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不是,”既然全都被问出来,胡若云干脆不管不顾地抖落,“是她大前年办银行卡,没戴老花看不清字,我们的人刚好偶遇她,帮她办卡的时候在她手机上安装了一个监控软件……我,这……”
  胡若云只能赌徐怀袖方不会把他告发,心下惴惴,试图把自己摘出来:“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应该不会有我的事吧?”
  领头的问江屿容:“江总,怎么处理他?要送到警察局吗?”
  侵犯隐私可不是小事。
  江屿容微微拧眉,分明是心中已有计较。
  但他还是抬头询问了徐怀袖的想法。
  “你怎么想?”
  徐怀袖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她觉得汗水干涸后很不好受。
  但她脑子已经清醒,藿香正气的味道回荡在口腔。徐怀袖很快作出决定:“先警告他一切如常,不能和我们断联,也不能叫监视那边的人意识到不对劲。清楚事情的其余因素后,再要求他依法行事。”
  江屿容垂眸:“听你的。”
  他有没说出口的话,但俱隐在了平静的表象下。
  白社会们去送胡若云出去解决后续问题。房间一下子空荡下来,秘书简单收拾部分纸质文件,对江屿容说:“江总,车已经备好了。”
  江屿容看徐怀袖:“走吧。”
  “去哪儿?”
  江屿容浅浅笑了下:“去沈公馆。”
  徐怀袖嘴上还回着“沈公馆?原来这里也有房子吗?”,心思同时转得疾如闪电。
  她所有换洗衣服都在项有情家,可不回结婚对像家又觉得不太好交代……
  江屿容一眼看出她的犹疑,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眉眼稍敛,可看着就是有点可怜的样子:“不想回家吗?”
  第15章
  徐怀袖给项有情发了今天不回去的消息。
  项有情大概在玩游戏,等她快下车堪堪才回消息。
  【什么,他在这有家?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啊啊,不是不欢迎你的意思,是我很震惊,他有家居然不跟你讲!】
  徐怀袖:【其实是个乌龙……他有说有住的地方,但被我打断了,之前去的地方即使有房产大多也只装修了放在那里,虽说除了醛,但大多数离厂太远,必定住着不方便,所以一直住的酒店。我还以为在这边也是酒店,于是拒绝了他。】
  项有情严阵以待:【好好好,我跟我妈咪讲你今天不回来。】
  【话说你们两个是怎么碰上的?】
  徐怀袖把被跟踪的事情简略讲了一下。
  【啊?你没报警吗?】
  【因为没造成什么伤害,报警也不大好管。别担心,已经处理了。】
  【那就好那就好。】项有情心有余悸,叮嘱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收了手机,司机稳速刹车,待徐怀袖在欧式风情建筑大门前止步,才安静平稳地开走去私人地库。
  管家在门口侯着,带他们绕过各式景观。架势一点不比徐怀袖之前到大佬家签单小,她职业病发作,进门前差点摸鞋套给自己穿上。
  还有一会儿要吃晚饭,徐怀袖低声问:“我住在哪儿?”
  “我带你上去。”江屿容和保姆打了招呼,带她去二楼主卧。
  “三楼主卧是我母
  亲住的,四楼给二弟,其余卧房大多都是客房。”江屿容给他介绍。
  徐怀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那你……”
  那我们是住在一个房间?
  江屿容比她高几级台阶,没回头,但声音很柔和:“你想住客房吗?”
  想,当然想。
  但是徐怀袖还是闭上了嘴。
  他们已经领证了,是夫妻。
  在家里分房睡是江屿容不占她便宜照顾她,但这里还有外人。
  江屿容的“弟弟”并非亲生,血缘关系仅限于人类群体,是实打实的外人。
  “没事,上楼上楼。”徐怀袖催他。
  主卧面积不小,但确确实实只有一张大床。
  沙发以舒适为主,品味是沈董一以贯之的木质奢华,但空气中常用的熏香都是草木香,并非木质香氛。
  徐怀袖大约地摸到了江屿容藏在表面下的又一偏好。
  她背了便携背包,有简单的换洗衣物,内置盥洗室洗漱用品齐全,江屿容在她进去前就出了门。
  徐怀袖进去,刚锁好门准备脱外套,房间门又被打开,是保姆阿姨。
  她敲浴室门:“夫人,衣服给您放门口置物凳上了。换下来的衣服放脏衣篓就好,我洗好了还给您。”
  徐怀袖应声。
  两天没洗澡,徐怀袖觉得自己有点渍住了,头发洗了三遍才吹干。
  确定门外没人,她才探出头,看门外放的是什么衣服。
  亲肤柔和的布料,不算修身也不暴露,以方便舒适为主。没看到logo,应该是定制,徐怀袖摸了两把,确定是以成衣定制奢牌闻名的内部专利走针。
  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会做私服类服装。
  尺码正合适,徐怀袖腿长,数据也完美。大概是江屿容从公司内部系统中调出她的工作服装尺寸定做的。
  她没拂了江屿容的好意,穿了预备好的服装,把还没换的干净衣服塞回包里。
  楼下江屿容正对着电脑,听一陌生男人大倒苦水。
  见徐怀袖下楼,江屿容微微转头,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她过去坐下,江屿容递给她一只碗,里面是释迦果肉,是他刚听苦水的空顺手剥的。
  他二弟意外地活泼。
  年纪二十二上下,挺高、不胖不瘦,长相平平无奇,走在人群中大概没人会看第二眼,但他一身恨不得把logo印花得满身都是的服装又很好地弥补了易被忽略这一点。
  “哥,真的,我怎么能被甩了呢?她下班我去接她,她上班我送她,她被上司调戏我去揍上司,结果她把我踹了,就因为我户口没迁到英国!”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注意到多了个。他以为释迦是哥给自己切的,去桌子上摸,摸了个空。
  终于到了说话气口,江屿容见缝插针,对徐怀袖介绍:“我妈第二任前夫的儿子,陈并。”
  “你好。”徐怀袖伸出一只手。
  陈并敷衍地握了一下,眼神在她腿上的碗中转了三圈。江屿容轻轻推回徐怀袖去握的手,叫陈并别瞎看:“想吃自己剥,别盯其他人碗里的。打招呼。”
  陈并手空了,缩缩脖子,叫人:“嫂子。”
  徐怀袖答应一声,见陈并没有多余心思聊天,也就不接话。
  江屿容给她介绍:“这是樟林林檎,你尝尝。”然后又转头对陈并:“你继续。”
  陈并不想脏手又擦手,也懒得动刀,只肯动嘴说:“贺妈!我要吃水果!”
  贺妈立刻从洗衣房里擦手出来,坐在茶几另一边小凳上,勤勤恳恳开始剥释迦。
  陈并还在那喋喋不休:“我大学四年都是跟她过的,一直没到结婚年龄所以才迟迟不领证,她租房是我掏的钱,吃穿住行都被我包圆了,为什么我一毕业就以国籍不同为由分手啊?!”
  “怎么回事?”徐怀袖低声问。
  陈并这次捕捉到了徐怀袖的声音,他立刻言辞恳切地重复自己的不服气,差点跪到地上捧着徐怀袖的手讲。
  被江屿容嫌弃地甩回去了。
  原来陈并是谈的姐弟恋。他大学被“流放”英国,偶遇一肤白貌美博士学姐。她家境一般,苦读十几年,走了公派出国的路子,和他一见衷情,迅速坠入爱河。
  也因为是公派,生活费根本不够用,陈并倒是有钱,帮她生活所需,学姐偶尔也会指点他的课业论文。
  假期陈并就带着学姐游览欧洲,有时候跑得远点,就去美洲,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陈并快毕业时,学姐突然以“国籍不合”、“性格不合”、“家境不合”等一系列条件闹着和他分手。陈并心如死灰,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么大情伤。
  他本不想回国,但亲妈雇人把他一路绑上飞机,回来就收了护照断了黑卡。陈并认为自己和亲妈感情破裂,一扭头来了阿姨家里来住。
  “阿姨”就是沈董。
  徐怀袖见识颇多,自然也知晓其中猫腻,和江屿容对视一眼。
  江屿容的神情分明也是知晓所有,只是碍于情面,不便多说。
  陈并正在吐槽亲妈如何如何不人道,完全感受不到亲生妈咪才救他于水火这件事。
  一直到吃饭时间,陈并都没能闭上嘴。江屿容几次提醒他食不言寝不语,都没能控制住陈并。
  徐怀袖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口问:“学姐当时说的分手词,就是你叙述这些吗?”
  “是啊!”好容易有个人愿意有来有往地听他诉苦,陈并的交流欲一下子升到顶峰,“再没别的了。”
  “那你现在还有联系学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