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抬眼望向柳元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润的五官,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目光中满是痴迷之色。
  他曾经一直觉得,将人压在身下,全方位掌控他,用自己的气息将其彻底包裹,才是最契合他们的相处模式。因为只有自上而下的俯视,才能让他产生一种将月亮拉入凡尘的感觉。
  但在这一刻,望着沐浴在月光下,跨坐在自己腰上的柳元洵,他又觉得,这样的姿势也很好。
  他仰头凝视着眼前人单薄的身躯,看着他因羞涩而微微低垂的眼眸,以及那如白瓷般细腻美好的肩颈……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看清柳元洵的全部。只要牢牢攥住他的脚踝,那孱弱的人便像被拴住足翼的鸟儿般,再也飞不起来了。
  他抬手捞住柳元洵的膝窝,稍一用力,便将人从腰间拉到了胸前。随后,顺手捞过柳元洵的枕头,垫在了自己脑后。
  这使得他与柳元洵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他开口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能直接喷洒在柳元洵的小腹。柳元洵觉得这姿势不太雅观,心中有些慌张,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膝窝被牢牢束缚着,竟半点不能动。
  清透的月光透过柳元洵单薄的寝衣,将他细瘦的腰身勾勒出不堪一握的柔美弧度。顾莲沼像是发现了更为吸引自己的部位,松开按在膝窝的手,转而握住他的腰,用虎口暧昧地丈量着那抹纤细。
  柳元洵的腰本就极为敏感,被来回触碰,顿时浑身虚软,颤抖了一下。这一颤,倒是让顾莲沼回过了神,尽管舍不得,但他还是拉过被子披在了柳元洵身上。
  柳元洵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和自己闹着玩,可被子一盖,他瞬间意识到,今夜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就结束。
  他不安地动了动,轻声道:“阿峤,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带你玩个新鲜的。”顾莲沼勾唇一笑,一手压着他的腰,牢牢桎梏住他的动作,另一手则慢条斯理地牵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唇边。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紧紧锁在柳元洵身上。看着他耳廓瞬间变红,看着他彷佛被钉在自己身上一般无法动弹,看着他挣扎也像是徒增情趣一般的模样……
  这姿势太好了,太方便了。
  顾莲沼几乎要叹息出声了,为何自己今天才发现这姿势的妙处呢?
  柳元洵甚至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愿伸手去推开他。他所能做的,只有紧紧闭着眼,逃避似地不去看。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温热的口腔陡然含住了他的手指,粗糙的舌头轻轻舔上敏感的指腹。柳元洵浑身一颤,细腻的颈不受控制地扬起,脊背绷出一道薄而韧的弧线。
  他知道顾莲沼在做什么。正因为清楚,所以他不敢睁眼;又因为不敢睁眼,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顾莲沼那湿糙舌头上的细微颗粒。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顾莲沼在舔他,在吮吸他,在含住他。
  柳元洵极力想要控制自己,可那颤抖的身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爽快。一层淡淡的潮红悄然涌上他的脸颊,此刻的他,宛如被烛光照映的白瓷,美得脆弱而动人。
  他甚至恍惚觉得,含着自己手指的,并非普通的口腔,绕着自己的,也不是谁的舌头,而是一座炽热的熔炉,是熔炉里浑身着火的灵蛇。若不是灵蛇,又怎能如此灵活巧妙,仅凭舌尖,便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如此浓烈的情i潮。
  这样的畅想与刺激,让他情不自禁睁开了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眸,缓缓垂眸看向身下的顾莲沼。
  积聚的薄雾似泪非泪,晕红了他的眼眶,却丝毫未损他与生俱来的慈悲模样。柳元洵眼前一片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可顾莲沼却被他自上而下望来的一眼刺激到了。
  他在注视他,在看着他,仅仅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让他激动不已。
  他移开手掌,紧紧握住柳元洵的小臂,力道大得手指都陷入了滑腻的软肉之中。而后,他重重一压,将柳元洵的手指纳入口腔更深处。
  柳元洵只觉自己被他全部吞了进去,紧窄的喉口紧紧挤压着他敏感的指腹。柳元洵再也难以抑制,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双腿颤抖得几乎都要跪不住了。
  可顾莲沼却没放过他。他准确地模仿着令人心颤的节奏,不住地舔弄、挤压着柔软的指腹。一簇簇的热流像火一样自顾莲沼小腹燃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急切地寻觅着宣泄的出口。
  相较于自身难以抑制的冲动,更令顾莲沼感到刺激和爽快的,是柳元洵深陷口口的脸。他本如仙人般高高在上,此刻却似被世俗拽入红尘的堕仙,一身白皙通透的肌肤被口口熏得泛粉,愈发显得动人。
  许是怕被旁人听见,柳元洵半握着拳,贝齿紧紧咬着曲起的食指,可即便极力压抑了,他唇边依旧泄出了破碎的呻i吟。
  太爽了,真的太爽了。顾莲沼着迷地看着那双垂眸望着他的眼睛,几乎想顺着他的指尖,将柳元洵的灵魂吸入自己腹中。
  因情绪极度激动,顾莲沼的动作愈发急促,舌头舔动得更快。柳元洵经不住这样的刺激,想要将手抽出来,可却被顾莲沼攥着小臂压住,柳元洵猛地颤了一下,长而低的呻i吟了一声。
  可就在他身躯即将瘫软的瞬间,顾莲沼却突然吐出他的手指,转而用拇指堵住了他不断颤动的唇。
  “阿峤,阿峤,别这样,我好难受……”这一堵,柳元洵只觉腰身都快麻了,双腿更是软得厉害,几乎要栽倒在顾莲沼身上。再温柔的人,在强烈欲i望的裹挟下也难免失了矜持,只想哀求一个痛快。
  “乖,阿洵,不急。”顾莲沼轻声安抚。
  王太医说过,柳元洵身体孱弱,万不能频繁宣泄,为了他的病情着想,自己也只能狠下心,让他受些委屈了。
  顾莲沼轻轻抱住几乎软倒的柳元洵,动作温柔地将他安置在床上。赤i裸的手臂一扬,一道暗劲泄出,遮光的帘幕随之落下。
  夜还很长,静谧的夜色中偶尔响起细微的风声,撩人而缠绵。
  ……
  有些规矩,生来本是桎梏。
  比如清白,比如性i事,明明爽快是两个人的,可那些陈旧腐朽的规矩,偏要对人进行束缚与规训,非得说哥儿生来就是要吃亏的。
  可规矩若反着来呢。就像顾莲沼,他生于规矩之下,也受困于规矩,可他却遇到了柳元洵这么个活菩萨。
  将人翻来覆去折磨一通后,他还能享受着枷锁赋予他的便利,让柳元洵将它当作心甘情愿的奉献。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些妄图用规矩训诫世人的人无耻,还是像顾莲沼这般利用规矩为自己谋福利的人更无耻。
  此刻,顾莲沼双腿伸展着,柳元洵则头晕目眩地枕在他腿上,在对方温柔的按摩下,努力舒缓着刺痛不已的神经。
  柳元洵压根没将脑袋里的不适和昨夜的事联系起来,他只以为是蛊毒发作,或是自己没休息好所致,头疼便只是忍着。
  前两次头疼发作,他都是靠吃药挺过去的,可药吃多了到底不好,他便强忍着,想看这难受劲儿究竟能持续多久。
  好在半个多时辰之后,剧烈的头痛逐渐减缓,在顾莲沼的搀扶下,柳元洵也终于能够坐起来了。
  顾莲沼将他拥在怀里,伸出手指轻轻碾磨着他坠在耳侧的红玉坠,声音低哑而温柔,“昨天从地库里挖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找到了,藏匿那批财宝的人也已经被揪出来了。”
  柳元洵缓缓掀开眼皮,眼眸里全是因忍痛而起的血丝,可他自己浑然未觉,依旧静静等着顾莲沼继续往下说。
  可后续内容没等来,倒等来了一枚落在他侧脸上,珍重而怜惜的吻。
  顾莲沼彷佛在强忍着什么,嗓音极为沙哑,“别怕,会好起来的,很快了。”
  柳元洵以为他说的是昨天那桩案子,便轻轻应了一声,缓声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是江南布政使参议。”顾莲沼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撕裂般的痛,低声道:“沿河一带的府宅本也不多,他们携带大量财宝,根本出不了城门,只能从城内找地方。我与沈大人一路追踪,最后在布政使参议家中,将那些金银尽数挖了出来。人赃并获,他无从抵赖,如今已经被沈大人押进牢狱,着手审理了。”
  刚经历过一场剧痛,柳元洵思绪有些涣散,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布政使参议的上官是什么人。
  江南布政使名叫于文宣,是江南本地人士。柳元洵此前与他见过面,不过印象并不深刻,只隐约记得对方是个精瘦的矮个子男人,长相透着一股不太讨喜的精明劲儿,还留着八字胡,年纪不轻。
  按常理而言,布政使参议应是于文宣的心腹。可眼下这局势,倒也说不准是不是恶意陷害。
  想到离京之前旁听的那场朝议,柳元洵多问了一句:“那批金银数量如何?”
  顾莲沼道:“金银的数量倒是不算多,稀罕的是里头有大量的古玩字画。只是昨天事发突然,想必他们也没有准备,仓促间没处理好防水,有两张价值千金的字画不慎浸了水,已然毁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