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昨天把他关在体育馆那个贵族学生。
  景雪松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这一皱眉,尺玉突然生出做贼的心虚感,忙不迭站起身来,把衬衫藏在身后,双臂贴着身体,把有些短而微翘的衬衫下摆压住。
  “你做什么?”
  被这样冷冰冰地一问,尺玉差点就坦白他来送信,结果看见景雪松的身体,又羞恼于景雪松质问他的态度。
  于是梗着脖子,倒打一耙,“你怎么不穿衣服!”
  景雪松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瞳孔如倒放的入水墨滴般聚拢收缩,嘴唇仿佛被鱼钩生拉硬拽到耳后,唇缝里露出短促的嗤笑。
  被气笑了。
  “你洗完澡在宿舍也穿得整整齐齐?”
  他反问。
  尺玉原本义正言辞的神色消失,抿了两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景雪松眯了眯眼,右手重重擦了下头发。
  突然不说话了,这个漂亮的小男生不会真被他说中,在宿舍不穿衣服吧?
  景雪松的目光落在少年压住衣摆的腰间,被衬衫和手臂遮挡住的腰身呈现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他盯着,有些难舍难分,仿佛要看穿衣料窥见那雪白的腹肉和不足一掌的细腰。
  更遑论再往下,南瓜裤下面丰满的腿肉,洁白光莹,只看了一眼,像是被灼伤,立马收回了不受控制的目光。
  如果少年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趴在柔软的床被上,双腿翘起,一摇一摇的……
  景雪松拿毛巾的手用力扯了下自己的短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入学前奶奶就告诉他,莱恩公学都是些贵族,贵族生活奢侈,精神淫靡,让他千万不要被带上歧途。
  彼时他答应得干脆,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见染上了“贵族病”,竟开始幻想那样□□的画面!
  “你——总得,总得穿睡衣吧……”
  尺玉故作镇定,尾音却发虚。
  景雪松把毛巾往桌上一扔,“脏了,洗了。”
  衣服就挂在阳台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中间有一大块没完全洗干净的墨渍。
  有人踹开了景雪松的门,卸了他的门锁,然后往景雪松衣服上倒墨水?
  是谁做的?
  尺玉不知道,只知道肯定不是自己。
  自己唯一对他干的坏事,在昨天,还搞砸了!
  他嘟囔:“这又不是睡衣。”
  景雪松薄唇抽搐了两下,扯着嘴角:“穿着睡觉的就是睡衣。”
  他说的有一点道理,但尺玉觉得他说的是歪理。
  他皱着眉,秀气的眉毛聚成八字。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去,我要看书了。”
  景雪松下逐客令。
  尺玉心里还嘀咕着睡衣的事情,傻愣愣地跟个声控机器人似的就往外走。
  刚走两步,手腕被人捉住,他回头,疑惑地心想不是你叫我出去的吗。
  却听见景雪松冷淡的声音:“你们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往我的衣服上倒墨水这种把戏,开始偷我的校服了是吗。”
  莱恩公学的校服一套十万,这控诉绝不是小事。
  尺玉眼眸缓缓放大,深色的瞳孔在宿舍电灯的照耀下透显出一丝浓绿,宛如一池翠水微微荡漾。
  他张了张口,似乎正要辩驳,顺着景雪松的视线往下看去,就看见自己手上攥着一件校服衬衫,白色的校徽明晃晃告诉在场的两个人这绝不是尺玉的。
  景雪松松开尺玉的手腕,向他摊开手。
  尺玉不好意思地把衬衫礼貌放到他手心,双手合掌,“对不起呀,我不是想要偷你的衣服,我只是看见它破洞了,就想帮你缝补一下。”
  这话对于景雪松似乎格外难以理解。
  青尺玉帮他缝补衣服?
  如果不是昨天他才被对方锁在暗无天日的体育馆里,他恐怕就……
  景雪松拧眉,发现了异样。
  那个贪睡的男生,在把他关进体育馆后,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托着腮帮子,闭着眼睛。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钥匙太硌人,他把钥匙从校服短裤的后裤兜里拿出来,放在体育馆门口的窗台上。
  便毫无顾虑地安心睡觉去了。
  睡得两颊泛红,雪白的肌肤透着香甜的薄红,仿佛一颗早春的桃果。
  原来不是失误,是故意为之么?
  景雪松紧紧皱着的眉,如同平缓地带的小溪流淌,缓缓地舒展开。
  他垂眸,看着掌心的衬衫,突然看见一条线缝,弯弯扭扭,丝线搅在一起,像极了毛毛虫。
  景雪松脸上逐渐流露出疑惑。
  “你缝的?”
  如果青尺玉没有事先解释,单看这痕迹,景雪松只会觉得是那群恶劣的贵族学生觉得以往的方法太过无趣,换了新的花样。
  “嗯呢。”
  第6章
  尺玉表情自然,双眸闪着微光,乖巧地抿着唇。
  反而是景雪松,黑眸古怪,面部肌肉似乎抽了一下。
  应该是缝好了的呀,尺玉瞅着景雪松的眼神,心生怀疑。
  明明他还用力把线拉紧,让破开的小洞完全消失,虽然他没做过针线活,但这一点尺玉保证完成了的。
  尺玉鼓了鼓脸,双手撑着大腿,俯身低头去看那衬衫。
  少年突然凑了过来,仿佛带来一阵香气,景雪松连后退都忘了,只是僵着身体。
  黑漆漆的碎发丰密柔顺,边角微微翘起一些可爱的弧度。
  低头的角度让景雪松看不见尺玉的眼睛,整张小脸也有些透视上的变形,下巴尖尖小小的,近乎是消失了。
  绵密的香气,带着青草的味道,钻入景雪松每一个毛孔。
  他疑心那不是香气,是麻药,让他浑身失去知觉,任由尺玉闪着乌泱泱的鸦羽观察那一条毛虫似的线缝。
  突然,少年“嘶”了一声,好看的眉遽然皱紧,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
  景雪松这时才留意到尺玉膝盖上薄薄的一层红色。
  尺玉身上总是透着淡粉色,两颊,锁骨,肩头和手肘,让刚洗完澡出来没有戴眼镜的景雪松误以为膝盖那里也是正常的体粉。
  但不是。
  伤口并不深,只是擦破了点皮,出了点血,已经结出不起眼的痂。
  景雪松手掌下意识收拢,把衬衫握成一团。
  “回去记得上药。”
  并不严重的伤,如果出现在景雪松自己身上,可能压根不会上药,肥皂水冲一下,没灰尘就行,也顺便节省药钱。
  但出现在尺玉白嫩的肤肉上,让景雪松不自觉认为极为严重,需要认真对待。
  更何况方才他得知尺玉“可能”是故意帮他解困。
  那么——尺玉受伤,是不小心,是还受到其他贵族的报复?
  景雪松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尺玉讶异地问:“药?”
  景雪松皱眉,贵族学生连伤药都不知道?
  这话其实冤枉尺玉了。
  他仅存的记忆里,受伤是常有的事,但并没有任何受伤后上药的记忆。
  至于从原主继承而来的记忆……
  原主听从父亲的要求呵护自己的外表,偶尔不小心擦伤,害怕被父亲知道自己破坏了这漂亮皮囊,顾虑刺鼻的药味暴露了他的不小心,从不敢用外用药。
  尺玉摆了摆手,“校医务室应该已经关门了,还是不去打扰了。”
  景雪松叹了口气,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瓶喷雾和一只药膏,单手拿着递给尺玉。
  尺玉有些惊喜,景雪松居然愿意借给他药,但又有些纠结,指尖触碰着冰凉的喷瓶。
  “会疼吗?”
  “……有一点吧。”
  尺玉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拒绝。
  “不想……”
  “进来。”景雪松二话不说,挪开了书桌上的笔和摊开的书,挪出一个空位来。
  尺玉小碎步走过去。
  “这里吗?”
  “嗯。”
  书桌的高度刚好到他臀部,尺玉垫垫脚,按理说能坐上去,但还没等他使力,脚底下一空,整个人被景雪松掐着腰抱起来放了上去。
  坐在书桌上,屁股有些凉,尺玉晃了晃脚。
  好乖。
  让进来就进来,让坐上去就坐上去,也不质疑,也不反驳。
  要是莱恩公学里每个贵族学生都像他这样就好了。
  景雪松左手捏着尺玉乱晃的小腿,右手拇指推开喷瓶的盖子,对准伤口。
  “别动。”
  “喔。”
  便乖乖举着腿,任由身前人摆布。
  透明的喷雾落在伤口上,化成冰冰凉的水,尺玉瑟缩了一下,柔软的小腿肉在景雪松手中摩挲。
  大腿被灯笼裤的蕾丝褶皱掐着,又被书桌边角抵着,他这样一动,一截大腿肉如同翻白的浪流动,晃得人眼花。
  景雪松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丰饱的小腿捏出两个陷窝,将不安分的腿桎梏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