹了一曲词调婉转的赏花时。
  柳明月倚在厢房的窗边,听着琴小口浅酌,目光看似无意地落在一楼大堂上,似乎就是来听曲喝酒、看热闹打发时间的有钱人家的公子。
  她看似闲暇,实则拿着酒盏的手已有些烦躁地摩挲着杯沿。
  “公子,可是妾弹得不好?”柳明月晃神时,琴女弹奏的动作停了下来。
  柳明月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没有控制好,转过头对琴女勾唇一笑:“非也,你弹得很好,继续吧。”
  见她确实没有怪罪的意思,琴女才继续接着弹奏。柳明月将酒斟满,将脸上的神情收敛,继续想池鸿渊的事。
  上辈子的记忆,到底缥缈不可及,她不敢确定今日池鸿渊就一顶会来。出宫与出府的难度,根本不能相比,也许有什么意外,就被绊住了。
  第30章 既然你自己不知死活送上门来,就别怪我
  柳明月正坐卧不安时,楼下大堂门口方向,一名长相普通,但身材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从男子身形看,可见是练家子的。
  尽管那人样貌平平,只要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能注意到他言行举止透着贵气,此人,多半就是池鸿渊易容后的模样。
  “哟,客官多日不来,厢房那边按照您平日里的喜好,俱已安排好了。”
  魁梧男子步入大堂,老鸨就熟络地凑上去说话,柳明月观察着,明显能看出老鸨对待这名男子的态度与其他人有轻微的不同。
  她对此人身份的猜测,得到进一步的印证,男子十之八九就是池鸿渊。柳明月用余光注意着池鸿渊去了哪一间厢房,看似认真听曲,实则心思全在另一边。
  “不知京中最近时兴什么曲子,挑你最擅长的弹给我听,要调子舒缓的。”一曲赏花时谈完后,柳明月就紧接着让琴女弹下一首,给人他有在认真听的错觉。
  琴女觉得这位客官很好相与,弹奏曲子也就更加用心。一曲终了,池鸿渊所在厢房的门打开,池鸿渊走了出来,柳明月见状站起身。
  “我去一趟茅房,今日的曲子就听到这,你的曲子弹得很好,我很满意。”
  柳明月放下茶盏,将折扇随意地别在腰上,说罢给了琴女五十两。
  “妾多谢公子!”琴女向柳明月道了谢,
  柳明月冲她笑了笑,就径直离开厢房快步下楼梯向大堂走去。
  男子似乎是想找人,柳明月瞅准机会,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大堂内,客人与烟花女推杯换盏,四下一片娇笑声,更有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柳明月置若罔闻,从男子身边经过时,故意走得近些,‘不经意’撞到他的肩膀。男人身材结实,柳明月没想到这一撞倒是自己没站稳。
  在踉跄着后退之前,柳明月眼疾手快往男人的手里塞了纸条,压低脑袋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柳明月快步离开,走到大门边时,微回过头意味深长看了那人一眼。成败在此一举,只求中途不要出别的意外。
  离开前柳明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人身上怎么如此硬实?身上的肌肉简直就像是石头一样,撞得她生疼。
  大堂人客来往,加之来此地不免饮酒,发生碰撞乃是寻常事,男人本以为是意外,直到来人撞上他时,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看向撞了自己的那人离开的方向,男人只看见一道略有些清瘦的身影从醉香楼离开。
  男人面不改色握紧手,大堂人多眼杂,他回到厢房将门关上,摊开手,就看见手里是折迭成很小一块的纸条。
  “近来发生了什么事么?”男人以为是手下借此向他传递消息,奈何今日醉香楼人多,所以只好用此等隐蔽的法子。
  他刚想打开纸条,门外就传来沉闷的敲门声:“公子,有小厮回话,说公子方才到大堂去,可是有话吩咐?”
  是老鸨的声音。
  男人手回握住纸条,斜眼看向身后的门,吊儿郎当道:“为何今日没有取上好的酒来,楼里佳酿难得我知道,可独少了我这,是什么意思?”
  隔着门传来的声音染上几分愠怒,似乎在为醉香楼的怠慢发怒。
  门外的老鸨顿了顿,但很快就笑呵呵道:“公子误会,哪里是有好酒少了您这,您也知道最近天气热,不好酿酒,好酒已经有一阵没得了。”
  两人说话一来一回之间,就探明白了消息,在旁人听来,两人不过是在说酒,实则两人不过是借此传递消息。
  男子话里的酒,指的是近来可有什么消息,老鸨乍然听主子说暗语,谨慎地答了话。静了片刻,老鸨又问:“可是方才献上的酒不合胃口?”
  隔着门,男子垂眸看了眼握着纸条的那边手,语气散漫:“非也,既然没有好酒就罢了,小爷想自己喝酒听曲,别扰了小爷清净。”
  此话一出,老鸨就明白了屋里人的意思,应了声是就离开。
  走远几步,招手叫来小厮,神色略微有些冷:“叫人来看住这。”
  男人快步走到罗汉榻前坐下,既然醉香楼近来没搜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发生什么事,他倒要看看,那人想给他传递什么消息。
  男人眼底隐隐闪着阴鸷的神色,神色不虞地将纸条展开。
  然而看到为首的‘子笙’二字这一称呼时,男人捏着纸条的手一紧,面色震惊无比。
  子笙二字,乃是池鸿渊的小字,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被贬冷宫后,更是只有母妃才会叫他小名,给他这张字条的,到底是何身份?
  池鸿渊定住心神,接着往下看,纸条上没有多言,言辞精简约他半个时辰后于巍庙一见。
  巍庙里供奉的是一山神,在多年前因为没有香火人去楼空,如今已成了一处荒凉的破庙。
  “在下有要事相告,届时君只可一人前来。”在纸条最后,那人如是写道。
  纸条上字眼的行文是常见的宋体,且不难看出此人拟了他人笔迹,心思有够缜密。
  递纸条的人如此强调,说明‘他’不仅知晓他真实身份,还知他暗中培养亲卫。
  池鸿渊握紧了手,心下暗惊,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与母妃被丢到冷宫这些年,他一直低调行事韬光养晦,就连父皇都没察觉他私下养亲卫一事。
  对方知道他的小字,且知道他出现在醉香楼的时间与他暗中有亲卫跟随,可见对他之了解何等可怖,而他却不知那人是谁。
  池鸿渊手一紧,神色骤冷,将被揉皱的纸条点燃烧掉。
  “既然你自己不知死活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池鸿渊狠戾的神色在明晃晃地火光下,就似冰被火包裹着,不觉温暖,反而更让人胆颤。
  在冷宫这些年,他不止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还在无人处勤学武功,多年来勤学不辍,已经小有所成。
  尽管不明对方的身份,但以他的武功,要趁人不注意时取其性命,不难。
  第31章 这就是你与我商量的诚意?
  不管那人是何目的,威胁到他前程的人,都必须得除去。他蛰伏这么些年,多年的心血不能因一时大意而被毁于一旦。
  “嘶。”柳明月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看了眼身后的醉香楼。
  “夜风虽凉,但到底是夏天,怎么也这样寒津津的?”柳明月摇了摇头,她慢悠悠地走出烟花巷,往几里外的巍庙走去。
  那边其实地方有些远,走过去需要快一炷香的功夫,不过为了不暴露行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柳明月最终选择走过去。
  加上为了不被人跟踪,或是及时察觉身后是否有人,柳明月故意走得慢悠悠,但凡身后有动静,她要发现也容易。
  在夜里走了许久,柳明月才站定,看向毫无灯火黑漆漆的巍庙,柳明月咽了口唾沫,她其实,不喜黑,甚至有些怕,在破庙,就更怕了。
  “为了计划,忍忍吧。”柳明月深呼吸了几回,自己给自己打气。
  池鸿渊看过纸条来到巍庙,对黑暗倒是不惧怕,他五感敏锐,暗中若有人想伤他,他能察觉,男人抬步走进破庙,就有一股木头腐朽的气味冲入鼻腔。
  男人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出声,而是在破庙里走了一圈,还真是没有人。
  “难道是我来迟,人已经走了?”池鸿渊迟疑地环视周遭,昏暗的环境下,他视物有限,但可以确定庙里确实没有人,甚至就可疑的气息都没有。
  那人会给自己传信,还说出他的小字,就不可能是捉弄人的话,池鸿渊思虑片刻,决定在庙里等一会。
  等了不多时,池鸿渊就变了脸色,低声骂道:“该死。”
  毕竟是在荒无人烟处等人,池鸿渊打起十二分精神,神经也是紧绷着。
  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池鸿渊就发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四肢竟然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怪自己,竟然失算轻敌。
  池鸿渊以为自己中计,那人是要取他性命,不加迟疑,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就要引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亲卫赶来救人。
  “九殿下,我想,你还是别叫人来为好,不然我们如何商议要事。”
  柳明月确定池鸿渊中了软骨散,才慢悠悠从庙门外走进来。池鸿渊之所以一开始察觉到有人的气息,是因为她压根就不在庙里。
  看见对方从外头走进来,池鸿渊冷笑一声,冷声道:“还真是谨慎,这就是你与我商量的诚意?”
  池鸿渊不知对方底细,但听对方称呼自己为九殿下,说不心惊是假。他就算再未雨绸缪,面对一个突然出现不知底细,而对他了解的人,孰能不担心?
  柳明月走进来后,与对方保持着十步远的距离,让对方知道她不会伤他。
  “九殿下此言差矣,对于非常的人,只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柳明月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欠打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