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刚摸完狗,手上是脏的,回去记得漱漱口。”他说,“安存,你的虎牙长得是不是有点太尖了?”
  第6章
  那天谢安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馆——路上沙沙作响的枝叶和细雨切成了慢镜头,噪音也被无限拉长,根本盖不过他急促的心跳声。
  因为那滴血,谢安存狂躁、兴奋,在床上翻来滚去,泡了两遍冷水才冷静下来一点。
  要是能再多舔到一点就好了,他第二遍这么想。
  谢安存对着镜子张开嘴查看,犬齿已经恢复正常,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他松了口气,灌来两大瓶水给自己漱口。
  回忆起下午口腔里手指皮肤的触感,谢安存情不自禁地磨了两下牙。
  只要稍微一回味俞明玉的血味儿,嘴里便开始大量分泌唾液,滴滴答答往下淌。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十里飘香的唐僧肉。
  比格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谢安存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手机屏幕的光将他的脸照得惨白,活像个男鬼。
  两天不见,谢安存的唇色反而比它走之前更红润了,只是脸色阴沉,看样子心情不佳。
  “安存......你没事吧,我把药带回来了,你赶紧吃下去,这颗药能让你这个发情期不用那么难受。”
  “但是姐说了,你要是再不结引的话后面就绝不止是持续低烧那么简单,现在你熬的每一秒都是在透支身体,哪天要是真撑不住了,我俩下辈子就一起投畜生道吧。”
  比格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巧克力色的药丸,塞到对方嘴边:“谢安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马上就要病入膏肓了知不知道!”
  谢安存随意地把药丸吞了,翻身的时候差点把比格压在下面。
  “他又把我的号码拉黑了。”谢安存忧郁道。
  “谁、什么号码?”比格愣了一秒反应过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你那性骚扰!”
  “才不是性骚扰。”谢安存认真地纠正。
  他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起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只皮夹子,里面装的竟然全是各种运营商的电话卡。
  谢安存随便选了一张出来,插进另一只手机里,开始锲而不舍地编辑短信。
  “安存,姐已经对你发出最后的警告了,下个月发情期来之前她必须要在你肚子上看到契纹,不管方的圆的黑的白的,看不到就等死吧,这是她的原话。”
  “我对此的判断是,你有两个选择,选择一,先不要那么在意自己和结引人的贞操,把命保下来再说,医生问你保大保小,你怎么选?肯定先保大啊!不保大怎么保小,当然我不是说俞明玉是你生的小孩的意思......”
  谢安存嗯嗯啊啊地胡乱点头,还是决定先以“明玉”二字起头。
  剩下的话几乎不需要怎么过脑子,和他高考写作文时一样思如泉涌,只是今天的灵感稍微肉麻了点。
  -明玉,我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在想你,做梦也会梦到你在对我笑。每次快要弄出来之前,一想到你的脸,我就什么都忍不住了,这样下去我会早泄吗?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也看到你这副表情,要是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就好了,早泄我也愿意。
  “选择二,如果你非要俞明玉,也不是不可,我们可以把他迷晕了放倒,反正结引又不需要性行为,你霸王硬上弓,对方醒了也不会知道,但是事关你我在魅魔界的人品和道德问题,你慎重考虑......”
  谢安存手指在键盘上游移,指甲点在屏幕上哒哒作响,他没说话,继续往下编辑。
  灵感内容又开始淫乱不堪起来了。
  -你在床上喜欢用什么姿势?应该这么问,你有和别人上过床吗?在什么地方?对方长得什么样?你会和他们接吻吗?接吻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这个,你那里是什么颜色,我有机会看一下吗?
  比格盯着谢安存手机上越来越下流的内容沉默下来,直到对方开始询问俞明玉是喜欢蕾丝内裤还是平角内裤的时候脑袋上青筋暴起,飞起一脚踹在了谢安存的脸颊上。
  “!”谢安存吓了一跳,捂着脸问,“你干嘛!”
  “都说别让你再耍流氓了,这都问的是什么问题,俞明玉怎么没报警叫人把你抓起来?!”
  “我都说了不是在耍流氓!”谢安存再次严肃纠正。
  “你不是什么不是,现在是在商议大事的时候,找别人还是找俞明玉,你必须二选一!”
  谢安存趁乱把短信发了出去,他关掉手机,在心里闷闷地想,选择一不可能,选择二不容易,俞明玉身边的保镖比夏天的蚊子都多,哪儿那么容易说靠近就靠近?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他叹了口气道。
  说完也不顾比格大喊大叫,把被子盖到头顶上装死。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显然第一个选择比第二个更容易也更省事儿,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贞操对于魅魔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大部分魅魔因为身体的原因水性杨花,在人间床板和炮友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换。
  像谢安存这样固执保守的魅魔已经算是三十几个骰子都roll不出来的金色传说。
  比起魅魔,他更像一只流浪狗,选定了主人就不会变,如果不是和俞明玉上床的话,他宁愿去死重开一世。
  性格决定形态,执拗成这样,也难怪原型长得跟狗差不多,实在有失魅魔一族的威严。
  只想要俞明玉的吻和爱抚,如果对方能爱他就更好了,谢安存想,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继续像这样如履薄冰地活下去也无所谓。
  但是前提是,他要先把可能和俞明玉接过吻的人都杀了。
  枕头边的手机嗡嗡两声,跳出来两条微信消息,是他列表里唯一的狐朋狗友发来的临驾圣旨。
  【世界第一王子殿下:存儿,我明天也来碧水榭住两天。】
  【世界第一王子殿下:晚上六点到,记得来接我哦[飞吻]】
  “世界第一王子殿下”本名杨启明,此人性格和谢安存完全是两个极端,能玩到一起全凭磁场,就像草履虫和水熊虫结拜,总之没几个人会信。
  杨启明是杨家的二少爷,被大哥和爹妈从小宠到大,二世祖中的战斗机。
  一年365天100天在和超模谈恋爱,另100天被各种女朋友甩,50天在国外飙车开轰趴砸钱,接着和人打架在医院住着,还有165天和他爸大吵,然后被押去上班。
  自由且狂放,对各任女朋友也很舍得花钱,就是性格不安定,可以说得上是个人傻钱多但正义凛然的二世祖。
  而且还是俞明玉的表外甥,谢安存有时也怀疑自己当初结识杨启明的目的到底单不单纯。
  那天晚上不到六点杨启明就到了,染了一头骚包的红发,来的时候还带了两盒大闸蟹和啤酒。
  “累死我了,什么破机场狗眼看人低,竟然不给升头等舱,转了14个小时才到沂水,屁股都要坐出痔疮。”
  杨启明躺倒在沙发上开了瓶啤酒,当白水一样往嘴里猛灌。
  “你不是喜欢吃螃蟹吗?我大嫂自己蒸的,她老家最后一批湖蟹,母蟹膏特别肥,你尝尝。”
  那股蟹膏混着姜醋的味道飘出来,馋得比格直流口水。
  趁杨启明不注意,谢安存偷偷掰了一根蟹腿给比格,自己也忍不住坐下来开始拆蟹吃。
  “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表舅不是在这里嘛。”
  说起这个,杨启明一脸烦躁:
  “他回国的时候我还在美利坚没回去呢,我妈非要喊我回来跟他打招呼,说一家人要一起吃顿饭,每天起码轰三个电话过来,我真的烦得狠了......”
  谢安存起身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盒卤牛肉片出来,杨启明爱吃这个,当即换了脸色,对谢安存抛去一个媚眼。
  “你也知道我怕我舅舅怕得要死,每次见面都战战兢兢,他一翘起二郎腿要说话的时候我就想跪下去,太没面子了!下次我要是带我媳妇儿过门咋办?”
  杨启明对俞明玉的阴影相当深刻,他妈管不住他,能防止他的青春期如脱缰的野马撒腿狂奔的只有俞明玉。
  总结过往人生,杨启明给他舅的中肯评价只有两个,一是强权,二还是强权。
  大学时他每次放假拉谢安存出来吃宵夜,喝得烂醉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回忆自己从初中开始的情感史,接着就开始控诉俞明玉以前如何如何苛待他,边哭边委屈。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多恐怖,我小时候是混了点......但是高中的时候他居然还拿戒尺抽我,就坐在那儿抽。”
  “一边抽还一边笑,问我晚上干什么去了,我那会儿做噩梦都是我舅那张脸,他一笑我酒就能醒......”
  “那是真抽啊,我手臂都肿了好几天,还不让我妈叫医生来,说让我长长记性......我女朋友在旁边他也能直接抽我,让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