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正想着,嬴政已经朝她伸出手,娮娮便自然地将手放在他的掌中,随后被他轻轻一拉落在了马背上。
  嬴政环过她的腰猛地牵扯缰绳,马匹瞬间疾驰而出,娮娮因惯性向后一仰,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可娮娮不知道的是,马匹疾驰的方向并不是泾阳方向,而是燕国方向。
  驰道上,耳边唯有风声呼啸,娮娮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个时辰,早已困倦不堪。
  她的眼皮不住地往下坠,马匹每颠一下她就醒一次,勉强撑开沉重的双眼,随即又不由自主地合上,如此反反复复。
  经过一段平坦的道路,马匹的步伐稳了许多,娮娮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入了梦乡,她的脑袋毫无预兆一歪,轻轻倚靠在嬴政的手臂上。
  嬴政垂眸瞥了她一眼,心中不禁冷笑,坐在马背上都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六国细作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
  “赵殷。”嬴政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娮娮猛然从梦中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立马悄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强撑着睁开惺忪的双眼。
  赵殷策马靠近嬴政,恭敬道:“大王。”
  嬴政目视前方,淡淡问道:“前方可有驿馆?”
  赵殷抬头望了望远方,稍作思索,随即答道:“回大王,属下记得前方确有一家驿馆。”
  “好。”嬴政微微颔首,“今夜便在驿馆暂住一晚,明日再出发。”
  “明日?”赵殷闻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以前夜间出行,大王绝没有住驿馆的习惯,怎么这次突然想住驿馆了?
  娮娮也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却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决定明日再出发?明明刚才还执意今夜从宫中启程,难道又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嬴政的侧脸,心中思绪纷乱,却不敢多言,只得默默低下头。
  第21章
  到驿馆时已是深夜,楼上恰巧还剩两间房,娮娮单独一间,嬴政赵殷一间。
  此刻的娮娮已经困的睁不开眼,进了屋子倒头就睡。
  另一间房,嬴政也躺下歇息,赵殷则站在门口时刻警惕刺客。
  “赵殷。”床上的嬴政忽然开口,赵殷闻声看过来,“大王何事要吩咐?”
  嬴政坐起身,指腹点了两下床榻,“别傻站着了,今夜你歇歇,到了燕国还有事要你去办。”嬴政从床上起来,赵殷当即拒绝:“属下不困,大王歇息便好。”
  嬴政不耐瞥了他一眼,“让你睡你就睡。”
  赵殷还要再开口,却忽然听到隔壁房间娮娮的尖叫声。
  嬴政眉头一紧,下一瞬已经冲出屋内,赵殷紧随其后。
  不久前,娮娮还在沉睡中时,有一醉汗误将娮娮的房间当做他的房间,费力破门后竟看到床上躺着一位美娘子。
  那人淫.笑着直扑娮娮而去,娮娮这才从睡梦中惊醒,她吓得尖叫一声,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手脚并用抵抗他。
  “小美人儿。”那人笑得令人作呕,眼中满是淫.邪,“都跑到我床上了,还不乖乖从了我?”他一边说着,一边粗鲁地扯开自己的衣襟。
  娮娮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正要张口呼喊嬴政赵殷来救她,可话音还未出口,房门便被人从外猛地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入,寒光一闪,长剑已贯穿那醉汉的胸膛。
  娮娮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鲜血从那人的胸口喷涌而出,紧接着,醉汉被身后的人狠狠一拽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嬴□□身,手中的剑再次刺入醉汉的身体,他握剑的手臂青筋暴起,剑柄在手中缓缓转动,醉汉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黑暗中,嬴政的面容虽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鸷,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剑柄再次转动,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与醉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那惨叫声很快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鲜血从躯体中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嬴政表情狠戾地拔了剑,然后站直身侧过头来看向娮娮。
  娮娮表情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坐在床角一动不敢动。
  嬴政面无表情将剑扔给了一旁的赵殷,赵殷接过,熟练地擦去了剑上的脏血。
  娮娮这时才从刚才的惊恐中稍稍回过神来,她眼角不断涌出眼泪,声音颤.抖对嬴政说:“政儿…”
  嬴政走近床榻边,视线落在她泪眼模糊的脸颊上,随即俯身将她抱起。
  他的胸膛宽阔,无端给人一种踏实感。
  这么被他抱着,娮娮心中的委屈顿时如决堤般涌出,连带着这些天被困在古代的无奈也一并倾泻而出。
  尽管竭力克制,她的眼眶还是瞬间被泪水浸.透,视线模糊得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两人衣襟上,晕开了一片湿.痕。
  嬴政抱着她走出了屋子,娮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鞋落在了屋内,急忙开口对嬴政说:“政儿,母后的鞋…”
  “赵殷会拿。”嬴政的音调依旧冷而沉。
  娮娮默默抬眼看向他,他的下颌线如刀削般凌厉,阴影与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交错,勾勒出一道冷峻而深邃的轮廓,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俊美,令人不敢逼视,却又忍不住为之倾倒。
  在他怀里这么看着他,闻着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娮娮的心情这才稍微有所平复。
  嬴政抱着娮娮走进了另一间屋子,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娮娮擦了擦眼泪,轻声说:“多谢政儿救了母后。”
  话音刚落,赵殷拿着娮娮的鞋和嬴政的剑走进了屋子,嬴政侧头对他说道:“鞋留下,今夜你在外守着。”
  赵殷脚步一顿,随即放下鞋乖乖走出屋子并将门带上。
  娮娮朝门口望了望,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问嬴政:“政儿,赵殷不睡吗?”
  嬴政淡淡道:“他天赋异禀,不需要睡。”
  屋外的赵殷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天赋异禀,连着几日不睡也精神饱满。
  屋内的娮娮一噎,不知该说什么好,却看到嬴政忽然开始脱.衣服,她心上一紧,急忙开口说:“政儿,你这是…”
  嬴政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娮娮,语气平淡:“母后,只这一间屋子空着,难道母后要让寡人睡死了人的那间?”
  娮娮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说:“政儿,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那便躺下歇着,时候不早了。”嬴政脱下外衣,“母后是想睡外侧还是内.侧?”嬴政直截了当问。
  娮娮想了会儿,回答内.侧,只有挤在里边的墙角处她才能感到安全感。
  说着她便向里挪了挪给嬴政腾出来地方。
  两人躺下后,娮娮起初感到一丝不自在,除了爸爸,她还从没有和其他男生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不过转念一想,娮娮又释然了,赵姬与嬴政是母子,同榻而眠再寻常不过。
  于是,娮娮轻轻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点别扭也随之消散,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嬴政缓缓睁开双眼,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娮娮。
  不知该夸她心大还是脑子缺根弦,刚刚经历了那种事,哭得梨花带雨的,转眼间竟已安然入睡。
  嬴政不屑地轻嗤一声,真是心宽似海梦稳如山,难不成刚才的泪滴如雨只是她演的一出戏?演罢便抛诸脑后?
  嬴政侧过头来看她,只看到她睡的安然无比,呼吸绵长,神色恬淡。
  不过她时而飘过来的气息倒是香甜,惹得他又是一阵燥热。
  这么看着,有处便有些不可控制了。
  嬴政坐起身来,一条腿屈起,手臂懒懒搭在膝盖上,他淡漠瞅着挨着墙角睡的极其安稳的娮娮,心中没由来的烦躁。
  “母后。”嬴政轻声叫了她一声,这死猪没什么反应。
  他不耐地顶了顶腮,从脱下来的外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边装的是曼陀罗粉。
  嬴政倒在掌心一些,指腹抹了点凑近娮娮鼻前。
  等了片刻,嬴政捏着娮娮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然后俯身靠近再次将自己的舌送了进去。
  这个吻,带着几分男人特有的侵略性和本能的冲动,唇齿相接的瞬间,他眉头微蹙,呼吸轻.喘。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缓缓汲取,气息交织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沉溺与克制。
  屋外的赵殷正神色严肃地值守,忽地听到一阵清晰的津.液.交.缠的声音,他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自小听力出众,自然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可是,姑母与表弟怎么会…
  赵殷眉头紧皱,仍是想不明白,罢了罢了,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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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娮娮再次昏昏沉沉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案几前已等候多时的嬴政和赵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