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舌头塞进我嘴里,强硬逼我和她对视。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她笑。
  没什么好尝的,尝多了。
  程双言骑在我腰上,我半阖着眼看她。
  突然问她:“青蛙手表呢?”
  “我扔了。”程双言说。
  手上动作却不停。
  我摘下机械表,一把砸在她头上。
  程双言终于停下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蹲下身在上锁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把那块破旧的表还给我。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忍你一次。”
  第二日起来,程双言额角青了一大块,我们收拾好东西,启程回家。
  提前一天回来了,作为家里人,总归是要回来帮着打点的。
  依旧是程双言在忙,我看着人来人往无所事事。
  继母红着眼睛,垂首坐在一旁,魂随我父亲一起去了似的。
  她们感情竟如此好,吃惊。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阵,又觉得口渴,在一堆纸箱子里翻腾果汁。
  哗啦呼啦,继母再也受不了了。
  她埋头开始哭,哭声很大,我继续找果汁,找到了。
  对着瓶口一大口,过瘾。
  给她也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她突然抬头,眼白血红,吓我一跳。
  “胡一,你爸死了,你没有心吗?”继母哆嗦着嘴唇。
  我把倒给她的果汁拿过来,在地上撒了一行。
  “给我爸也倒了,满意了吧。”转头看她。
  脸上又挨一巴掌。这对母女打人除了扇巴掌还有别的招吗?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接过一个吗?你爸生前病重,临走想见你,你也没回来看他一眼,你还是个人吗?”
  继母气得要昏过去,不知从哪冲过来一个陌生亲戚,扶着她瞪着我。
  我两手抬起,做投降状:“不好意思,我走远点。”
  边退边抄起没喝完的果汁。
  掏出手机来,没换过手机,现在的手机仍是那个碎屏机。
  电话页空空如也。
  觉得奇怪。
  去装着父亲遗物的盒子里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居然没有一样眼熟的,想笑。
  手机已经关机了,找不到充电器。
  看见前面的角落坐了个气质雍容的女人,手里的手机连着充电线。
  “劳烦,借下充电线行吗?”拍拍她的肩,很随意的。
  女人转过脸,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带着笑的。
  “好啊。”她拔下线给我,目光很温柔。
  我捏着手机,怔得说不出话。
  是妈妈。但她没认出我。
  即使我染回头发,她也没认出我吗?我这些年变化竟真这么大。
  “宝贝,到妈妈这来。”她站起来,理了理裙子上的褶子。
  一个粉扑扑的小女孩扑进她怀里。
  跟来一个男人,器宇轩昂,三个人站在那就像广告里的三口之家。
  光芒刺痛我。
  小女孩手腕上戴着个卡通智能手表,啊,十来年过去了,青蛙手表早过时了。
  我把袖子往下扯了又扯,想走,又想起手里的手机还要充电。
  只好像木偶似的站在原地,被线牵着。
  “今天陪你送送他,你明天还要来吗?”男人问她。
  她把头发挽到耳后笑笑:“不来了,明天人多,不想碰见别人。”
  “你,不见见他女儿?”男人声音有些犹豫。
  她突然抬头往我这边扫了一眼,然后说:“她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不用多做打扰。”
  男人揽着她走了,小女孩跑在前面,一颠一颠的。
  我把充电器拔下来,连着青蛙手表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程双言找到我时,我浑身湿透了靠在浴室里。
  天杀的染发剂,搓得头发都要掉光,颜色却一点不掉。
  只流下些徒劳的黑水,泪痕似的干涸在我脸颊。
  她慢慢凑过来,一把抱紧我。
  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如梦幻泡影。
  靠在她肩头喃喃:“她认出我了,但假装不认识。”
  程双言把我搂得愈发紧:“没关系,你有我,我永远都是你的。”
  突然推开她,两手捧着她的脸。
  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竟品出些疼惜的神色。
  恍惚间想起,十三岁那年,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间浴室里,遇见了程双言。
  于是吻上去。
  第一次,我主动吻上程双言。
  吻得满嘴血腥味,嘴唇,口腔,全都要咬破。
  程双言没有一丝挣扎,甚至慢慢低下身去迎合我,我扑在她身上,压弯她的腰。
  没人教过我怎么爱,程双言是我唯一的老师。
  我来报恩了。
  浴室门关着,门外人声鼎沸,前来协助继母筹备葬礼的人还没有走。
  我把程双言压在墙角,淋浴喷头开得很大,热气氤氲里,程双言的脸很红。
  不知是热的还是爽的。
  第一次触碰她,却无师自通。
  【略~】
  嘴唇凑在她耳边。
  “叫给我听,程双言。”
  她哑着嗓子,只发出喘气声。
  “叫啊。”手愈发用力。
  牙齿恨不得撕开她皮肤,用耳朵触碰喉管,听最清晰的声音。
  她仰头笑,示意我凑近。
  我压在她身上,耳朵贴在她唇边。
  程双言伸出舌头,舔舐我的耳廓。
  几乎顷刻瘫在地上。
  耳边轰隆轰隆,程双言露出得逞的笑,挑衅似的看我。
  扑上去啃噬她。好胜心作祟,一定要程双言跪地求饶才能放过她。
  不知在浴室里闹了多久,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继母一个人坐在客厅,手里摩挲着父亲生前的衣服,见我们出来,麻木地问了一句程双言。
  “去哪了?一下午都没见着你。”
  在卧室里换过衣服,头发仍湿着。
  “困了,睡了会。”程双言撒谎不打草稿。
  我无所谓地坐倒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父亲的遗照。
  兜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掏出看,是父亲的手机。
  竟忘了这个。
  继母见我拿着父亲的手机,眼疾手快要抢。
  我立刻换到另一只手。
  “你也配拿着他的遗物?还给我!”继母哆嗦着吼道。
  “我不配谁配啊?你啊?跟她有血缘关系吗?有我亲吗?”心里不在乎那个破手机。
  故意激怒她,乐得合不拢嘴。
  程双言坐在一旁静静观战,没有要帮任何人的意思。
  没劲,索性拿着手机冲进卧室,继母头疼得倒回去,骂程双言。
  “你坐着干嘛?管好她!回回打电话都说别让我们操心,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
  留在你身边也是祸害,当初让你叫她回来,你就是不肯!”
  关门的手顿了一下。
  “叫我回来?什么时候的事?”
  继母一愣,拧眉看向程双言:“你没跟她说?”
  程双言脸色微变,站起来要推我进去
  “你闭嘴别说了。”
  继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让我闭嘴?程双言你翅膀硬了!让你妈闭嘴?”
  程双言没搭理她,两手扳着我肩膀要推我进去。
  我挣脱她,抓着她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窗外雷雨交加,一道雷光映着玻璃打在父亲的遗像上,继母被雷声惊了一跳。
  披头散发地看向窗外。
  我死死盯着程双言,她没跟我对视,抚摸我的后脑勺安抚我。
  我一口咬在她肩膀上,程双言搂紧我,把我整个人按在她怀里,低声说。
  “别抬头。”
  继母怔怔看着我们,艰难地说。
  “程双言……”
  雷光打得房间里亮如白昼,父亲的遗像仍微笑着。
  程双言回头看着继母。
  “她以后不会回来了,你别打她的主意。”声音很平静,还带着点哑。
  “难道你要带着她一辈子?她就是个拖油瓶!你疯了吗?”继母怒吼,虚张声势似的,声音大到无力。
  我试图挣扎,程双言力大惊人,按得我几乎要窒息。
  “带着她一辈子怎么了?我就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程双言冷笑,我贴着她的胸腔,声音震着我抖。
  “你妹妹要结婚的,你也要的。”继母的声音逐渐变小,颤抖,细弱,像一根绷紧了即将要断的蛛丝。
  雷声打了第三下。
  房间里的音波静成一条直线。
  “我们俩结,不就行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以为是心跳,听了许久,才发现是继母摔倒在地的声音。
  被程双言一把推进房间,关上门。
  从门缝里伸手去够她,她牵着我的手指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