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他的言辞间,绝口没有提到太子的身影,然而正因如此,才愈发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护主才揽下了所有罪责。
  回陛下,正是。
  崇德帝抬眼睨向说话的人,池宴微垂着头,姿态恭敬却不谄媚,他忽然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
  池宴迟疑了会儿,拱了拱手:臣觉得此事尚且存疑。
  崇德帝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哦?
  陛下不觉得太巧了吗?池宴眉头微皱,先是六皇子遇险,后是柔妃娘娘受惊,这两件事表面看起来并无联系,可实际上却都是冲着太子殿下而来。
  就说柔妃娘娘这件事,娘娘这才三个月的身孕,连太医都看不出男女,谁知道生下来的一定是皇子呢?若仅凭这个,太子殿下就要动手,未免太过牵强。
  崇德帝眼帘微动,谁也看不出来他此时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做了个决定。
  池宴眼底一闪而过惊讶,却没露出端倪。
  第358章 给他做妾
  太子被幽禁了。
  啪
  得知这个消息时,沈棠宁失手摔碎了茶盏。
  她怔了会儿,在雪青担忧的目光中才缓缓回过神来:
  小姐,没烫着手吧?
  无碍。她指尖有点凉,恍惚间有种旧事重演的感觉。
  就好像她努力了这么久,命运还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回了它原有的轨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可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分明已经不一样了。
  重新恢复了镇定,她听到自己用冷静的声音问: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雪青回忆着听来的消息,脸色有点凝重:好像是因为御下不严?
  太具体的她也不清楚了。
  沈棠宁轻轻蹙了下眉,这个罪名有些微妙,配上幽禁这个处罚
  有没有说幽禁多久?
  雪青摇了摇头:这个没听说。
  心头的古怪更甚,沈棠宁决定等池宴回来问个清楚。
  回府的路上,池宴有些忐忑。
  他昨晚没回府倒真不是因为躲着沈棠宁,而是审讯到太晚,索性在仪鸾司将就了一下。
  但他不能保证,得知了消息的沈棠宁会不会对他不满,毕竟关键性的证词还是他亲手递上去的。
  他可没忘记,之前在处理谢家的事上,他们可是冷战了大半个月!
  有几句闲言碎语飘进了马车里
  听说了吗?那位仪鸾司指挥使审讯犯人时,手段可凶残了!把人的皮都活生生剥了!
  池宴愣了一下,仪鸾司指挥使,说的是他吗?
  他愣神的功夫,那边已经津津乐道起来:什么呀!我听说是千刀万剐,据说刀子划到后面,都没有一块好肉呢!
  哎呀,这不是活生生的屈打成招么?就没人管管?
  管什么呀?人家可是御前红人,快别说了,多说两句,那些个仪鸾卫就要来抓人了!
  池宴嘴里抽了抽,第一次见识到了流言的可怕。
  什么加官进爵,剥皮萱草,都是他用来吓唬人的!
  虽说确实有这些刑罚,但他接管诏狱以来什么时候用过?对付一个小宫女,用那么可怕的严刑逼供,他自认还做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散布的流言,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什么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阎罗!
  心里颇有些郁闷,池宴回去的时候看上去也兴致不高。
  沈棠宁瞧见他这副模样,心头微微一沉:回来了?
  和她的目光撞上,池宴后知后觉心虚,含糊低应一声:嗯。
  坐下说话吧。她抬起下巴指向身侧的位置。
  落了座,沉默的气氛令他有些按捺不住:你都知道了?
  沈棠宁点点头,静默几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宴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边小心翼翼留意她的神色: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兴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倘若陛下真怀疑太子有什么心思,只怕就不是幽禁那么简单了。
  沈棠宁垂着眼帘,缓缓应了声:我知道了。
  就没了?
  池宴端详着她的表情,暗含试探:你不生气?
  她掠过来一眼,有些莫名:生什么气?她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唇角一敛,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
  对方在太子身边安插了眼线,这谁也没想到。若池宴知情不报,那么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他浑身松懈下来,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就听她慢悠悠补充:那晚的事,我还是很生气的。
  池宴脸色僵了僵,顿时坐直了身子:啊,那,你想我怎么补偿?
  沈棠宁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池母受人邀约,要去参加宴会,还问了沈棠宁要不要去。
  听闻都是和池母年纪相仿的夫人们,沈棠宁婉言谢绝,笑了笑:我有些事,娘去吧,玩得开心。
  也不是推辞,她让问棋查的事,有了点眉目,再说,她对这些宴会也的确不感兴趣。
  池母闻言不再强求,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沈棠宁叫来问棋:说说看,查到了什么?
  问棋专门整理了一本册子交给她:裴大公子的出行路线都很规律,他喜欢去书肆、茶楼这样的地方,经常与人在登高阙高谈阔论,谈论时政。
  沈棠宁眸光微动,登高阙,一个群英荟萃,以文会友的地方,很受时下读书人追捧。
  她没说话,问棋只好继续。
  听到有疑问的地方,沈棠宁叫停:裴少夫人常去药铺,她身子不好么?
  问棋迟疑片刻,摇摇头:这个尚且不知。
  她暂时按捺下心中疑惑,又听了会儿,心中有了大致想法:
  或许她可以从这位裴少夫人身上入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沈棠宁听到雪青嘀咕了句池母回来的消息。
  她有些惊讶:娘这么快就回来了?
  既是去赴宴赏花,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回了,难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表示关切,她特意去了趟池母的院子。
  池母脸色很是勉强:也没什么,中途我觉得头有些晕,便先回了。
  察觉到她眼神躲闪,沈棠宁直觉她是在说谎,但对方不愿多说,她贴心地没有拆穿,聊了会儿,沈棠宁才离开。
  走在路上,她问雪青:我记得没错,今日娘赴的是宣平伯府的宴?
  小姐没记错,正是呢。
  沈棠宁想起池母方才的异样,垂下眼帘:去打听打听,宴席上发生了什么事?
  晚间,池父察觉夫人脸色不快,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刚才用膳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今日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池母攥紧了手,对着他也没什么顾忌的:一群势力眼,我当是好心请我去赏花,没曾想变着法子挤兑我!
  池父颇为纳罕:这话从何说起?
  那宣平伯夫人,一上来就炫耀她得了个孙子,我本来还没觉出什么,谁料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说是棠宁与阿宴成亲一年多,肚子怎么也不见有动静?
  池母越想越气,骂了句:呸,人家府邸的事也要插一脚,管的倒挺宽!
  池父无言片刻,摸了摸鼻子:人家说一两句,兴许也没什么恶意。
  池母瞪他一眼,眼里燎着火星:真要是那么简单倒也罢,可她竟说将自己的表侄女说给阿宴做妾,话里话外都是咱们占了便宜,当我不知她安的什么心?
  第359章 另谋出路
  池父一愣,表情渐渐凝重起来:那你怎么说的?
  池母没好气哼道:我自然不可能答应啊!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见如今阿宴出息了,这才想着来攀附!
  她可没忘,从前他儿子纨绔名声在外的时候,那可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那就好。池父松了口气,他皱起眉,这事儿莫要让棠宁知晓,她恐会多心。
  池母努了努嘴:我当然不敢让她知道,可是我心里头还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他挑起眉头望过来,有些好奇地问。
  棠宁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就允诺了她,往后阿宴绝不会纳妾。池母轻咳一声,左顾右盼,似有些心虚地压低了声音,可若是咱儿子动摇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