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对我觊觎已久(重生) 第38节
  听到容钰有心上人了,顾明之垂眸,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对于父亲的话,他倒没有多少不好意思,但他也很清楚,现在形势艰难,若自己真娶了表妹,反而会耽误表妹。
  毫不夸张地说,镇国公府现在就是个火坑,舅舅疼爱表妹,必定不愿意让表妹往火坑里跳,自己也希望表妹能够寻个更好的,靠得住的驸马。
  镇国公闻言顿了顿,问道:“钰儿的心上人是何人?”
  第50章
  容钰带着一丝羞怯,她轻轻咬了咬唇:“是国师,许怀鹤。”
  镇国公和顾明之同时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很明显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如果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如今谁人不知国师许怀鹤正得圣眷,又助力破获户部大案,才得了国师府,前途无量,是人人都想攀一攀关系的新贵,也的确只有他,才能配得上金尊玉贵的昭华公主殿下。
  顾明之掩去心底淡淡的失落,心想这样就很好,表妹已经有了心上人,有了中意的驸马,许怀鹤是端方君子,许多人赞不绝口,眼下看未来也一片坦途,必定不会让表妹受委屈,自己也不便再多想。
  镇国公收起淡淡的惊讶,他思索了一番,和顾明之所想差不多,觉得许怀鹤此人的确不错,清冷正直,有高人之姿,但随后又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
  许怀鹤身为国师,是修道之人,他对道教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修道之人是否可以娶妻生子,是不是要像和尚那样需得还俗才行?
  镇国公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他倒是和桂嬷嬷当初一样,都没有把许怀鹤不愿意成为驸马这个结果纳入考虑之中。
  他和桂嬷嬷都觉得,容钰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没有哪个男的会不喜欢她,多的是人争着抢着想要成为她的驸马,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好生呵护,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
  不来的好事,许怀鹤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听到舅舅的问话,容钰的脸顿时更红了。
  其实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许怀鹤真是不沾半点俗尘,不懂男女之爱的清修高人,但现如今她却知道许怀鹤私底下是如何的浪荡,如何喜欢欺负她,手段比话本子里的都要多。
  “修道之人是可以娶妻的。”容钰低声回答,“许怀鹤也说了,等他再做出一些功绩,就去父皇面前求娶我。”
  “好,”镇国公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们两情相悦,很好,要是许怀鹤以后胆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舅舅,舅舅帮你出气。”
  容钰禁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微弯,脸颊上浮出淡淡的酒窝,又甜又软,如同找到了归巢的倦鸟,神情放松:“好。”
  顾明之微微别开眼,沉默地直直站着,像一座难言的山丘,冬雪覆盖了埋藏在泥土里的新芽,原本只等一个契机就开花,但却被他自己死死地扼住,往上面封了一层更厚的土。
  “舅舅,”容钰踌躇了几息,还是坚定地开口,她看向舅舅已经并不年轻,有了沧桑皱纹的面容,心里又酸又涩,“要是大夏真的和漠北打起来了,你能不去应战吗?或者待在后方就好,不要亲自上战场,好吗?”
  镇国公并不明白容钰为何会这样说,想了想,觉得是外甥女担心自己出事,他收下这份关心,但还是笑着说:“大丈夫理应建功立业,一马当先,我又是镇国大将军,哪有龟缩在军队后面的道理?自然是要亲自披甲挂帅上阵的。”
  “钰儿不必忧心,”镇国公温柔地劝她,眼里满是慈爱,“漠北不足为惧,他们不过小国,兵力也不强盛,边关的战士足以应对他们,将他们打退,舅舅领兵不会出事的。”
  容钰的眼神中满是哀伤,她明白舅舅的自负,也明白舅舅为什么会这么想,上一世所有人都觉得漠北不过小国,不过弹丸之地,觉得漠北必输无疑,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什么呢?
  漠北居然打赢了!漠北连攻十几城,拿下了边关,逼得大夏求和,可她该怎么告诉舅舅,上一世舅舅就是意外死在边关之战中,镇国公府又被父皇怪罪,就此落败?
  脑海中忽然有灵光闪过,容钰抖了抖睫毛,眼神从迷茫逐渐到坚定,她轻声道:“舅舅,昨夜我梦到了母后。”
  “母亲说,她放心不下我们,就来梦中看看。”容钰说着,声音逐渐哽咽,眼眶也红了,晶莹的泪光从她的眼角滑落,冰冰凉凉地落在衣襟上,“她说,她看到了……不好的未来,你领兵轻敌,落败身亡,镇国公府被父皇怪罪流放。”
  看到容钰哭了,镇国公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钰一边说一边取了帕子擦掉眼角的泪,用一双哭红的眼睛,湿润地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镇国公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可是如果说这话的人是自己的外甥女,而外甥女梦到的人又是自己的亲妹妹,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心里矛盾极了,更不舍得容钰流泪,已经信了大半,连忙点头:“好,好,舅舅知道了,舅舅一定当心!”
  顾明之在旁边默默看着,心里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表妹并不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什么托梦更是无稽之谈,但看着表妹笃定的神色,还有不似作伪的反应,他又不确定了,有些迷茫地陷入沉思之中。
  书房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敲门声,穿着深蓝布衣的小厮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对着镇国公一弯腰:“国公爷,夫人请您过去,说是右相府上的冰人来了。”
  书房里的三人俱是一愣,容钰眨了眨眼,偏过头不让外人看到自己还没能消下去的泪眼,心里却并没有多意外。
  冰人就是媒人,大夏风气开放,不光男方能让媒人去女方府上提亲,女方若是看中了哪位男子,也能派媒人来提,而这一世果不其然又和上一世一样,表哥最终还是会和右相家的嫡小姐定亲,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的婚期是否能如约举行?
  这样的场合容钰不便在场,虽然她很想看一看媒人提亲到底是怎样的,但还是礼貌告退,回了公主府。
  容钰离开书房后,顾明之跟在父亲的身后,也抬步往花厅走,心里的疑惑更重。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大权在握的右相居然会选他做女婿,党争日益严重,右相所在的一派和镇国公府虽不算完全对立,但关系也没有多友好,若右相意图联姻,那也应该学王家,让清流一派的人掺一脚才对。
  再者,虽然书院的老师们都夸自己的学问好,必能中第,但将来谁又说的清楚,万一他没能考中呢?右相就这么将宝压在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谨慎了?还是说,对方另有所图?
  花厅的媒人见到他,自然是夸了又夸,什么丰神俊朗,学富五车,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夸的都有些飘飘然,当即交换了早就备好的庚帖,只等合婚,看看八字和生肖是否相合,就等定亲。
  顾家和杜家即将喜结连理的事在京城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只看到表面的人不过道一声恭喜,而嗅觉敏锐的人却闻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只有真正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这里面的算计有多深。
  杜科站在窗前,背身看着树上的寒鸦抖落积雪,目光沉沉。经过一夜的思量,他已经决定进一步向未来的帝王许怀鹤投诚,将自己的女儿嫁去镇国公府。
  他很清楚,如今的镇国公府就是一颗内里早已腐烂不堪,即将倒下的参天大树,外人只看到表面的枝繁叶茂,却不知即将大难临头。
  他主动置身危险之中,就是为了让许怀鹤看到他的诚意。当今陛下的猜忌如此明显,他就不信镇国公看不清,不心寒,他要趁此机会劝镇国公也投靠许怀鹤,扶持新帝上位,这样新帝不费一兵一卒,便能顺利登基,而他,就会是最大的功臣。
  在这片权力的漩涡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有些人被深深卷入,无法抽身,而有人懵懵懂懂,游走在即将坠落的边缘。
  另一边的刑部,闻锐达看着面前的宗卷,难得有些焦头烂额,他伸出手指轻轻捏着眉心,脑海里不断一遍一遍思索着案件的细节,却依旧没有头绪。
  他总觉得陛下这次中毒的事,并不是漠北又一次动手那么简单,可查到的证据有限,条条都指向漠北,就如同之前的户部大案一样,证据明晰,可他依旧直觉不对。
  可惜户部大案的证据已经被人生生断掉,又像是之前的朱砂案一样,一环扣一环,闻锐达深感无力,他双手握拳,用力地锤了一下桌面,造出的声响让外面守着的小厮赶进来,他疲惫地摆摆手,让对方出去,又撑着头闭上眼。
  事到如今,陛下要他快点给出结果,他也只能将漠北下毒的证词呈上去,了结此案,但戏班子的事却没有那么简单,他必须得亲自下一趟江南,抓住那些人的尾巴。
  想到自己要离开京城,去江南查案,至少半月都无法回来,再想到昭华公主殿下秾丽的面容,天真的神情,还有许怀鹤挑衅的神色,他便感到深深的不甘。
  他并不愚蠢,知道昭华公主殿下心悦的人多半就是许怀鹤,也知道许怀鹤是故意几次三番打扰他和昭华公主殿下谈话,刻意出现在他的面前,用行动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可他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是许怀鹤?许怀鹤那样卑鄙的小人,怎么配得上昭华公主殿下?!
  他猛地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簌簌的落雪,滚烫愤怒的心被冷风一吹,终于逐渐平静下来。
  闻锐达怀着凝重的心绪走回桌前,拿起毛笔,铺开上好的春风纸,凝神片刻,最后还是在纸上落下一个墨点,缓缓开始写信。
  他要告诉公主殿下,许怀鹤并非好人,若是有一日,许怀鹤负了公主殿下,他希望公主殿下能向自己求助,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公主殿下逃出许怀鹤的魔爪。
  公主殿下收到这封信后,或许会疑惑不解,又或许会生气,觉得他污蔑许怀鹤,但那都不重要,他只希望公主殿下能看到这封信,记住他说的话,若有朝一日公主殿下真的被许怀鹤伤害,
  自己就是公主殿下能依靠的人。
  写完信后,闻锐达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放好笔,又看了一遍信的内容,确定没问题后,等墨迹晾干,才装进信封中,让小厮拿着信去公主府。
  接到信的人是从外买羊奶回来的春桃,她一路进了容钰的卧房,等青竹知晓这事,已经迟了,她没能有机会在公主殿下看到信之前,按照国师大人的吩咐,将闻锐达寄来的东西一律烧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殿下读完了信。
  第51章
  青竹心里一紧,忍不住想,公主府里这么多暗桩,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
  也是巧了,许怀鹤安排在府里的人都在忙活手上的事,没人知道春桃拿了闻锐达的信,且闻锐达让小厮送信的时候行踪隐秘一些,别被他人发现,这才让春桃一路顺畅无阻地进了卧房。
  这次是自己失职,没能完成国师大人吩咐下来的事,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想到国师大人狠辣的手段,青竹不由得有些害怕,她心下惴惴,缓步走到昭华公主殿下的身侧,假意整理公主手边的话本,微微偏头,想要看一眼信纸上的内容,而容钰却恰好合上了信纸。
  青竹连忙快速将话本推到一边,借机打量公主殿下脸上的神情,却发现公主殿下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细眉微微蹙起,粉嫩柔软的唇也抿着。
  闻锐达寄来的信中,句句都是对许怀鹤的诋毁,说他图谋不轨,是行径卑劣的小人,容钰看的有些生气,她相信闻锐达断案如神的能力,但却觉得闻锐达看待许怀鹤有失偏颇。
  许怀鹤才不是他信中那样的人!闻锐达居然还说什么,若是许怀鹤将来欺负自己,负了自己,就让自己去找他帮忙,求助于他,呸,才不会呢,许怀鹤绝不会对自己不好!
  但不知怎么的,容钰的心口却跳的厉害,惶惶不安。
  在看到那句“他不过是欺骗公主殿下”时,容钰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像被人掩住了口鼻,喉头涌上窒息,她愣愣地想,自己一开始不也在欺骗许怀鹤么?
  若是许怀鹤以后知道自己一开始是在欺瞒他,并非真心爱他,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安稳的未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许怀鹤又会怎么想?会生气吗?会……不爱她了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容钰轻轻呼了口气,捂住胸口,将薄薄的信纸重新叠好塞回信封里,装进妆匣里锁好。
  她默默告诉自己,不要被闻锐达的信扰乱心神,不要被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吓住,最终还是忍不住道:“青竹,你去问问国师今日在做什么?”
  国师府就在隔壁,遣人去问也不过一炷香的事,青竹心里十分害怕被国师大人责罚,迈出去的步子犹如千斤重,但依旧不敢耽搁,连忙赶去了国师府。
  门口的家丁告知她,国师大人并不在府中,早已出了门,去了观星楼,和钦天监一同测算规划即将到来的开春祭祀大典,青竹松了口气,转身去了街边的米铺,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还有闻锐达写信来的事告诉了米铺的掌柜,这才又回了公主府。
  青竹进屋内,低声向容钰告知了从家丁那里听来的消息,随后福了福身,退出了里间,来到外面。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春桃看到青竹过来,一把拉过她的臂弯,笑眯眯地将包在帕子里的羊乳酥递给她,“瞧,这是我今早刚买回来的新鲜羊奶,厨娘做出来的,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京城周边的庄子如今养羊的也逐渐多了起来,只要给的银钱足够多,总能买到最新鲜的羊奶。
  去了腥味做出来的糕点松软绵白,十分可口,混合蜂蜜、杏仁等辅料,甜而不腻,青竹咬了一口,害怕的心情缓和了一些,但更多涌上来的是,对公主殿下的愧疚。
  平常人家根本吃不起这些好东西,也只有跟着公主殿下,她们才能像那些高门小姐一样吃到这样昂贵精细的糕点。
  公主殿下对她们极好,从不亏待她们的吃穿,还允诺给她们除奴籍,给她们一大笔钱,让她们好好生活,而自己却对公主殿下并不非诚心相待,她是被安插在公主殿下身边的暗桩,是国师大人监视公主殿下的眼线。
  嘴里原本甜蜜的糕点突然变得苦涩,青竹动作顿了顿,忽地问:“春桃,若是,我是说假如,公主殿下身边有一名婢女,她真正的主子并非公主殿下,但她绝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殿下的事,你会如何看待她?”
  春桃愣了愣,觉得青竹这话没头没尾,让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循本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将她赶出府去啊!她有别的主子,不把咱们殿下放在第一位,公主府里岂能还能容下她?”
  “再说了,她目前没有做什么伤害殿下的事,并不意味着她以后不会做。”春桃撅了撅嘴,“若是她那位主子吩咐了什么命令,让她伤害殿下,她是听还是不听?有这样的隐患,肯定要早早拔除!”
  青竹猛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囫囵将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假装噎到了,转身去倒茶,实则是背过身去,不想让春桃看见此刻自己脸上失魂落魄的神情。
  屋内,容钰靠坐在拔步床边,手炉被她放在一边,原本摸着手炉的地方,现在窝着暖烘烘的雪团,她摸着雪团毛茸茸的脑袋,心绪起伏不定。
  往年冬日,她病着难熬,但不过在床上睡着,迷迷糊糊之间大半个寒冬就过去了,如今身子利索了,也不怕风一吹就感风寒一病不起,她反而觉得无聊极了,往日爱看的话本子也失去了滋味。
  她忽地又开始想念起许怀鹤来,想和许怀鹤待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有许怀鹤陪着,哪怕枯坐着赏雪景饮茶,也是快乐的。
  可许怀鹤有正事要做,她也不便打扰,更不好直接去观星楼,此刻钦天监的人必定也在那边,自己若是强行让许怀鹤陪自己,隔天满京城必然又是关于她的流言,说她娇蛮跋扈了。
  天色也暗了下去,屋里依次亮起了烛台,暖色的光晕映在窗户纸上,静谧又安详。容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和衣躺在了锦被上,她原本只想小憩一会儿,等不再心烦就起身让春桃为自己梳洗,却没想直接睡了过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朦胧之间,梦里的容钰再一次回到了坤宁宫中,面容已经模糊的母后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在檀木榻边坐下,声音如水:“我们昭华都这么大了,真漂亮。”
  容钰猛地扑进先皇后怀里,泪水早就已经打湿了她的面庞,她感受着母后身上淡淡的牡丹香气,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儿时,哽咽道:“母后,昭华好想你。”
  先皇后轻轻抚摸着容钰乌黑的秀发,温声安慰:“我们昭华是天底下最勇敢,最善良,最聪明,最美丽的女子,母后知道,哪怕没有母后,昭华也一定能过得很好,对不对?”
  “嗯,”容钰抽泣出声,她重重点头,对着母亲许诺,“昭华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皇贵妃和永宁好。”
  她的世界有时很大很大,背负着上一世惨死的沉重命运,势必要改变未来,还要让镇国公府都平安,自己所爱之人皆在身边;
  她的世界有时又很小很小,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爱美的,有点虚荣心的小姑娘罢了,和普通人一样,希望自己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有一个好夫婿,平平安安地顺遂一生。
  只有靠在母亲的臂弯里,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她才能肆
  无忌惮地放下一切,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将不能为外人道的重生秘密说出口,把自己的委屈,把自己的害怕和担忧全都说出来。
  她在梦里说了很久,说到自己都倦了,说到眼泪都流干了,先皇后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像哄婴儿那样拍着她的肩背,最后看着容钰在梦里也沉眠,轻声叹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