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23节
  “嗯,我们回来了,一切都好。”司空砚初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却仍是抱着燕宁不放。
  “看吧,我就说我有办法。”燕宁一时没察觉此刻的情愫涌动,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回荡在心间。
  “嗯,我一直都信你。”司空砚初抱着她不撒手,怀里的这幅身躯明明不热,甚至是冰冷的,可他却觉得此刻的内心很踏实,像是一块吊在心上的石头落下来了。
  在梦境中,他仍是不放心,打晕了寄身在燕宁体内的季怀玉,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他亲眼见到燕宁刺中了嘉南,杀了执念最深之人以此破梦,不失为一种法子,但此法风险极大,若是嘉南反击杀了燕宁,即便出得了梦境,也会让她元神大伤。
  不过这也许就是燕宁非要和季怀玉交换身体的原因,好降低嘉南的警惕。
  而后随着梦境开始坍塌,他竟是最先元神归位,出了梦境。
  在他身边的燕宁却是迟迟没有醒过来,他这才慌了神,探了探元神,却仍是没有回归的迹象。
  好在,她最终还是回来了。
  “咳咳,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一道不悦的声音硬是插了进来。
  第35章 神族太子这人和司空砚初长得仅有三分……
  燕宁侧眸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长身玉立地站在他们不远处,此人衣着华丽,头戴金色玉冠,俊美的眉眼间颇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和司空砚初长得仅有三分相似,或许不是同母所生,五官相像之处才并不多。
  燕宁唇角微扬,小声调侃道:“你兄长在看着我们呢。”
  司空砚初早在听到自己兄长的声音后,便已经松开了她,但双手仍是温柔地扶着她起身。
  面对司空昱衡的到来,他一向淡定的脸上稍稍露出几分不自然,眼神瞬间收起了那抹泄露的情愫,转身便向司空昱衡行礼,而后又开口道:“兄长怎会来此处?”
  司空昱衡冷眼瞥了一眼燕宁后,便和弟弟解释道:“我也是刚从弥陀山回来,正好途径此处,看见伽摩在洞外,从他那儿得知事情后,唯恐你有危险,便擅自进来查看一二,却正好逮到了有人正要将你们二人永困梦境从而除去你们。”
  他话刚落下,一起跟进来的伽摩也道:“神君,是魔族派来的人,幸好有太子殿下在此,才将他们阻止了,只可惜没抓到活口,让他们给逃了。”说到此处,他还颇有些遗憾。
  一举歼灭燕宁和司空砚初,对于魔族来说,乃是一大喜事,意味着这世上少了两个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这样的机会,魔族自然不会错过,只可惜功败垂成。
  燕宁嗤笑道:“若是神君出手,定然不会让那些人逃走,难怪你们神族只闻凌光神君的大名,倒不曾听闻太子殿下的威名。”
  司空砚初眉头轻皱,无奈出声道:“不许乱说!”
  偷偷跟伽摩他们一起进来的茵茵一下子跳到燕宁身边,担心主人被神族太子记恨,悄悄挡在她身前。
  了解太子的伽摩虽然觉得燕宁的嘴是挺毒的,不过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他对神君这个弟弟相当爱护,甚至引以为傲,自是不会介意她这番看似嘲讽的说辞。
  果真如伽摩所料,司空昱衡神色间颇为得意,骄傲道:“本殿下的弟弟自是比我要厉害,神族有他,是神族的荣耀。”
  燕宁秀眉一挑,未曾料到司空昱衡竟是不介意自己被弟弟比下去,反而如此以他为荣,还真是令她大开眼见。
  各界的皇族里,兄弟之间暗自较劲,自相残杀,一向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可到了这兄弟二人身上,竟然真的如传闻一般兄友弟恭。
  早就听闻神族太子和凌光神君兄弟感情甚笃,原以为是谣言,现下看来,此言却是不假。
  不嫉妒自己弟弟的战功赫赫,言语之间皆是对司空砚初的维护,燕宁倒是对这位神族太子多了几分欣赏。
  “主人,嘉南公主他们为什么还没醒?”茵茵偷偷和燕宁咬耳朵道,原以为不会被人听到,却听那神族太子朗声道:“我略施小法,让他们多睡了一会儿,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看到神仙在此处也是很麻烦的。”
  司空昱衡唇边弧度不减,凝眸看了一眼燕宁道:“听说那阴离到处在找你的下落,你们鬼族的事,我们神族是绝不会插手的,你的下落,我自然不会告知他。”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燕宁笑意晏晏道。
  司空昱衡眼神逐渐变冷道:“先别急着谢我,你拉着我弟弟陪你冒险进那该死的梦境,本殿下还没找你算账呢。”
  “兄长!”司空砚初惊声道:“陪她进去,是我执意如此,不关她的事。”
  见弟弟如此维护那女人,司空昱衡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昏了头吗?你一向做事沉稳,难道不知此事若稍有差池,便会送命,倘若我今日不在,你当如何?更何况她是你什么人啊?何必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帮。”
  司空砚初沉默半晌后,道:“今日即便兄长不在,我们也有五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那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司空昱衡神色淡淡道。
  司空砚初微微蹙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兄长能来,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这般反倒是为我们扫清了障碍。”
  司空昱衡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此事已了,砚初,那你便和我一同回碧天海。”
  闻言,司空砚初没有应声,反倒是先侧眸看着燕宁。
  那眼神里包含不舍,还有那一抹极力隐藏的情愫。
  察觉到弟弟心思的司空昱衡略有不满,立即严声警告:“砚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片刻后,司空砚初走到燕宁面前,紧紧地用眼睛锁住眼前这张美艳的面容,他轻声开口:“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嗯,慢走不送。”燕宁漫不经心地答他。
  司空砚初被她的这句话给怔住了,那么冷淡的回应,让他有些不悦,他努力想要看到燕宁眼底的情绪,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一点点不舍都没有。
  他不死心,嗓音低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燕宁脱口而出道:“没有。”
  她的这一声“没有”顿时让周遭的空气猛然骤变,冷得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茵茵看着面色铁青的司空砚初转身便走,再看看完全不被影响的燕宁,她轻叹口气,神君不就想从主人那里听两句关切的话吗?可惜她的主人仿佛铁石心肠一般故意装不懂。
  “等等!”
  刚没走出几步的司空砚初听到身后那娇媚的声音喊住他,唇角不自觉上扬,迅速转过身来,眼神柔和地望着燕宁,等她开口。
  结果却听她道:“你还没帮情魔解了那缚阳咒呢,神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第36章 醒悟为爱偏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一夕之……
  一直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情魔见燕
  宁帮她说话,感激地看向燕宁。
  司空砚初随手一挥,便解了困住情魔的缚阳咒,可看向燕宁的眼神已经冷到极点,直接施法回去,顿时消失在原地,司空昱衡和伽摩也连忙施法跟上他。
  “主人,神君这是生气了。”茵茵叹口气道,有一点点小小地替司空砚初抱不平,但是她还是选择站在主人这边的。
  燕宁不以为意道:“管他呢,反正和咱们无关的事,少管。”
  她说这话时,眼神却偏偏看了一眼司空砚初消失在原地的位置,紧紧抿了抿唇瓣,便前去查看季怀玉和嘉南的情况。
  “哦。”
  没过一会儿,季怀玉和嘉南逐渐苏醒过来,二人眼神清明,看来已是真的梦醒了。
  季怀玉醒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嘉南的状况,见她好好地从梦中挣脱出来,这下松了口气。
  他起身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燕宁道谢:“姑娘果真信守诺言,多谢姑娘舍身入梦相救。”
  “不用谢我,我救你们是有所图。”燕宁坦然相告。
  季怀玉不解,却又听燕宁对着嘉南道:“大梦一场,你可还执着?”
  燕宁没等来嘉南的回答,却感觉到了藏在嘉南意识内的元丹碎片的震动,仅仅只在一瞬间,那紫色的元丹碎片便从嘉南体内跑了出来,直接回到了燕宁这个主人身上。
  终于恢复了一半法力的燕宁感受到力量在体内游走,不禁忍不住欣喜,这大概是她今日最为高兴之事。
  茵茵见主人又成功拿回第二片元丹碎片,也是开心不已,好奇又兴奋地问道:“她怎么突然放下执念了?”
  “或许大梦一场,想通了。”燕宁别有深意地看着神情变了的嘉南。
  嘉南施施然走过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季怀玉保持距离,笑着向燕宁道:“梦中经历了那么一场,忽然觉得情情爱爱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好执着的,也谢谢你,阿宁,及时拉了我一把,好让我不再沉沦梦境,害了自己,也害了哥哥。”
  她这边说完后,又对着季怀玉道:“之前给哥哥带来了不少困扰,是南儿的错,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便如你所愿,做一对平常的兄妹。”
  言辞恳切,仿佛之前那个为爱执着的嘉南真的已经不在了,如今醒来的是放下一切的嘉南。
  季怀玉心中酸涩难言,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可为何真的有一日听到她这般说,他的心却如刀子割肉一般疼。
  沉默半天的燕宁不禁心生疑窦,一场梦,还有自己在刺向她后说的那句忠告真的能让她轻易放下执念?
  其实燕宁是不大信的,为爱偏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变了,除非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放下心里的执念。
  不过既已拿到元丹碎片,他们的事,她不该再管,也无权再管。
  从情魔的洞穴出来后,燕宁便和他们二人告别了。
  只是出发前往第三片元丹碎片所在处的路上,一想到嘉南,燕宁的内心总感觉很不安,明明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嘉南放下对季怀玉的执念,好让自己尽早拿回元丹碎片,可现在看嘉南这般一脸淡然的模样,她竟生出了几分愧疚。
  茵茵蹦蹦跳跳地跟在燕宁身后,还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见燕宁心事重重,停了下来,小心问道:“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燕宁摇了摇头。
  她想起季怀玉本就是下凡历劫,他今生情缘难以相守,和嘉南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嘉南这般放下,也是好事一桩,这样一想,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些吧。
  *
  回到碧天海的司空砚初和司空昱衡先是去了一趟凌霄殿面见天帝。
  “你是说你在收到一封匿名密信后才前往人间的,而后又发现有魔族士兵到处在抓捕凡人。”天帝凝眉深思后说道。
  “是,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或许那人已经转世为凡人,故而在人间大量搜捕,儿臣斗胆猜测魔族是在计划什么阴谋。”司空砚初沉声回道,偏偏没有提起他后面失忆遇上燕宁的事,像是刻意隐藏一般。
  司空昱衡淡淡瞥了弟弟一眼,自然也未提起他在凡间撞见他们二人的事。
  天帝威严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愁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瞳孔微微扩散,倏而脸色变得苍白,他反复镇定了心神,对着司空砚初道:“此事,朕命你继续暗中调查,有任何发现,及时上报。”
  “儿臣遵旨。”司空砚初拱手道。
  “嗯,你先下去吧。”天帝说完后,又用慈爱的眼神看向等在一旁的司空昱衡道:“昱衡,你多留一会儿。”
  司空砚初见状,不再多留,转身后退时,他听到那一向不曾对他流露几分关心的天帝轻声道:“真是辛苦我儿了,去一趟弥陀山听课几日,收获如何啊?”
  “那太清真人讲得颇为无趣,下次儿臣还是不去了。”司空昱衡没好气地嘟囔道。
  “你啊,身为太子,得虚心好学,可莫叫人说闲话去,这话和父君讲讲便也罢了。”天帝没有半分生气,低笑几声后训诫道。
  听到此处,司空砚初的眸光已是黯淡了不少,面上却无半分外露的神情,他快步离开大殿,像是无法忍受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