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错了,斯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该任性跑出去的。”
  道歉不过嘴上说说而已,买早餐可真要自己动腿。
  圆眸盯着喻斯年,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但喻斯年无动于衷,连抚着门的手都没有半点动静。
  尺玉没知道错,真知道错了也不会在话里耍小聪明,用任性两个字就想把自己把他抛下的罪恶行径糊弄过去。
  这时候喻斯年终于明白了祁宴说的不要对他心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错,也不改正。
  喻斯年淡淡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太娇惯你。”
  没有早点认识的只有强大起来才能让尺玉高枕无忧,而不是让他跑出去享受别人的讨好奉承。
  尺玉心一跳,心想这话也太重了,难道喻斯年真的生气了?
  他在喻斯年面前难得紧张一回,并不明显的喉结转了下,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困难。
  额角开始沁处点点冷汗,尺玉干脆伸出手来。
  “你打我手吧!”
  柔嫩的小手没有受过磋磨,指腹饱满莹润,指甲修剪成漂亮的圆弧形,干干净净。
  他双手向上,仿佛托着什么无形的物件。
  眼见喻斯年真的听了话靠过来,屋顶电灯下,颀长的身躯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率先爬上尺玉的床。
  尺玉瑟缩了一下。
  “……打了我的手,就不能再生我气了。”
  喻斯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看得尺玉心里发毛,等喻斯年终于伸手,尺玉更是下意识抖了一下,最后被喻斯年握住手腕。
  尺玉闭上眼睛,咽着口水。
  手指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指尖瞬间滴出鲜血,尺玉睁开眼,挣扎着要收回手,却被喻斯年的牙齿叼着怎么挣也挣不脱。
  他眼睁睁看着喻斯年把自己指尖的伤口舔舐到一点痕迹也没有。
  尺玉好不容易夺回自己的手,手上却除了一点水液,什么伤口都没有。
  他嘀咕:“你舔这么久,伤口都愈合了。”
  伤口愈合了,他拿什么对喻斯年发脾气呢?
  喻斯年用纸巾帮他擦拭手指,“正好省了药钱。”
  “抠门。”
  尺玉喃喃。
  说到药,尺玉突然抬头,灵光乍现般眼眸一亮,“斯年。”
  “那个研究员,衡明德,他现在研究到什么地步了呀?有希望让丧尸变回人类吗?你派人单独送他回来,肯定是因为他有很突出的成果吧,我猜的。”
  喻斯年动作一滞,徐徐抬眸,眸色微凉,宛如夜幕降临时的气温骤降。
  “宝宝,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和你同吃同住三个月的那只丧尸吧。”
  尺玉品着这个语气,像是喻斯年又犯病,迟疑地点点头。
  “嗯……”
  “你还在想他的事情。”喻斯年把纸巾丢尽垃圾桶,冷笑一声,“宝宝,你是专门回来折磨我的吗?”
  一想到那只丧尸和他的小男朋友亲密生活了三个月,一想到他是用什么样的计谋把尺玉骗回来,喻斯年就嫉妒得发狂!
  他卑微求了尺玉那么久,听他讲了那么多断情绝义的狠话,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最后还是靠着一个似有似无的研究,一个疑似能解决丧尸病毒的研究,让尺玉心甘情愿来到了这所基地。
  喻斯年心里酸得厉害,恨不得用他的异能控制着尺玉一遍遍说最爱他了,明明尺玉以前惯会说这些假话,现在怎么连骗骗他都不肯?
  尺玉浑身一颤,险些摔下床去。
  他被发现了?
  喻斯年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来折磨他的。
  尺玉心虚眨眼,若无其事回应:“我帮朋友问问。”
  熟练倒打一耙、装聋作哑技巧的尺玉又学会了模棱两可、张冠李戴。
  喻斯年霎时笑出声来,“他也只是朋友吗。”
  第60章
  基地临时出了点打架斗殴的事情, 喻斯年被紧急叫去处理事情。
  这种事情不大,按理说谁去都行,但只有喻斯年脾气最好, 也最服众,所以每当内部出问题, 基地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找他。
  等喻斯年处理完事情回来, 尺玉房间的灯已经暗了。
  喻斯年安排了在宿舍处理杂务换取工分的阿姨带他去吃晚饭,特意叮嘱不能让他离开人的视线。
  尤其不能被祁宴和封庭又带走。
  回来之后, 喻斯年先去找了阿姨, 问尺玉的情况。
  阿姨说尺玉吃得不少,她让尺玉在基地散散步消消食,结果尺玉偷摸地抓了一兜子酒心巧克力,边走边吃, 等阿姨发现,他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
  估计是吃醉了, 早早就睡下。
  途中还碰到大宋和小宋。
  “他还认识那俩小家伙呢?看样子挺熟的。”
  阿姨绘声绘色地描述。
  三个人蹲在草坪上,尺玉问:“你们没被祁宴他们打死啊。”
  大宋小宋满脸尴尬, 连忙解释:“你的要求我们都一五一十做了,绝对没有偷工减料。”
  “而且,我们的异能也被他们吸收了,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异能被吸收了,是什么意思?”
  “你男朋友从别的基地带回来一个机器, 能吸收别人的异能, 或者说‘掠夺’, 封庭又改造了一下,变成‘复制’,还给我留了点东西。”
  “不过那机器莫名其妙只有他们三个人能用, 别的一上去就化成水了,到现在大家也没研究明白为什么。”
  “你们的异能,隐匿吗?”
  “不止,还有造梦。”
  “他知道了?”喻斯年垂眸拨弄了下制服的袖扣。
  阿姨有些不明所以。
  “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喻斯年浅笑道。
  站在尺玉房间门口,喻斯年没有立刻进屋。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军靴沾了点泥土,指尖钻出藤蔓,简单几下就把它蹭掉。
  他抬手握着门把手,没有反锁的门立刻弹开缝隙。
  知道他有织梦的异能,还敢这么不设防,因为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所以毫无防备吗?哪怕自己白天才对他表露了冷酷的一面也不推拒他的靠近吗?
  可惜这宿舍楼不止他们两个人,连祁宴和封庭又也在不远的房间。
  那他必须得进去好好检查一下。
  给了喻斯年的邪念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他推开门,却猝不及防看见祁宴端着一盆水,回头看着自己。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祁宴,进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拿出男朋友的做派。
  祁宴冷冷看了他几秒,放下水盆和毛巾,“他酒心巧克力吃多了,有些醉,帮他擦擦脸。”
  “你们认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么好的感情,真是不容易,多谢你关照我男朋友。”
  喻斯年接过水盆,侧身留出离开的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祁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离开了。
  喻斯年舔了舔后槽牙,心底冷哼一声。
  房门落锁。
  喻斯年将水端到尺玉床边,红扑扑的小脸像是睡了许久,嘴唇轻合,丰饱的唇珠缀在微澜般的唇线间,带着水渍泛起光泽,像极了岸边灯塔的荧惑微光,鼓惑人朝着它俯身。
  祁宴接的温水,给尺玉擦拭小脸不冷不热。
  柔软的毛巾轻轻抚过他的面颊,两腮的醉酡稍稍下去了些,颊面的体温也不再烫手。
  尺玉的确长得极美。
  纵使他品性恶劣,爱捉弄人,单就是这张秾桃滟李的脸,也能让人对他的一切罪恶用三言两语轻轻揭过。
  而这样一个人,偏偏又没有那么恶劣。
  就更让人难以忘怀了。
  喻斯年用指尖抚过他弯弯的细眉,薄薄的眼皮,卷翘的睫羽,小巧的鼻尖,最后滑入两唇中的沟渠。
  那双唇才吻了他。
  哪怕是肥皂水泡在粗粒肌肤上炸开般短促,戏弄他一样,也让喻斯年感到齿颊生香,回味无穷。
  喻斯年不瞬地凝视他的爱侣,好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和他在一起,享受他吐息出来的余温,品茗晕散在空气中甜滋滋的酒香。
  却突兀地发现尺玉的下唇相比以往似乎鼓胀了些。
  喻斯年身体有一瞬间的失控,收不回钻进去的手指。
  是水喝多了,还是被人亲成这样了?是祁宴,还是澹台辛?被亲到唇瓣都肿起来了吗?尺玉拒绝了吗?还是心甘情愿?
  喻斯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喧嚣起来。
  藤蔓从袖口爬出来,蟒蛇一样在床上爬行,最后圈住少年细伶的四肢,带着人坐起来。
  少年像是习惯了跪坐,明明藤蔓没动,那双莹白的腿却自动归顺到了他的小屁股旁边,大腿一圈蜜肉仿佛能流出甜浆。
  喻斯年险些把手掌握穿。
  藤蔓控制着尺玉,掀起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