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今日在座的女子,一个她一个四小姐,皆未出阁,面对她们这些房内人本就该避讳,可她看似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大表哥着想,实则插手了这等私事,于名声也有碍。
  陈婧娴目光一滞,有那么一瞬间被她说的心中慌乱却无解法,她承认今日确实有些放肆了,可是她心里清楚,姑母不会因此事而恼怒她,姑母疼爱她,必然清楚她没什么坏心。
  “你休要扯到别处去。”她蹙眉斥责。
  青夏已然厌烦无比,纵然她这个身份谁都想来踩上一脚,可她又招谁惹谁了?
  这个陈婧娴,向来阴阳怪气,她一直不与其正面交锋,是敬她身份不愿冲突,可今日一看,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的纸老虎罢了。
  “表姑娘。”她出言,正色于她,这一声叫的十分正式,遂道:“您若是有那本事叫大爷出去不带奴婢,便随便去使吧,奴婢感激不尽。”
  说罢,行过礼后,青夏转身就走。
  真可笑,从头到尾她都身不由己,也并不是她缠着大少爷非要带着自己去,一个二个都来为难她做什么?
  真若有本事便叫主子去改变心意,而不是到她面前卖逞威风,做尽威胁姿态。
  陈婧娴被她这态度气歪了鼻子,指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说不出话来,随侍婢女忙道:“姑娘,那不过是个伺候的玩意儿,以您的身份何必与她正面交锋?岂不失了身份?何不抓了她的错处,将来去到老夫人那里告她一状,自然有人收拾她的。”
  陈婧娴转身恶狠狠的看向小萝:“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
  小萝大惊失色:“奴婢多嘴,姑娘莫气!”
  陈婧娴深吸了口气,冷哧了一声:“得意什么?迟早收拾了她去,看到那时还有谁能护着她?”
  小萝忙说:“姑娘定会如愿以偿!”
  静下来的时刻,小灯拉了小萝到一边去,低声说道:“姑娘心气不顺,你又何必去出这些歪主意?”
  小萝说:“咱们的姑娘怎么能被她这样一个出生的人压着呢,再说了,姑娘是一门心思想要嫁给表少爷的,你我如今不帮着出点主意,等将来姑娘嫁了进来,你就不怕不带上你?这宋府可是金银窝,能陪嫁过来,不知有多少好处呢。”
  小灯蹙眉:“这都是未定的事,事关姑娘声誉,你我也不可随意揣测,不管将来姑娘会不会嫁进来,你如今帮着出主意去对付那位姑娘实在不妥。”
  小萝笑她胆子笑,说道:“姑娘本就对她有意见,我出出主意,谁又能知道是我所为?再说了,就算我不出主意,姑娘就不会奈何她了?小灯你又不是不了解姑娘为人,看似温婉,实则最是争强好胜,这个青夏抢先姑娘一步先去服侍了表少爷,姑娘对她本就一肚子怨气,刚来那些日子还能装一装,可现在是全然不顾及了。”
  “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不能去拱火,姑娘是有身份的主子,她怎么能去做这些事呢?别说那只是个丫鬟,难道你我就不是丫鬟了吗?何必去针对别人。再且说了,我眼看了这些日子,那姑娘实则也没有什么错处,姑娘总是想去寻她麻烦,实则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咱们姑娘实在不该在他身上浪费太多心思。”
  小萝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哪头的?咱们可是姑娘的人,你咋还帮着别人说话?”
  小灯急了:“我哪里是帮着别人说话呢!我都是为了咱们姑娘好,你……”
  “好了好了,我和你向来说不到一处去,总归我也是为了咱们姑娘好,咱们姑娘将来嫁了表少爷,你我也占便宜,你就不要多想这些了。”
  ……
  僻静处,许尽春本是担心那个沉默寡言的姑娘会吃闷亏,可听了一耳朵才发现,越是闷不吭声说话才越是厉害,随即低声一笑,到底是在大少爷身边调教过的姑娘,怎么着也不会是个软柿子。
  双燕:“姨娘咱们回去吧,这姑娘说话厉害着呢,吃不到亏的。”
  许尽春点了点头,边走边说:“厉害点好啊,在这种院子里,若是做个包子,只怕要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第94章 无法言说的往事
  也是在同一时刻,国公与长子总算单独下来,安静说话了。
  二人相对而坐,看着越长大越肖自己的长子,宋国公心中欣慰的同时,又激出无限的感叹。
  这三个儿子中长子的脾性最像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清楚,对于长子而言,有些事情过去的久远,却不是那么容易烟消云散,即便如今将心结与他摊开了说清,也不能就此消除彼此的误解。
  今日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本是想借此来说些什么,可以想着此刻他未必想听,是以,便将时间用在了正事上。
  “你想去求学是好事,你要寻得那位老夫子我曾经接触过。”
  宋溓看着他,知他话没说完,便静静听着。
  “这一路出行在外甚是不便,又听说那位老夫子教学严苛,有些便是世家大族,也未必有那可能真能登他门。所以,前些日子我已休书去了旬阳,到时你去了,也顺当一些。”
  虽然父子之间有龃龉,且这么多年都未能消散,但对于父亲的好意,宋溓倒不至于那般耿直,不肯接受。
  “让父亲费心了。”
  父子之间向来都是说的客套场面话,这般真心实意的对话已经很少了,这话听在宋国公耳中,虽是寥寥几字,却叫他心里舒畅许多,话便也跟着多了起来。
  “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多考量一些,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宋溓微愣,沉默不语。
  气氛又冷了下来,宋国公难得同长子有话说,此刻虽冷了场子,却丝毫不减他心中的振奋。
  “如今在你房中伺候的姑娘,我瞧了,模样不错,也端庄,只是这性格,想必能在你身边伺候,便是极好的了。”
  宋溓:“她还不错。”
  宋国公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你还未娶妻,不应当先收个通房,但你母亲做主,我终究是不好说什么,你如今的年岁,身边也干净,有个别能得你心意的,在你身边伺候着也是好的。”
  宋溓:“母亲费心。”
  “我听说先前往你房里送了几个,你都没有收用,想来是叫你母亲担心了,才非要留下一个,如今既然有了这个,便能宽了她的心。”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陈夫人心里想的什么,宋国公还不至于猜不出来,长子这般年岁,房中竟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她只怕是心急,这个儿子若非是有隐疾,便是不好女色,才会在郡主入府之前,非得让他收用一个才是。
  宋溓微微蹙眉,与父亲讨论这些事,终究是不妥,只垂下眼眸,不做言语。
  宋国公也脸一红,而后端了茶来饮了一口,轻咳了一声,父子二人对坐,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国公说道:“你妹妹她……似乎过于内向。”
  这时才叫宋溓正色看了他一眼。
  “是,她自小便受冷淡,性格自然内向。”
  宋国公一时愣住,又听他说:“不过父亲也不必担心,那些年父亲在外,她也都过来了。”
  宋国公蹙起眉头,说道:“如今我回来了,我会好好带着她,到底是国公府家的小姐,不能畏手畏脚。”
  宋溓嗤笑了一声,目光冷淡,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讽刺。
  宋国公终究是不能装作看不见,沉默片刻后,直问他:“你心里对我有怨,有恨。”
  宋溓:“父亲言重了,儿子怎敢记恨父亲呢,只是父亲多年未回,到底是生疏了。”
  “你可知为父那是身不由己?宋家在京中权力过甚,若我不遵从圣旨去镇守边关,常年待在京城,会招来祸事。”
  宋溓点点头:“父亲为宋家做的历历在目,这个毋庸置疑,我们都清楚。”
  镇守边关一事乃是皇命,即便不是皇命,依着武将世家出身,国家有难也不会退缩,是以,宋溓从不会因为这事便对父亲有怨气,相反,对于此事上来说,他是崇拜且尊敬这个父亲的,他为国为家作出的牺牲不能被抹杀,无关他的私德,也无关他这个人。
  “所以你还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怨恨我。”
  宋溓面色不耐,说道:“刚才在说妹妹的事,妹妹内向,可她牙牙学语之时是那样的活泼,在她不晓事的时候,性子是那样的跳脱,父亲可知,她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
  宋国公沉默,他不是不知,而是那些年的亏欠造成的伤害,实难弥补。
  “您不喜欢陈家,对母亲有怨气,便将与母亲之间一切的不顺归咎在一个孩子身上,恰逢妹妹生在你们离心的那一年,你们二人之间的事牵连了妹妹,叫妹妹夹在中间成了牺牲品。”
  “宋溓,有些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那时也还小。”
  “我并无意去责问父亲当年与母亲之间,那毕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只痛心,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给毁了,因为一个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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