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她一脸忧心忡忡,他坐到这个位置,将来面临的诱惑只会越来越多!
  池父眼里闪过深思,好整以暇望着他:若这一天真的到来,那你会怎么办?
  我池母脸色变幻莫测,咬了咬牙,那小子要是真敢干出什么混账事,那我就打断他的腿!
  池母是个拎得清的,他们家能有今天,棠宁的功劳不可磨灭,过河拆桥这样的事她自认干不出来!
  家和才能万事兴,眼下这样就很好。
  池父闷闷笑了一声,见池母一脸纳闷儿瞪过来,才堪堪收敛,唇角仍然有几分笑弧:不知道的还以为棠宁才是你生的。
  池母嘴角微抿,语气郑重了些:人家姑娘孤身嫁过来,人不生地不熟的,本就心里不好受,我何苦要做那恶婆婆?都是娘生父母养的,我若是有女儿,也定然不忍心她将来受婆家苛待。
  她待棠宁如自家女儿,将心比心,棠宁也敬重她,感情这种事本就是礼尚往来的。
  她当年就没少被老夫人磋磨,三天两头立规矩,她知道那滋味儿不好受。
  池父心里不免有些愧疚,顿了一下才笑着道:我倒是觉得,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
  见池母眼神好奇,他语气慢悠悠的,我的儿子自然随我,我不会这样,他也不会!
  池母略有些无言,扯了被褥盖上,翻过身背对他:去,就会瞎贫!
  池父正了正色,声音有些迟疑:说句心里话,棠宁嫁过来一年多不曾有孕,你心里当真没点想法?
  无论放在哪家,子嗣都是头等大事,若说池母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她眼皮动了动,心里门儿清,虽说棠宁嫁过来已有一年多,可她与阿宴圆房不过才半年多,因此她心里并不是很急。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操什么心?
  这边,沈棠宁也从雪青嘴里得知了事情大致经过。
  她怔了下,脑海里闪过池母不自在的神情,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难怪池母不愿谈及此事,恐怕是怕她误会。
  雪青很是愤愤不平:真是吃饱了撑的,操心起别人家的内宅事!
  沈棠宁唇角微微翘起:这可不是操心。
  池宴的官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有不少人试图送金银财宝贿赂,只不过池家不缺银子,送来的一概不收,将来指不定就会送美人。
  这次宣平伯夫人就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本以为池母重视子嗣,从她下手或许是个突破口,可没想到池母不吃这套。
  和宣平伯夫人打着同样心思的人又有多少呢?
  雪青有点气恼,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沈棠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许是觉得她会被那句没有子嗣影响,事实上,沈棠宁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其实对她来说,如今没有身孕反而是件好事,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想过早地被孩子束缚。
  但这想法不适合让旁人知晓,哪怕是雪青,恐怕也不能理解,因此她什么都没说。
  倒是秦嬷嬷和雪青私底下有些着急,还针对此事商讨过。
  小姐的身体向来不错,怎么这半年来都没什么动静?
  秦嬷嬷比雪青沉得住气,此时也不免有些焦急,她不清楚池母究竟是怎么想的,可外人既然提了,她不可能半点不往心里去。
  叹了口气,秦嬷嬷缓缓道:可能也讲究缘分吧。
  宁远侯府。
  老夫人接待了一位贵客。
  不知伯夫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宣平伯夫人面上带笑:有件喜事,想与老夫人您商量。
  老夫人觑了眼丫鬟手上捧着的拜礼,笑容真切了些: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见外了不是?
  她暗暗掂量,瞧着份量不轻,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求她家景玉?
  思及此,她坐得愈发端正,架子十足的模样,礼是收了,可这忙要不要帮,她还得掂量掂量。
  伯夫人将来意说了,提及到池家,老夫人脸上就没那么热络:想必伯夫人也知道,二房早已分了出去,他们一贯是有主意的,老身我可做不了他家的主。
  她本来以为是冲着景玉来的,没想到竟是为了那个孽障,真叫人晦气!
  伯夫人笑了起来,奉承话说得极漂亮:即便分了家,您仍然是长辈,有您亲自开口,池夫人断然不会说什么。
  话音顿了顿,她继续说着,极为真情实意,我那表侄女模样标致不说,性格也极好,瞧着也是个能生养的,池二夫人嘴上不说,定然会喜欢!池指挥使就更不用说了!
  老夫人心里不由添了几分鄙夷:
  好歹是勋贵人家,竟就这么将家中小辈当成明码标价的货物,还上赶着给人做妾,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她有所不知,宣平伯夫人也是被逼得没法子,她家中有个表弟犯了点事,捅了篓子,眼下事情还没败露,可也是迟早的事。
  这事恰好归池宴管,听闻对方审讯手段极为凶残,她可不得提前谋划谋划?
  她一番劝说下来,老夫人还真有几分心动,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还能给二房添添堵,何乐而不为?
  伯夫人有句话说得没错,虽说分了家,可她到底是名义上的长辈,池母还敢忤逆她不成?
  至于沈棠宁那边,她自始至终都没考虑过。
  第360章 任凭差遣
  夫人,如何?那池老夫人可答应了?
  嬷嬷问出口,便见自家夫人脸上有了笑意,语气透着些许自得:这事儿说来对她又没什么坏处,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她提着的心松了松,只要将芷凝送进了池家,时日久了,不怕她讨不得池宴欢心!
  她甚至不禁在脑海中畅想,若是攀上了池宴这根高枝,往后在燕京,谁还敢跟他们宣平伯府作对?
  嬷嬷眼睛亮了亮,跟着恭贺了两句,想起什么:看来那位说的果然没错,池家是块难啃的骨头,还是得从侯府这边下手!
  老夫人到底不敢亲自上门,她怕池母不管不顾闹起来,让她下不来台,于是打发了身边的嬷嬷过来。
  听说侯府那边来了人,池母眼皮子一跳,顿时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事不登三宝殿,好端端的,他们来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好事,但她也不能把人晾着,于是遣了婆子出去迎。
  沈棠宁得了消息也觉得纳罕,于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陪着池母在正厅等候。
  娘放心,应该没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下意识抬头望去。
  走在前头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严嬷嬷,从前常打交道,再熟悉不过。
  可沈棠宁的注意力却被她身后的人吸引,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打扮得有些素净,举止娴静,可能是因为害羞,微微垂着头,瞧着略显局促不安。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看了过来,和沈棠宁对上目光的瞬间,受惊似的又迅速垂下了眼。
  沈棠宁不免挑了下眉,眼里倏然浮起点耐人寻味:
  她好像猜到侯府的意图了。
  严嬷嬷不愧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性子简直和老夫人如出一辙,她板着一张脸先后给池母和沈棠宁行了礼,丝毫不拖泥带水交代了来意。
  老夫人念着二少夫人忙,二夫人身边也没个人侍奉,特意让奴婢带了王姑娘来,给您解解闷。王姑娘性子温和,手脚也勤快,您尽管使唤她便是!
  老夫人要脸,她不能直接说我是来给你家池宴送妾的,只能找了个借口,这样一来,池母也不好干脆地拒绝长辈一番好意。
  池母也不是傻的,瞧那王姑娘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当即猜到了老夫人的意图!
  这哪里是来侍奉她的?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口一个王姑娘,证明对方的身份不是下人,也不能随意打发了,简直是送了个麻烦过来
  池母打量了眼沈棠宁,笑容很是勉强:劳烦嬷嬷替我谢过母亲一番好意,我有棠宁陪着就够了。
  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也亏得对方想得出来,她当然不能答应!
  沈棠宁没急着出声,神情一脸高深莫测,甚至还腾出空来为自己和池母添了杯茶。
  王芷凝轻瞥了她一眼,微微攥紧了指尖:
  这位池少夫人,好生沉得住气。
  听闻她未出阁时,便是燕京有名的才女,既是才女,便该聪慧伶俐,怎会猜不到她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