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董时飞的眼睛都没睁。
  “给你几日时间,你好好想想,该撂就撂了吧!齐阁老贪了七千万两,可人家罪不及妻儿,给妻儿挣了一个自由。陛下对齐渭颇为不舍,想着终归还有出头之日。可是,董尚书,你家呢?你外养女细作,内纵子跋扈无度,你若还是这样一言不发,结局难料了。”
  她说完,直接就走了。
  董时飞在她走后才睁开眼,从昨晚他被挪到这种暗无天日的牢房,他就知道事不好了。果然,事真的不好了。
  桐桐又进了另外一间,里面是礼部尚书朴新年。她冷笑道,“九百多万白银,买了你的节操了。李广田曾在礼部任职,之后又是你……本官已经请刑部并案了!你与那李广田必有瓜葛。你不等同于其他案犯,你就是卖国了。卖国之罪,罪在十恶不赦。你说与不说,都得死。”
  “你有证据吗?”
  “你觉得我没证据吗?”桐桐看向朴新年,“我没发现你身边有女细作,因为你不用。包括理藩司的廖正庭,你们都是一条线上的。李广田当年贿赂了齐文超,将你推举到礼部尚书的职位上,这个在齐文超的账本有记录。
  而前盛京知府廖正堂是李广田特意调过去的,廖正庭与廖正堂是亲兄弟,将他安排在了理藩司……礼部、理藩司都是主管洋务事宜,你们算计的不错。这些事情,你要是不说,那你猜李广田说不说?物证大于口供,有账本,有旁供,你不死谁死?”
  朴新年才要说话,却见这个林叔珩转身真走了,大铁门从外面又锁上了,隔绝里所有的声音,绝对的安静叫人更加怕的慌。
  桐桐出来之后,没兴趣再去看廖正庭。只去暗格里看了看工部侍郎吴广识和许元平。
  吴广识是女子书院院正吴广知的弟弟,许元平是兵部尚书许元嘉的弟弟。
  不管是吴广知还是许元嘉,桐桐都跟他们有过交集。吴广知虽然有些市侩,教育也背离了一些初衷,但大体是没有问题的。许元嘉高居兵部尚书之位,只这几日朝中暗查了多少回了,此人真的白璧无瑕,上交了十万两之后,没别的毛病了。
  当然了,这种的不属于直系三代,不该株连。只是少不得受些闲言碎语!
  许元嘉呢……原配是女官,后来两人闹崩,和离了。原配在江南做着知府,连两人的子女都被原配带走了。后来他又娶了第二位,这位也是女官,不过是成亲之后就辞官了,当起了贤内助。也是有子有女,日子过的很和顺。
  他自己不养外室,偏他弟弟养外室,对这种事哥哥能干预多少呢?
  谁知道,外室是细作!
  这俩才纯属犯蠢,被拉下水的。
  就先这么关着吧,越关越慌,往出吐的越多。
  这么想着,就往出走。
  出来就等在门口,好一会子工夫,林伯琼才出来。
  胡子拉碴,邋里邋遢,但精神也还行。
  桐桐低声道:“哥,对不住……”
  林伯琼摆摆手,“我知道!我懂。你办案就不能给我特殊对待,要不然没人服!不过,我是真受罪了。我收了人家几筐菜,吃了人家几次酒……我承诺给朝廷赔偿五十两,这个银子你出吧!我跟你嫂子没多余的。”
  行!我出,我出!过年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咱先回家!回家过年。”
  “来年会好吧?”
  嗯!来年必会好的!
  第175章 万里扶摇(74)一更
  要过年了,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一种‘年’的味道。
  喝了腊八粥,过了小年祭了灶王爷,这年就来了。零星的鞭炮声、糖的香甜味儿,油炸的各种糖糕炸糕的味道,杀猪宰羊,炖鸡闷鸭,一定得有鱼,这叫连年有余。家家户户飘出来的只属于过年才吃的传统菜色的味道,以及街道上吆喝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采买声,林林总总,夹杂在一起,这才叫年味儿。
  年,是一头怪兽,只出现在除夕之夜。也只有在这一夜熬走了年,这才叫过年。第二天大年初一,要出门走亲访友,看看对方,彼此关怀,相互庆贺,我们又送走了一个年,来年也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桐桐深吸一口气,她喜欢这种年味。
  黄氏围着林伯琼转去了,又是跨火盆,又是安排洗漱,再叫换新衣。丑妮和姑婆在厨房里,准备着晚上的年夜饭。
  桐桐挽了袖子进厨房,看看都有些什么菜色,这才拉了丑妮解开她身上的围裙,“我做几个菜……”
  “想吃什么,我做……”
  桐桐摆手,“没事,给宫里做的,一会子我亲自去送。”
  啊?给宫里?
  桐桐没言语,今晚上四爷不回金家。其实,金家这年也不知道该咋过。五个孩子五个娘,除了四爷,人家可都是有娘的。
  四爷干脆放金镇北跟五夫人和老五过年去了,其他几个嘴上不说,估计也是找人家的娘去了。他留在府里除了绊住金镇北之外,能如何呢?
  宫里还有一个叫人记挂的人,四爷干脆就值岗了。他留在宫里,陪小皇帝过年了。
  桐桐手上不闲着,菜拿到宫里得热着吃不走味儿,那就在砂锅里炖菜好了。
  酸菜炖的白肉,白肉切的薄如蝉翼,先在热锅里翻炒,叫油脂出来一些,再放酸菜进入,这么着不腻。
  过油肉切大块放在砂锅里慢慢炖着,重新调味。
  再炖个一品豆腐……想了想,还是给做了个玉米羹。
  粗粮在皇室的饮食中必须有,哪怕过年也不例外。就别为难那孩子了,好好的给熬个甜羹。
  那边在灶眼上慢慢炖着,这边重新活馅儿,给了包了饺子,端在到外面直接冻着吧。
  林伯琼洗漱好了,熏干了头发出来,结果桐桐拎着两个大食盒,小心翼翼的,要出门。
  “去哪呀?天都黑了……”
  “哥!你祭祖吧!我回来咱就吃饭。”
  祭祖冲着牌位祭拜的,这边其实没牌位,那就冲着祖籍地,摆香案祭祀。
  林伯琼:“……”到底也没说她这是要去哪。
  四爷是再没想到,桐桐还真拎着年夜饭来了。
  吃食进宫得走一套流程,小皇帝被请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给朕送年夜饭?”
  “是您和金大人的。”
  金肆晔陪朕过年?当值的大人也不止一个,凭什么就得他陪朕过呀?不过想想也对,别人跟自己坐一起,战战兢兢,说话字斟句酌的,反倒是不如跟金肆晔这个敬畏之心少的人一处自在。
  既然是林叔珩送的,那就准了。
  饭菜端出来,还带着余温。
  四爷就说,“架在火上,慢慢吃。”
  小泥炉,红木炭,砂锅放上面,一会子蒸汽就升腾起来。临窗的暖炕上,脱了大衣,盘腿坐在炕上,饭菜的香味直扑鼻子:“林大人还有这个手艺呢?”
  然后又催老管事,“把饺子煮了送来……再拿窖藏的葡萄酒……取两小杯就行。”
  好!这就去。
  小皇帝跟四爷炫耀:“你陪朕过年,朕也不亏待你。这酒……是祖奶奶离世的那一年酿造的,后来太宗皇帝总也舍不得喝,每年只取两杯,怕他有生之年再也喝不到……这习惯就一直传下来了。皇室年年酿造,但是每年除了赠给臣子的,自家是消耗不多的。陈酿摞着陈酿,百余年了,太祖时候祖娘娘亲手酿造的酒还有不少。白酒朕还没尝过,等以后吧,以后朕大婚,再开一坛祖奶奶酿造的白酒……”
  四爷:“……”说的人心里怪难受的。
  酒端过来了,果然是高脚杯大半杯,四爷端详着看:白酒放多少年都行,但这葡萄酒百来年了……还能喝吗?
  当然了,理论上是没问题的,喝了该是没啥事,但真喝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小皇帝端起来就抿着喝了一口,那小眉头一皱,然后啧啧了两声,也闹不清楚他这是觉得好喝呀还是难喝。
  四爷不放心的问:“年年都取来喝?”
  嗯!年年都喝。
  四爷又看了看,这年年喝年年活着,那就是问题不大。他也跟着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这个味道,果味里透着的苦味太浓了。
  小皇帝一脸高深的问:“如何?”
  难喝!太难喝了:“这不是酒,这是人生百味……”
  小皇帝:“……”人生之味是什么呢?至苦!至难!一如这酒,难以下咽。
  话没毛病,不就是没胆子说难喝吗?其实,祖娘娘早没了,吐槽两句也没事。可此人不敢,可见还是不够坦诚,还是心有畏惧呀!
  四爷一看那小眼神就知道他琢磨什么呢,他心里呵呵:“……”你以为的畏惧跟我的畏惧,这不是一码事。这玩意对我来说,确实是挺珍贵的。告诉你你也不懂!
  他先抓勺子,拿了小碗,“羹汤是甜的,陛下尝尝。”
  甜而不腻,舒服。宫里的手艺再好,多年都一个味道,谁不腻呀?这个就很顺口,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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