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还不到一个月。”裴郅的眸中隐有火光,才一冒头就被翻滚的黑暗吞噬。
  心心念念的人儿近在咫尺,他却只能压抑着不去靠近,哪怕身体在叫嚣,内心在怂恿,依然在死死地忍着。
  顾荃心下叹息。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眷顾她,还是捉弄她。若说眷顾吧,也实在是对她好。若说捉弄吧,却也实在是有点像是在耍着她玩。
  她慢慢地过去,扯了扯裴郅的衣袖,“夫君,我天天想你,白天想,夜里想,站着想,做梦也想,你难道不想我吗?”
  哪有夫妻分开这么多天,一见面像个陌生人一样离得远远的。同房不行,亲亲抱抱总是可以的。
  裴郅压着眉,将她脸上的娇嗔尽收眼底。
  她这般模样,像极讨糖吃的孩子,撒着娇,痴缠着。玉色的小脸娇美灵动,如水的眸子似在是诉说着情意,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你跟我来。”
  说着,裴郅往暗门那边走。
  机关一开启,他示意顾荃往里走。
  顾荃心跳得厉害,双腿有些发软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惧意。她暗骂自己就是个光会嘴嗨的怂货,不知死活地撩着人,别人若要动真格,她又担心自己的小命。
  “夫君,这大白天……”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原来是看东西啊。
  她大着胆子往里走,一眼就看到挂在床头的那幅画,画中的美人轻纱覆体,冰肌玉骨若隐若现,顿时将她臊了一个大红脸。
  “你说我想不想你?”裴郅的气息就在她耳后,以不与她接触为前提,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若是这个不够,你去翻我的枕头。”
  枕头下,是她的帕子和小衣。
  她红着脸,心跳得更厉害。
  可怜见的,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若是寻常的男女,这时候已经干柴烈火不分彼此,但是他们却不可以。
  “夫君,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娇软的声音,仿佛带出长长的情丝,勾着人,缠着人。
  裴郅眼里的火光又现,哪里还能拒绝,当下长臂一展,将她紧紧圈进自己的怀里。好比是两个半圆的月亮重合,瞬间花好月圆。
  她被新鲜的生命力滋润着,舒服到想叹气。这一路的奔波疲惫,好像都在这一刻得到安抚与慰藉。
  正享受着,忽然听到裴郅低沉的声音,“原本剩九天,这一抱多出三天,还有十二天。”
  “……”
  第78章 他保持侵略压抑的姿势,……
  *
  天将黑时,龔氏上门。
  平日里她和陈氏兄弟一样探查消息,只不过是陈氏兄弟在暗,她在明。陈氏兄弟主要负责的是跟踪,像是找人探话这样的事她做得更多些。
  她一收到顧荃回京的消息,立馬赶过来传话。
  暑气已浓的天气,便是入了夜仍然炎热。她因为急着赶路而走得一头的汗,一进屋顿时通体的凉爽。
  甫一看到那一身常服坐着的人,她满眼惊艳的同时,一时竟有些恍惚。
  她们初见时,顧荃不仅稚嫩,且太过病弱,像个蔫弱的小花苞,随时都有枯死的可能。而今再看,小花苞已经绽放,看着艳绝动人生机勃勃。
  她打心底欢喜起来,心也越发的安定。
  对于她和陈九兄弟而言,得遇贵人良主是大幸。他们比任何人都盼着良主能身体康健长命保岁,保他们一世生活无忧。
  南柯端了一碗冰镇过的菠萝百香果饮子给她,她连连道着谢,在顧荃含笑随和的目光中一口气喝完。
  这一口凉爽的饮子下肚,自是通体的舒畅,赶紧禀报正事。
  顧荃出京后,陈九仍然繼續派人盯着景国公府,一开始很多天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不管是花长乐还是方婉,以及她们身邊的下人。
  半个月前,有件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婆子七拐八弯的,很是警覺。她见的那对兄妹,我找人问过。当哥哥的不务正业,前几年连饭都吃不上。附近的邻居说,这两年他好像遇上了什么贵人,找了一个营生,竟还有闲钱去赌坊玩上几把。”
  若是旁人,听到这样的事除了羡慕外,定然不会多想。但是在龔氏和陈九听来,这事透着诡异的熟悉,他们下意识就察覺到不对。
  黄粱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姑娘,怎么听起来那个方姑娘是在学你……”
  身邊的人都能感觉得到,顾荃身为当事人,更能清楚感知。
  方婉是在学她!
  她讓龚氏转告陈九,不
  仅景国公府那邊要盯着,那对兄妹也要派人看紧,一旦有什么消息立馬来报。
  龚氏也知此事的不寻常,一臉郑重地领命而去。
  “姑娘,那个方姑娘不会是……。”黄粱臉都白了,南柯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们再是觉得匪夷所思,或多或少也有了一些猜测。
  顾荃讓她们不要声张,然后起身朝内室而去。
  内室的屏风后,出来一个人,正是裴郅。
  裴郅直接问她,“你怀疑谁?”
  她是故意讓裴郅听的,有了龚氏帶来的消息,有些事就好说許多,她不再隐瞒,把自己和方婉的事一一道来,并说出自己的怀疑。
  “我在国公府见到她时,她装作没有认出我的样子,但看我的眼神却帶着些許奇怪,我这才起了疑心。
  我仔细思量过,如果那人真能预知后事,又冲着我来,必定是我熟悉的人,而我身边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于是我大胆猜测,会不会那人因为能预知后事,从而故意躲开我。”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穿越之人,本身经历就足够离奇,所以从刘姨娘的事发生之后就猜到有重生者。
  裴郅向来知道她聪慧,闻言更是感叹她异于常人的敏锐,眼底不掩欣赏之色,道:“她若真是那藏头露尾之人,一验便知。”
  *
  夜深人静,新房的的灯还亮着。
  暖光映着春闺红帐,恰似温柔乡。美人卧于其中,因贪恋凉意而将身体露于薄被之外,当真是芙蓉玉面冰雪肌,娇躯纤细惹人怜。
  顾荃一人占着雕花大床,睡姿实在称不上雅观。她侧身朝外,小脸压在绣花枕头之上,长睫如扇唇如花,似晚间绽放的夜来香,香气迷人而不自知。
  突然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那阴影吞噬。
  裴郅坐在床沿,眼晴沉沉地看着她。
  那幽暗而不掩侵略性的目光,从头到脚巡睃着,如孤独在视察自己的领地,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她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呓语了一声,“不要……”
  裴郅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心却为之而动,气息一点点地逼近,在离她的脸仅一纸距离时,生生地停下。呼吸间全是女子的幽香,似致命的诱惑,让人不由得心起贪婪,忘情地嗅着。
  他保持侵略压抑的姿势,久久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道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声响,他这才慢慢直起身体,眼中的欲潮慢慢褪去。
  半晌,他放轻脚步走出门去。
  周陽候在外面,等看到他之后上前复命。他听周阳说完后好半天没说话,然后一摆手,周陽便退下去。
  夜更深了些,也變得更静。
  今晚无月,亦无星。
  天际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遮盖着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偶尔从裂缝中透出些許的光亮,却又很快被黑暗侵蚀。
  当他回屋时,红帐内的美人惺忪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唤他,“夫君……”
  他赶紧上前,手才伸过去,又立马缩回来。
  顾荃有些迷瞪,很快清醒一些,“你怎么还没睡?周阳是不是回来了?”
  周阳之前奉命去暗中搜查花长乐和方婉的住处,一通查找之后,并没有找到与活字印刷相关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顾荃喃喃着。
  那些东西体量肯定不少,如果真有,不可能找不到。
  “或许是藏在别处。”裴郅说,“我们繼續找。”
  也只能如此。
  顾荃如是想着,忽然想起一事,问他,那你的东西在哪里?我怎么从未见过?”
  他默然了好一会儿,问:“想知道?”
  当然想。
  顾荃娇娇地点头,不掩自己的兴致。
  美人初醒自慵懒,香腮似雪泛嫣红,体软无骨柳腰柔,几许憨态几许媚色,让人见之邪念生,恨不得压于帐内拆食入腹。
  裴郅不敢再看,起身去衣柜中取出一身衣裙给她,声音低沉,“换上,我带你去。”
  *
  寂静的暗夜中,整个裴府像是變了天地。
  白日里雅致的假山奇松,仿佛成了形态各异的怪物。它们或是张牙舞爪,或是奇形怪状,在灯笼的光亮中尽情变化。
  裴郅一手打着灯笼,一手隔着一指的距离护着身边的人。
  https:///yanqing/01_b/bjzfy.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manbuchangan.html" title="漫步长安"target="_blank">漫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