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贺雪权诱哄道,“白,日,宣,霪。”
  乘白羽咬唇只是摇头。
  “阿羽,”
  贺雪权低首道,“总是摇脖子做什么?白晃晃一片,引我咬你?”
  “别,别……”
  “别什么?”
  乘白羽闭闭眼:“稍后,你别锁进来。”
  “哦?”
  贺雪权翻过他,面对面逗咬他的嘴唇,“管杀不管埋?”
  !
  乘白羽被逼得说不出话。
  调转身体,这厮却没……
  细触研摩,销魂蚀骨。
  “开了呢,”
  贺雪权一寸一寸斥地推勘,“看来是管埋的,是不是?嗯?”
  “找、到、你、了。”
  双唇震颤,乘白羽再也无话。
  他发誓,宫囗扇开的时候是疼痛的,可是身体的诉说截然相反。
  这次贺雪权整整锁了他小半时辰。
  他们狼族……
  他颤着手俯身从衣裳里翻出药囊的时候,每一根手指都在叫嚣。
  “在找什么?”
  贺雪权自湢澡室回来,长臂一展抱起他,“唤我帮你不好么?看摔着你。”
  “走,我抱你泡一泡。”
  “嗯。”
  乘白羽伏在宽阔瓷实的肩背,手腕一翻,一枚蓝色的丸药填进口中。
  不想吃了,好苦啊。
  不行,要吃。
  包裹进温热的流水里,乘白羽阖着眼一动不动。
  他这样子,不知哪里讨着贺雪权欢心,抱着他一下一下梳洗他的头发,捋他的脊骨,助他平复满身战栗,极尽温柔。
  “只有这时,”
  贺雪权心满意足圈着他,“你才软和乖顺。”
  “阿羽,”他对他说,“你永远休想离开我。”
  永远。
  第15章
  “此间事了,你尽早回鲤庭,知道么?”
  “看来莫宗主注定见不到,”
  又两日,贺雪权决定不再耽搁,“我回大荒山,你自己回盟里,好不好?”
  “好。”
  两人在月泉畔分别。
  贺雪权似乎不放心:
  “沙凫州到底不受仙鼎盟管辖,莫再逗留,好么?我担心你。”
  担心我?是担心我去章留山吧。乘白羽心底冷笑。
  放心,已然去过了。
  那里镇压的人……
  “我在鲤庭候你,”
  乘白羽眼睫低垂,很平静,“雪权,这次北征归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贺雪权警觉,“你还有什么话是瞒着没告诉我的?现在告诉我。”
  “……”
  乘白羽意兴阑珊,“不是要紧事,你回来再说吧。”
  他的身体还是熟透的,带着浓重的痕迹。
  最显眼的是脖颈一侧,赫然一条红紫伤痕。
  若掀开衣领可发现,细细密密的牙印,从背后蔓延到脖子,往前直至锁骨、胸口……
  可他说出的话真是冷,冻得人骨头缝发寒发疼。
  贺雪权眸光深凝:“好吧。”
  竟然没做纠缠,携夜厌消失在原地。
  乘白羽想一想,转身回合欢宗。
  唉,结缘恐怕结不成,但总不能结怨。
  那个孩子,真的很合他的眼缘。
  也是真的很适合习剑道,且……
  百宝囊里挑来选去,选出一柄重剑,剑铭“紫流”,乃欧冶子祖师生前所铸,正堪配奇才。
  至莫将阑住处,手托名剑相赠,这孩子却不看。
  “将阑?”
  乘白羽伸手晃晃,“直勾勾的,在看什么?回神。为师——嗯!”
  一声闷哼,乘白羽被撞进贵妃榻,莫将阑双臂如同铁箍紧紧嵌在他腰侧。
  “……”乘白羽严肃,“说过没有,不能这样不成体统。”
  “什么体统。”
  “我既然做你师父,”
  乘白羽拍拍他的手腕,耐心道,“我须教你,你不能总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
  莫将阑问,“师尊觉得我任性?”
  “是有些任性,不过以你的出身和天资,任性一些也没什么,”
  乘白羽望他,带些怜惜和怀念,“我从前比你还要任性。”
  “不会。”莫将阑斩钉截铁。
  乘白羽笑道:“好,好。”
  笑意收一收:“先起来,动不动搂搂抱抱,不像样子。”
  “我不。”
  “……”
  “耍赖皮,”
  乘白羽叹道,“还任性妄为,嘴巴还毒,你说说你。”
  “说我什么?”
  莫将阑问,“师尊觉得我还有什么短处?”
  “你,”
  乘白羽直白道,“脾气暴烈,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说话也像点爆竹,总往人心窝里炸。”
  到现在乘白羽也记得他敢骂贺雪权杂种的壮举。
  “我从前不这样,”
  莫将阑梗着脖子,
  “可我如今发现,这样跟人打交道轻松许多。”
  “想说什么就说,想要什么……”
  就要。
  “好好好。快起来吧,”
  乘白羽再度在他手臂上轻拍,“你总不能还说想要我吧,这话拿着气气你师丈罢了。”
  “为什么不能?”
  莫将阑盯牢身下的人,“他算什么狗屁,我说话还要想着专门气他?”
  乘白羽竖起食指摇一摇:
  “你再这样,为师要生气了。”
  “你想要我?你与我才相识几日。难道你浅薄到只看皮囊?”
  “莫诓我,我观你剑意,并非轻浮之辈。”
  复道:
  “顽笑罢了。”
  “加之你在合欢宗长大,难免耳濡目染。人与人亲近,并非只有肌肤之亲。”
  “你愿意亲近我,我很高兴,你我寻常师友相处即可。”
  莫将阑心中默念,趁乘白羽喋喋不休不设防,张嘴叼住衣领用力一扯。
  “……”
  大片雪白皮.肉暴露在空气里,白玉却非无暇,青紫红痕一簇一簇,有的地方齿痕清晰可见。
  “师尊,”
  莫将阑目光锲在其上,“你管这叫肌肤之亲?这叫亲近?”
  字字从后槽牙碾过:
  “贺雪权,我与他不共戴天。”
  “……”
  不知道。
  别人家徒弟也过问师父房中事吗?
  乘白羽脸上挂不住,勉强掖好衣裳。
  “以师尊的修为,”
  莫将阑揪住重新掀开,“小伤小痛即刻就能好,这样的痕迹,当时是伤成什么样了?”
  乘白羽其实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含糊道:“并没有。”
  伸手又要挡,莫将阑说死不让,两厢角力,袒露的地方反而更多,左肩及大半胸背暴露无遗。
  “当时出血了吧?”
  莫将阑的眼睛血雾弥漫,“为什么不包扎?”
  “这不是你该问的,”
  乘白羽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去,“起来!”
  莫将阑蛮力镇压,福至心灵:
  “他不让。”
  “他不让你包扎,”
  莫将阑轻声道,“是不是?”
  “他,就是要让你带着满身痕迹,他留下的痕迹,伤处越慢愈合越好,是不是?”
  “最好是,还没好透的时候,他再添上新的,是不是?”
  “别说了!”
  “就要说!”
  莫将阑状若疯魔,“他凭什么这般凌辱你?他凭什么!”
  看一眼身下之人,不怒不哀,一副逆来顺受模样,莫将阑一股恨意翻涌:
  “你呢?你又为何不反抗!你为何不止血?!你又为何听他的话!”
  “你是说,”
  乘白羽猝然抬眼,“我自甘下贱?”
  莫将阑一呆:“不是……”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莫将阑翻跪在地:
  “弟子失言,请师尊责罚。”
  许久,乘白羽没言语。既没说你起吧,也没说不,我不原谅。
  “师……师尊,”
  莫将阑膝行至榻边抓住他的手,“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请师尊莫放在心上。”
  乘白羽没动,也没再试图收紧衣领,莫将阑瞧他脖颈处的伤,又痛又悔,从随身药囊中翻找片刻,找出一只岫岩玉瓶。
  “我,替你瞧瞧?”
  莫将阑抻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
  乘白羽仰在榻上只是无言。
  见状莫将阑大着胆子,伸手抚上他的衣领。
  那些,牙齿啃噬的痕迹,看得出一点也没留力,莫将阑忍住满怀的憎恨和心疼,一寸一寸将药粉敷在上面。
  “将阑。”
  乘白羽突然开口。
  “什么?”
  “我与你师丈……我与贺盟主,可能就要解契。”乘白羽叹气。
  平地一声惊雷,莫将阑一瞬间眼中亮极:“真的?”
  “嗯,”乘白羽道,“我来答你,我为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