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虽然本质上错不在他,且认错速度极快, 但尺玉还是一副被骂懵了的样子,和以往跟他对着干的骄纵脾气不同, 此刻好像有些怕他,怕他戳破和不知道谁的奸情?
  喻斯年不在基地,尺玉这一幅事后情态,必然不可能是喻斯年造成的。
  “你别不说话,谁欺负你?我去收拾那狗东西。”
  封庭又拢着他的肩, 把人带到床边坐下。
  尺玉摇头:“你不要管了。”
  “不告诉我也行, 你也亲我一下。”
  尺玉霎时抬眸, 难以置信。
  “你怎么也这样子呢……”
  封庭又舔了舔后槽牙,颇为不爽,不顾尺玉拒绝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追着那熟樱桃而去。
  刚碰上温热的唇,尺玉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给别人亲不给他亲?封庭又手掌从尺玉的薄衬衣钻了进去,顺着微微凸显的脊椎一路往上,从领口钻出,捏着他薄薄一层后颈肉,像拎小猫一样,不容拒绝的摄住那双唇。
  尺玉不停拒绝。
  他的唇被祁宴吻过之后又疼又麻,真的不行了。
  然而他稍一睁眼,视线便从封庭又耳侧穿过窗户玻璃看见了祁宴。
  尺玉一惊,走神地松开了唇齿,这下不行也得行了。
  封庭又完全是个混账,动作又急又猛,像是不知道尺玉没他那么好的肺活量一样死命折腾。
  等封庭又终于发现尺玉呼吸不上来松开了桎梏,尺玉已经两眼发晕,软着手推封庭又。
  封庭又还沉溺在温香软玉之中,刚才那一吻彻底把这个从未有过性/爱经验的处/男点燃了,将头埋进尺玉颈侧,野狗吃骨头一样不停舔/咬。
  “青青,把喻哥踹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尺玉便听见封庭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哈,吓得从他腿上跳下来。
  封庭又还沉浸在某种喜悦当中,神情餍足,被尺玉用半震惊半控诉的眼神盯着,也知道自己说胡话,抹了下唇,说:“看来你真没多亲,连换气都不会。”
  尺玉刚回过神来,又险些被他这句话气得晕过去,明明是封庭又要亲他,怎么成他技术不好了?
  封庭又还在回味,甚至开始畅想和尺玉进一步的发展,嘴里尝试不同的亲昵称呼。
  “青青?小玉?宝……宝贝儿?啧,真肉麻。”
  脸上笑得却是一点不假。
  他要真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叫,尺玉真的会原地晕到。
  尺玉牟足了劲撞向封庭又,高大俊逸的男人一时不察被他偷袭,愣是后退两步跌坐到床上。
  封庭又却不生气,“就当被小猪拱了。”
  他早就猜到屋里是祁宴,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和消失,除了祁宴,没有别的人选。但他用这个作为条件,换来了一个吻,稳赚不亏。
  尺玉气得抓着他手,要把他推出房间,推搡之中,又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空气凝固几秒后,封庭又动了起来,他打开门,门外是喻斯年。
  “宝宝?”
  封庭又走了,喻斯年进来了。
  喻斯年什么也没说,没问尺玉唇上的痕迹,也没问封庭又为什么在房间,像往常一样,待了一会又离开去处理事情。
  但尺玉觉得他多半猜到了。
  之前喻斯年进屋从来不敲门的。
  喻斯年的确知道了。
  那屋里靡丽的气息,暧昧的打闹,明显的痕迹,但凡是个有点经验的人不可能看不出。
  他只是不敢点破。
  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奸夫的麻烦。
  晚上喻斯年抱着尺玉,声音温柔,体温炽热,是个活体暖炉,他吻了吻尺玉的额面,揉着尺玉的脑袋,和往常无异,尺玉便安心睡去了。
  只是在他睡着后,喻斯年熬了一宿,眼睛红得吓人。
  第二天尺玉和大小宋聊天,从他们口中得知昨天下午喻斯年和封庭又在基地大打出手,蟒蛇般的藤蔓和轰然炸裂的雷暴将所在之处摧毁得寸草不生,异能强悍至极,下了死手,连周围看戏的人都多少受到波及。
  打到一半,封庭又吼了句什么,喻斯年顿时收手,转而找到祁宴打了起来。基地最厉害的几位异能者对打博弈,完全是一场视觉盛宴,但也引起忧虑。
  昨晚上基地都传高层不和,北方基地又要风雨飘摇、分崩离析了。
  然而今早一起,却又看见昨天大打出手的三人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合谋大事。
  尺玉听完,觉得连咽口水都难。
  在屋里见到喻斯年,这种紧张积蓄到了极点,仿佛火山岩浆已经攀升到山口,马上就要一泻千里,毁天灭地。当然,被摧毁的是尺玉。
  喻斯年还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他,尺玉便软了脖颈,哆哆嗦嗦伸出手:“我错了斯年,你打我吧,你……”
  喻斯年摇头,语气平静,“怎么了宝宝?”
  他越是云淡风轻,尺玉越觉得山雨欲来,最后直接抱着喻斯年,求他:“你别生气宝宝的气好不好,不能生尺玉的气,你实在生气,我……”
  “尺玉的舌头给你吃,吃完你就不生气了可不可以?”
  这是从祁宴和封庭又身上习得的经验,只要让他们亲一下,他们就会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尺玉犯什么大错也都可以原谅了。
  喻斯年拉着他的小手,轻抚他的额角,拂开额发,温柔得吓人。
  尺玉仍是警惕,只觉得喻斯年下一秒就会暴起。
  喻斯年无可奈何,“他们的错,和宝宝有什么关系?”
  像是为了安抚尺玉,完成这一个“接吻”换取“原谅”的交易,他还是吻了上去。
  比谁都温柔。
  喻斯年是真不生气还是假不生气尺玉没有肯定的答案,但确定自己没有遭到某种报复后,尺玉又有了动作。
  祁宴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像尺玉这样的人,从小娇惯,已成脾性,做错了事情,仗着没人愿意伤害的一张小脸,和一张好听话随口拈来的小嘴,要么死不承认,要么糊弄过关,最后的结果就是知错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就像喻斯年先前想的,尺玉又不乖了。
  实验室里,澹台辛的出现让尺玉千辛万苦瞒着喻斯年出逃所付出的努力都不算艰辛。
  但他并没有立马扑上去,双手背在身后,下巴一抬:“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澹台辛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看见尺玉,激动到浑身战栗,“小玉……”
  尺玉高傲地侧过头,突然又看着澹台辛,“小玉……和祁宴一个喊法,你们不会认识吧?”
  澹台辛低下头,在尺玉娇小身量勉强庞大如山的男人霎时间没了气势。
  他不说话,尺玉也被办法逼着他说,又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衡明德代为解释:“研究丧尸病毒,跟这位先生合作。”
  实在难以想象,人类竟然会和丧尸合作,丧尸病毒不是从丧尸身体里取得吗?可是丧尸没有血液,他怎么提供病毒呢?
  尺玉上学的时候就学得不细致,更别提末世之后大不一样的生物体系,他也只是默默想了想,便抛之脑后。
  “我也是来合作的!”
  尺玉噌地举起手腕,衡明德便顺势取出针,在淡青而明显的血管处扎了进去。
  一瞬间,澹台辛浑身气势都变得暴戾,眼见着他马上要破坏现场,尺玉诶诶了两声。
  “澹台辛!”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来‘合作’的,他没有伤害我。”
  澹台辛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贴在尺玉身侧,紧盯着不断汇入血袋的红色液体,“够了。”
  尺玉按住澹台辛作乱的手,睁大眼睛看了眼刻度,“没够没够,还差一半呢。”
  衡明德和他商量这次再取一百毫升。
  因为喻斯年对他极为看重,而他也确实身单体弱,不好抽多了,加上上次的一百毫升在研究员的精心“照料”下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成效显著,如果顺利,这一百毫升便足够了。
  澹台辛仍旧戴着止咬器,尺玉不想看血液流动,便摸了摸止咬器,跟衡明德商量:
  “他脸上有伤,你们这儿有会缝合的医生吗?能不能帮他修复一下,我知道医院里的缝合都很厉害的。”
  衡明德爽然答应,澹台辛也没说什么。
  血液抽完,澹台辛帮忙按着止血棉签。偌大的手掌捏着一根细细的面前,压在一截嫩白的藕臂上,莫名有些喜剧感。
  他们坐在窗边。
  “小玉,下次……不要让他们抽你的血了。你不想治病,那就不治,不要让他们发现……”
  在尺玉来之前,衡明德已经和澹台辛用写字的方式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十句话里有八句话都和尺玉有关。
  尺玉一愣,没想到澹台辛居然会这样说,治病是肯定不会治了,他本来就没病,但不抽血也不行,万一之后还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