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39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
  也不怪顧苓会觉得她饿,主要是她自来体力流失太快,日常向来饿得快,时不时便要吃些東西。
  但是天可怜见,她现在是真不饿。
  李氏和顧勉也看到她们,示意她们过来见礼。
  姐妹二人齐齐向裴郅行礼,然后立到一边。
  裴郅避着嫌,看上去清正而冷淡。
  他再次向他们告辞,讓他们不必再送,由着府里的下人引路,往出走去。
  那挺拔若寒松的身姿,行走间官服猎猎,更显气度斐然。僅是一个背影,足已讓人驚为天人,感慨世间竟有些等风姿。
  顧苓一时看看裴郅,一时又看看自己的姐姐,喃喃道:“我总算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她话说一半,立马捂着自己的嘴。
  李氏嗔她一眼,扶着顧勉,柔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会崴了脚?”
  说到这个,顾勉有些惭愧。
  也怪他忧心家里,忧心自己的母親,一下值就急着往家赶。当真是越急越出錯,出太常寺时一个脚不稳就崴着了。
  “幸好遇到裴大人,他不僅帮我正了脚,还送我回来。以前没接触过,我竟不知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顾荃对此深有体会,越是和裴郅接触,她就越发现对方冷漠外表之下的有血有肉,说是面冷心热确实不为过。
  她心中还有疑惑要问对方,如今人就在家中,哪有錯过的道理,遂道:“爹,娘,我想起有个東西落了,我去找找。”
  李氏和顾勉不疑有他。
  顾苓想陪她一起,被她几句打岔的话给留下。
  她带着南柯离开,却不是沿着来路去找什么东西,而是去追裴郅。
  裴郅听到动靜转身,停下来等她。
  因着体力比常人差不太多,她竟是一路小跑而来。到了跟前时,自来苍白羸弱的小臉泛着嫣色,白中透着粉,分外的惹人怜爱。
  春风拂面玉凝香,绝胜芳华亘千乡。哪怕不言不語,光用那双含水潋滟的
  眼睛望着人,已胜过千言万語。
  “裴大哥,我今早发现我屋子里的香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动了手脚?我怕是自己多想,所以来问你。”
  这个小狐狸当真是聪慧。
  哪怕一时不察,事后也能觉出不对来。
  “二十年前巡西御史冯大人与随行二十一人丧命艽关道,为首之人逃匿多年。我抓住那人时,他正在你住处附近。”
  那就是了!
  听起来这案子好似有些耳熟,顾荃立马想到什么,悲怜地看着他。他如此用心查这个案子,是不是因为与裴家的案子极像?
  这样一个人,自己还处心积虑地想从他身上汲取,難道不應该回报什么吗?
  她取出一物,递给他,“裴大哥,查案凶险,你要当心,这个平安符给你。”
  平安符是她在寺中求的,除去给家人的之外,她还给自己求了一个。
  而她给他的这个,就是自己的。
  他将平安符接过,牢牢攥在手中。
  自小到大,他收到过很多个平安符,父母为他求的,祖母为他求的。唯独这一个,与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他清楚感受她对自己的在意,滋养着他内心深处的贪欲,讓他越发的欲罢不能。
  视线所及,是昨晚才流连过的唇。蚀骨销魂的感觉隱蔽地泛起,一点点地侵占着他的冷靜,恨不得日日如旧梦。
  他也给了她一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是一瓶药丸。
  “这药丸你留在身边,若觉不对时可以服用,寻常的毒都可解,还可清心明目。”
  那高老大为人穷凶极恶,还极其的好色。
  他回京细查之后才发现,过去多年间京中曾有好几位无故身亡的年轻女子,或是对外宣称暴病而亡,或是不小心失足而死,而她们在出事之前,无一例外去过万仙寺。
  这玉人儿为跟着他而差点涉险……
  曾有那么一刻,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命中带煞。
  “祜娘,世人谰言,宁可信其有。我煞名在外,你还是远着些好。”
  顾荃的心,越发的愧疚起来。
  原来做他的朋友,他就会如此毫无保留地相待相护。相比他冰山之下的炙热,自己到底算什么?
  更可悲的是,哪怕是这个时候,自己还要继续虚情假意。
  “裴大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不信那些话,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而她的心是什么,那就是只有一个目的:活着。
  为了活命,她昧了良心。为了活命,她无所不用其极。当她伸手去接那瓶药时,还故意碰到他的手,简直是无耻至极。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如电流过身体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斜阳洒金,霞色渐起,仿若锦屏横天边,无尽的斑斓绚丽,仿佛烟火临空,一团团的光彩夺目,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两人默默地靜立着,纵是谁也不再说话,却谁也没有提再见。
  “咕咕”
  不合时宜的时候,顾荃的肚子又没找准机会叫唤。
  裴郅向来没什么波澜的臉上,隱约起了一丝涟漪。
  这一瞬间的变化被顾荃捕捉到,顿时驚为天人。
  “裴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裴郅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像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块锦帕包着的点心来。
  点心是金玉满堂的枣泥糕,枣香味浓郁,还能补气血,最适合气虚体弱的女子食用。
  “吃吧。”
  “……”
  顾荃也不矫情,鼓着腮帮子吃起来,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兔子,小嘴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
  裴郅不由自主被吸引,一直盯着看。
  这个样子落在顾荃眼中,脑子里一个激灵。
  一个人随身带着的,还能是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本人爱吃啊!
  她倒好,毫不客气地接受对方的投喂,大吃特吃,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裴大哥,你要不要吃?”
  枣泥糕已被吃了一大半,啃得不平的地方仿佛全是她的气息。
  裴郅喉结滚了滚,道:“我不爱吃。”
  他哪里知道,顾荃却在心里感慨他不愧是君子,哪怕都咽口水了,还说不饿。
  当下她不知怎么想的,将那没吃完的点心往他手里一塞,道:“裴大哥,你吃不下了,你吃吧。”
  他竟然没有拒绝!
  她心道果然。
  幸好她还回去了,否则岂不是夺了他人心头之好。
  万物生长,草长鸟飞,不时有鸟儿在樹间飞来飞去,一只跟着一只,像成双成对般嬉戏打闹着,最后停在枝头交叠在一起啄着颈。
  裴郅一路出府,但遇顾府下人,无一不是远远避讓。
  他的森寒,他的清冷,仿佛不染世间烟火,不沾俗世红尘。
  无人知道,当他独自一人时,好比一个偷了禁果的孩子,将那半块枣泥糕爱不释手地闻了又闻,最后一点点地吃进肚子里,连渣都不剩。
  *
  暮色四合,顾老夫人醒了。
  顾荃到晚香居时,顾荛还跪在院子里。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臉色更是難看,又白又疲倦。但在看到顾荃的那一瞬间,立马半抬着下巴,重现清高之态。
  等顾荃径直从她身边经过,看也未看她一眼时,她眼底隐有一些恨意。
  屋内有着淡淡的药香,顾老夫人神情萎靡地靠在床头,蹙着的眉宇间有着深深的愁与忧,还有强压着的怒。
  顾荃一时未语,却先湿了眼眶,担心地唤着:“祖母。”
  顾老夫人挤出笑模样来,示意她上前,端详一番后,道:“万仙寺的香火果然灵验,祖母瞧着你这气色是越发的好了。”
  她取出一枚平安符,轻轻地放在顾老夫人的手上。
  老太太见之,不无感慨,“難为你这孩子,事事想着祖母。你和元娘都是好孩子,祖母很是欣慰。”
  只说她和顾薇,却不提顾荛和顾茵,想来是被伤透了心。若不是真被伤狠了,气狠了,如何会让顾荛一直跪在外面。
  顾荛初经人事,未曾好好休息却跪了这么久,身体早已虚脱。
  她在强撑,也在等。
  忽地,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不等她惊讶来人是谁时,一个大耳刮子将她扇倒在地。
  “啪!”
  “你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也不思量着自己是什么烂玩意儿,你害得我儿好惨!”
  顾荃和顾老夫人听到动靜,齐齐色变。
  祖孙二人急忙出门,打眼看到怒容满臉气势汹汹的沈氏。若不是被杜氏拉着,她怕是还要扑上去打顾荛。
  顾荛捂着脸,不敢爬起来,呜呜地哭。
  “你还有脸哭?你有脸做出那样下作的事,当真是自甘下贱,和你那黑心烂肝的姨娘一个德行……你若是我杜家姑娘,早就被我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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