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阮绵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我自己攒的钱,都给你。”
  他小心翼翼看着陆砚洲,羞赧道:“没多少,只有二十多万。”
  这是他的全部了,除了这个他没什么能给陆砚洲的,虽然他根本不需要。
  “怎么攒的?”
  “奖学金,比赛的奖金,还有做家教。”
  本来是想攒着去旧金山,可后来用不上了。
  他的眼睛亮的像两泓初融的雪水,清澈到让人隔空就能触摸到他赤诚纯真的灵魂。
  陆砚洲心中的不快渐渐散去,伸手接过,卡的背面印着密码。
  “100527。”很平常的一串数字。
  “2010年5月27号。”
  “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陆砚洲将他拉进怀里。
  那两泓雪水似乎要倾泻而出,阮绵眨了眨眼睛,趴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没有,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平常到他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无论是面对人性的丑恶,还是迎接美好的一生所爱。
  “好,我收下了。”
  第44章 陆地陆地,我是小河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阮绵被这巨大的幸福冲击的无言以对,所有的一切烦恼通通被抛之脑后,他双手捧住陆砚洲的脸,急不可耐亲了下去。
  两人饭都没吃,从九点多搞/到十二点,阮绵累狠了,手腕酸的抬不起来,嘴角撕裂般的疼,腿侧被涂上了冰凉凉的药膏。
  他偏过头,陆砚洲躺在他旁边闭着眼,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翻了个姿势,撑起上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砚洲。
  同床共枕好几次了,却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他。
  睡着的陆砚洲既不像白天那样冷漠到高不可攀,也不像床上那样性感,偶尔还很恶劣。
  此刻的他看起来淡淡的,甚至有一点温柔。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他心心念念,曾隔了几千公里大洋彼岸的人,此刻却真真实实躺在自己身边。
  胸腔里的心脏突然疯狂跳动,耳膜鼓动着血液奔流的声音,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来。
  指尖在距离他眉骨几厘米的地方停住,犹豫了片刻,终于轻轻落下。
  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指尖窜向全身。
  阮绵沿着他的眉形轻轻描摹,感受那道完美的弧度,手指顺着他的鼻梁缓缓下滑。
  他鼻子很高挺,侧面看线条分明,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指尖触到鼻尖时,他忍不住轻轻点了点,然后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抿嘴轻笑起来。
  紧接着目光落在嘴唇上,他的唇形很漂亮,上唇比下唇稍薄,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冷很薄情,说出来的话也很刻薄,可亲起来却很软。
  他目光向下,落在陆砚洲搭在被子上的手。
  他连手掌都很完美,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头带着被水分久泡的褶皱,箍在自己腰上那么有力,阮绵小心翼翼伸手,覆在他掌心。
  他的手掌比自己的要大一些,指节也要粗一点,温暖干燥,不像自己的手冰凉凉。
  他将手指轻轻滑入陆砚洲的指缝间,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可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阮绵仍然感觉自己脸颊发烫。
  “原来这就是十指相扣的感觉……”阮绵在心里默默想着,一种更强烈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可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难免患得患失,他不免忧愁起来,他要怎么样摆脱方时赫?如果让陆砚洲帮自己,哪怕方时赫不对付他,那他跟自己父亲情妇的养子偷情,泄露出去又要遭受怎样的指点?林轩,陆砚洲对他还喜欢吗?还有自己,陆砚洲对自己又是什么感觉呢?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拇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指背,手掌下的那只手突然动了一下。
  他呼吸一滞,还未来得及反应,陆砚洲的手指已经/收/拢,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阮绵抬头,正对上陆砚洲清亮如星的双眼。
  他一惊,本能的想抽出手,却被握的更紧。
  “你没睡着。”阮绵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陆砚洲番羽身又将他押在shen下,揉了揉他的耳垂,意有所指道:“你体力这么差都没睡着。”
  石更物抵在自己月退间,阮绵脸蛋红扑扑的,他摸了摸陆砚洲的脸,“饿吗?”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饿了,只是当时心情不好没顾得上,回家后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自己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别说长时间体力劳动的陆砚洲了。
  陆砚洲轻笑一声,手伸/进他衣/服里在月匈前不轻不重的揉/捏:“你是说哪里?”
  阮绵脸更红了,眨了眨睫毛,像一把扑腾的小扇子,很老实的说:“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
  陆砚洲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床上百依百顺,事后还担心他饿肚子,怎么能这么乖。
  再所难免的,他又想到了方时赫,跟他在床上也这样听话吗,事后阮绵也会为他做饭吗?
  他心中不快,可看着阮绵乖巧的样子终究没有将这个破坏气氛的问题问出口,他起身穿上睡衣,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来做吧,你休息一会。”
  阮绵肚子里装满了好吃的牛排和意面,脑袋越来越沉,彻底陷入沉睡的前一秒想到好久没去阿婆那了。
  第二天下班,他提着水果和鸡蛋糕来到菜市场。
  阿婆已经煮好晚饭在小屋里等他,阮绵心情好,食欲也不错,比平常多吃了几口饭,阿婆乐呵呵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阮绵一愣,脸色不自觉羞红,“您怎么知道。”
  阿婆笑的合不拢嘴:“你气色变好了,刚刚跟你说话呀走神好几次,还时不时偷笑。”
  阮绵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破绽,他不想骗阿婆,便点头承认了。
  “那很好啊,改天有空带过来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阮绵犹豫了一下,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但很多人还是对此抱有偏见,他看着阿婆热切的笑容,嗫喏着:“他……也是男孩子。”
  阿婆点了点头:“那我多煮点饭,再多做两个菜。”
  心中那点忐忑烟消云散,阮绵眨巴眼睛看着阿婆,阿婆拍了拍他的手:“阿婆可不是老古董。”
  “好,那我下次带他一起来。”
  咖啡店里忙里偷闲,下午难得有了一会空隙,阮绵坐在咖啡店窗前看着对面的写字楼发呆,不知道陆砚洲在干嘛?好想和他说说话。
  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他点开陆砚洲的聊天框,敲敲打打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重复了几遍,最终发了两个字过去。
  一路之隔的大厦办公室里,陈特助正在汇报项目进度。
  “截至昨日,项目总体完成度达82.3%,较计划进度超前1.2个百分点……”
  陆砚洲翻阅着汇报材料,视线在关键数据栏停顿:“主体结构验收提前完成,幕墙安装进度滞后3天?”
  “是的。”陈特助调出施工日志明细,刚要开口,手机在桌面突然震动了一下,陆砚洲拿起看了一眼。
  一条小河:“你好。”
  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这句生疏的“你好”让陆砚洲眉头微蹙,不高兴的放下手机。
  “你继续。”
  陈特助见他绷着脸皮,不自觉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继续:“受进口铝板清关延误影响……”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的阮绵急得坐立不安,消息刚发出去后明明看到聊天界面上方对方正在输入。
  他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回复呢。
  阮绵纠结了一会,又打了几个字过去。
  手机再次震动,陈特助卡了一下,陆砚洲让他继续,一边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
  一条小河:“陆地你好,我是小河。”
  小河?小兔子还差不多。
  陆砚洲觉得阮绵很无聊,玩这种幼稚园小朋友的把戏,他点开那头像,是一副河流的涂色简笔画,像三岁小孩儿画出来的。
  “混凝土强度检测全部达标……”陈特助语速慢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确定没看错,刚刚还板着脸的老板此刻盯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陆砚洲无情的敲下三个字:不认识。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新的对话框很快又跳出来。
  一条小河:“陆地陆地,我是小河。”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跟机器人似的死脑筋。
  陆砚洲:“想干什么。”
  一条小河:“想缠绕你。”
  机器人变成了狐狸精,陆砚洲眼皮一跳,他真想把阮绵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黄色废料。
  “发什么神经。”他放下手机,迎上陈特助探究的目光,重新绷着脸:“预售许可证办理进度?”
  “规划验收已通过,正在住建系统走最后流程。”陈特助调出办事大厅预约截图,“按与行政审批局的沟通记录,最迟下周一下午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