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胡亦阳:“是的,好爸爸!”
  陈令藻笑眯眯应下。
  邹友顿时痛心疾首:“藻哥,你真答应啊。”
  陈令藻表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胡亦阳抚掌:“还是跟越哥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邹友认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令藻笑了会儿,坐下给越睢发消息,回他昨天晚上的那一条。
  他去晨跑的二十分钟左右,根据直男学推了好几遍逻辑。
  遇到不好回的问题,要反问回去,等对方回答之后,根据反应,予以对方指导。
  【陈令藻】:你觉得呢?
  【越睢】:我觉得你非常像我。
  越睢回得很快,几乎是陈令藻消息发出的下一秒,疑似语音输入,还有错别字。
  像他?
  因为刚被认成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陈令藻的神经对此十分敏感。
  直男这都能过渡到“爸爸”?
  下一秒,越睢撤回,对话框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越睢】:我觉得你像我想你一样,非常想我。
  【越睢】:[猴子比心.jpg]
  陈令藻一悸,感叹直男随时随地撩人的本事,手指恶狠狠发消息:
  【陈令藻】:你觉得是就是吧。
  【陈令藻】:我今天有个社团活动,晚上再聊吧。
  发完,陈令藻换了身衣服去图书馆。
  *
  晚上,浮华月色。
  手机振动,陈令藻反手扣上包厢门,徐步走向二楼开放式阳台。
  他接起电话,对面的人半刻不曾停顿,男声如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陈令藻同学,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在宿舍没看到你。”
  “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已经到宿舍了。你在图书馆吗,我打这么久才接。”越睢立在陈令藻座位旁,手搭在椅背上,不停敲击,“我去接你,顺便一起吃个夜宵?”
  “我不在。”
  越睢敲击动作一顿,面上出现一瞬间空白,脑中闪过许多想法,喉咙涩然:“……那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了不安全,我去接你。”
  “浮华,月色。”夜风吹过,陈令藻小小打了个冷颤,“我很快,结束。你不用来。你休息。学长送。”
  “学长?”
  越睢捕捉到敏感的字眼,“你社团的那个学长吗?”
  “嗯。今天社团团建。我跟你说过了。”
  什么好人家的社团团建去酒吧?越睢捏紧手机,咬牙切齿地笑:“麻烦学长多不好,社团聚餐他还能不喝酒吗?喝了酒开车可是酒驾。”
  “学长喝的奶茶。”
  越睢“呵”一声,:“聚餐都不喝酒……等等,陈令藻,你喝酒了?”
  陈令藻不说话了。
  “说话。”
  陈令藻抠抠栏杆边上因生锈而翘起的一小块铁皮:“……没喝。”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信?”
  “信吧。”
  越睢:“……”
  越睢差点被气笑:“你在那等着,我接着去接你。”
  “……”
  “不准说不行,”越睢抓起外套往外走,“你敢不让我接,我就和阿姨说。”
  陈令藻:“……”
  “越睢,你是小学生吗?”
  陈令藻声音突然变大。
  越睢不睬他的话:“我还没跟你瞒着我去酒吧这件事要个说法呢。”
  言下之意是,他还没找事,陈令藻自己往事上跳。
  对面长久沉默。
  越睢听见一小声的“哼”,电话就被挂了。
  越睢叫的出租车很快就到了,上车后,他给陈令藻发了个消息,把信息设置成震动后,闭目养神,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
  陈令藻一句话都说那么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应该第一声就要听出来的。陈令藻几乎不喝酒,太久没听过他这么说话,竟然没发现。
  *
  陈令藻回到包厢,在沙发边边坐下,开酒,灌。
  同班女生好奇看他一眼。
  虽然看的时间很短,但是陈令藻捕捉到了,直接问女生,“你,要喝吗?”
  说着撬了一罐桃子味的鸡尾酒,递给女生。
  “不了不了,我喝奶茶。谢谢。”
  陈令藻点点头,说没事,以距桌边同样的距离、和第一罐同样的罐身方向,摆在面前。等他喝完第一罐后,喝了一口。
  不好喝。像小时候吃的那种桃子味的圆环薄荷糖。……为什么要套住他的舌头?
  还是葡萄味的好喝。这个给越睢好了。
  陈令藻心安理得把手伸进鸡尾酒箱子里,拿了两罐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味道。
  陈令藻气急败坏把两罐都叠回去,揪了根绿色的吸管插进桃子味鸡尾酒里,抱着,向后一靠,等越睢给自己打电话。
  没过多久,头一歪。不知道唱了几首歌,也不知道是谁唱了。
  同班女生一回头,看见他闭着眼,想他是睡着了,在思考要不要帮他把易拉罐拿开,省得不小心撒衣服上时,就见谷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着一件衣服,大概是想给陈令藻盖上。
  女生突然对上谷学长暗含深意的双眼,微微回头,装作在看别的东西,暗地里特意关注了下,见谷学长只是盖好衣服,然后坐在陈令藻旁边,抬手伸向他的脸颊。
  女生忽地提起一口气,想去阻止。
  哐啷——
  包厢门开,所有人目光移去。
  谷易柏胳膊被来人握住,抬头,一张俊朗无俦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虽是笑着,但分明暗含警告,“学长。多谢。不用了。”
  第3章 桃子味的酒精饮料是什么味?
  越睢没理他,先蹲下观察陈令藻的状态,瞥过那件衣服,揪起来,扔到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到陈令藻身上。
  谷易柏瞳孔一缩,下颌绷紧,自然捡起外套,搭在小臂上,起身,从容一笑:“是越学弟啊。好久不见。听说,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今天就回来了?”
  越睢因为恐同,所以对这类人的行为习惯很熟悉,几乎达到“过敏”的灵敏性,瞬时便能辨认出对面的人是否是gay。
  加上他来时找人打听到的东西,他现在很确定,这个学长,就是gay。
  并且对陈令藻有那种恶心的心思。
  越睢呕得要死,只恨自己不早发现,让陈令藻接受这种老鼠般的窥探。
  越睢没说话,施施然抽出一张湿巾,把自己一根根手指擦仔细了,把陈令藻的手也一起擦了。
  直到谷易柏笑僵,他才把湿巾往垃圾桶一扔,再陈令藻身旁蹲下来,“不劳学长费心。学长知道的还是少了,我家里事不多。”
  “忙完就赶回来了。”
  谷易柏:“……这样。”
  “是啊。毕竟我只是个学生,不像学长,已经工作了,重心还是应该在事业上啊。”越睢似笑非笑,半似好奇半似担忧,“学长,王老师说,明天要补考,今天学长还能出来玩得尽兴,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越睢烦得要死。他不能让陈令藻跟这种人渣扯上任何关系,还得兜着圈说话。
  包厢内无人再继续唱歌,彩灯五光十色地旋转,喧闹的bgm以乐景衬乐情。
  谷易柏:“学弟才是人中龙凤,王老师随口一说都能记得那么清楚。”
  越睢语气敷衍:“哪里哪里,还是要向学长学习——职场情场两得意?”
  谷易柏面色冷下,阴沉盯着越睢。
  越睢浑不放在心上,轻手想抽出陈令藻抱在怀里的易拉罐,陈令藻下意识抱紧,一下子醒了。
  “……什么、得意?”他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包厢内目光齐刷刷移开,无人说话。
  越睢笑笑:“我说你得意。喝了多少,抱着就睡着了?”
  “噢。”
  越睢给他披上外套:“走吧?”
  陈令藻点点头,晕懵懵地站起来,被越睢牵着走,刚要踏出门口,想起来给越睢留的鸡尾酒,摇摇手。
  越睢回头,陈令藻指指桌上的易拉罐:“我给你留的。葡萄味的。好喝。”
  越睢眉眼舒展,松开陈令藻,紧紧他的外套,让他在这等等,大踏步走到谷易柏面前,得意得像早晨成功把一村人都叫起来的大公鸡,“学长,借过?”
  谷易柏沉默侧身。
  越睢拿上易拉罐就返回,开开心心抓住陈令藻的手,想起一件事,转头跟所有人说:“包厢这边我续到了打烊,想着大家光喝酒喝奶茶也不顶饿,还给大家点了点儿夜宵。大家玩到什么时间都可以,玩得尽兴~”
  谷易柏瞪他。其余人说谢谢、破费了之类的。
  “没事的。”越睢笑眯眯,“那我就先带陈令藻走了。大家晚上回去也要注意安全。”
  说罢,关上包厢门。
  *
  越睢想过,这种事不必要再跟陈令藻说,他直接解决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