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璧最后只剩一件薄薄的里衣。
  “继续。”
  男人红着眼,将身上最后的遮身之物给脱下。
  赢粲看着赤裸的沈璧并未拉他上榻,只是抬眸摸着他的脸笑道:“其实你也不过如此,就算年轻貌美又如何。她会多看你一眼吗?沈璧你是个聪明人,却总做些糊涂事。”
  “陛下想怎么样。”沈璧神色漠然,目光看向别处。
  “不怎么样,真以为我想碰你?”
  沈璧没有作声,只想赶快结束这漫长的羞辱。
  “夜已经深了,这个时候长央宫的动静肯定不小。你那心心念念的漱玉正在榻上摸着君后的身子爱不释手呢。”
  沈璧面如土色,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光听到就不行了,若是看到岂不要被气死。”赢粲捏住沈璧的下巴细细打量,他年纪轻,
  容貌清绝俊逸。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呢?若是会服软她也不会这么对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在她眼皮底下做那些出格的事。
  “就你这身子我会稀罕,摆驾梅阁。”赢粲冷脸离开,不想再看他一眼。
  宫人离开,沈璧还是衣不蔽体地跪在地上。他缓慢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穿起,颤抖着嗓音哽咽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陆檀礼,赢粲他都会一一报复过去,绝不手软,哪怕是拉下整个家族一起陪葬。
  第40章
  从长央宫出来后,沈鎏神色郁郁。如今的形势沈家并不有利,他只能听从姨母的话冒险搏一搏。能否成功就要看日后了,他心里也拿不定主意。毕竟那时青州到底有谁本就是不得而知。
  只能说那时的陆檀礼确实还未入京。虚晃一枪给两人添点堵也是好的。一想到漱玉姐姐看上那老男人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愉悦。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婚事是在青州更是感到悲哀。
  自己终究不是姨母所生,她必定将最好的都给哥哥。只是凭什么把自己打发到青州的荒凉之地。这一嫁日后他恐怕是回不来了。
  沈鎏是奉命进宫,长长的宫墙让他走得实在烦躁不安。想到哥哥那疯癫的神情更是担忧。走着走着,前方带路的宫人突然站住,他险些摔倒。
  抬头一看,就瞧见不远处正乘坐步辇徐徐而来的男子。他细细打量,不由心生鄙夷。看着年龄就大,肌肤也不如自己白嫩。
  通体的金银,看着实在太过俗气。宫里不喜奢靡之风,更爱奇珍异宝,譬如玉石或者翠羽。据说郑昭仪就有一件难得百羽翠衫,远远望去熠熠生辉,可以说是动人极了。
  沈鎏稍加思索就知道步辇之上的人就是如今风头正劲的赵美人。果然是乡野人家出身,眼皮子着实太浅。一个小小的美人就连发髻都是用金叶子缠绕,也不嫌脑袋重地晃。
  他不露声色,但内心万分鄙夷凭什么这样的货色也能被陛下宠爱?若是他进宫,必定不会输给其他人。那什么郑昭仪赵美人统统都要打发回冷宫。就凭借他的相貌和手段,陛下哪里会不爱呢?
  说不定就连帝姬都能由自己来养育,想到他那天天自怨自艾的表哥,沈鎏就叹息自己生得真是太晚。若是大上三岁,这凰后之位就是自己的了。
  沈鎏满腹心事地回到沈家,他将兄长还有冯姑姑说的话毫无遗漏地告知姨母。
  沈相听后只能喟然叹息,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她知道进宫一事确实是委屈了沈璧。这孩子幼时起就爱看书,读得多的自然也更多,不同其他男子那样温顺听话。早知如今她定不会让他精通文墨。
  男子就不该读书,就应该凭着一身力气好好打理家中上下。
  “姨母事已至此,我看您应该亲自进宫好好说表哥,他这样肆意妄为下去,得罪的可不仅仅是陆家还有陛下。”沈鎏唯恐他连累自己的婚事。
  “行了,我知道了。”
  沈相让来到书房同自己的客卿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姜漱玉同陆檀礼的婚事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身为君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嫁出去必然逃不了陛下的眼睛,为此陆家就要付出一个人情。至于赢粲会要什么,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难怪听人说姜家将自己的几亩薄田全都转给佃户,甚至没银子的都说可以日后再给。原以为是在发善心,但如今看来陛下对新政是势在必行。如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在宫内彻底得罪陛下。
  但沈璧就算是凰后也不过是帮陛下打理后宫,再如何不过是迁怒罢了。只有微末小官才会靠儿子受宠一路青云。但这官顶多只能做到五品,再往上走那就是实打实地靠能力,就算是关系户也要看你到底够不够格。
  她必然要深谋远虑,好好搏一搏。当官的哪里有不冒险的呢?赢了高居庙堂,载入史书。输了远走他乡,遗臭万年。
  客卿们看着险峻态势神色焦灼,恭声问道:“大人我们如今该如何行下一步。”
  沈相凝神,沉声道:“让一些人口气松些,不要再加以抵触。明日的早朝若陛下又提及新政态度和缓些,如今的奇态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只能遵从陛下的旨意。”
  客卿们纷纷赞同,鱼贯而出去其他大人的府邸告知沈相的意思。
  沈相在书房继续思量。反正大虞土地不丰,那些显贵们顶多肉痛点,但根基不会动摇。
  只是想到姜漱玉的婚事已经定下她就感到头疼。其实她原本倒是想撮合沈鎏相看。但因为当初为了送沈璧进宫,自己违反了同姜家的婚约,两家便割席断义。这件事是她的错处,之前想着漱玉或许会不念旧情同傅家联姻。
  但这件事终究没成。
  “漱玉怎么就看上君后了。”沈相至今不懂两人平时没有往来,到底是怎么相识。
  一旁端坐的女子看母亲神色不宁,出声道:“大人,其实我们何必非要拉拢姜家呢,宫里的御医多了去了,又不只有她一人。我们若是想知道宫里的情况,随时可以安插个探子进去。”
  “哼,我看中的慈春堂的药材。如今供军营的药商是郑家找的人。身为户部尚书她不知道从中牟利多少,陛下却因为宠爱郑昭仪对此视而不见。”
  沈相表面上是要裁兵减将实则是为了让陛下知晓郑尚书的贪墨之罪。她看到呈递的文书都觉得触目惊心,三日一小病,七日一大病,如今的士兵这么弱柳扶风吗?
  “母亲深谋远虑孩儿我钦佩不已。”
  “漱玉这孩子更令我钦佩。”
  沈相左思右想这孩子定是为了妹妹的仕途才甘愿牺牲自己的婚事。一个年纪颇大还守寡四年的男子,就算家世如何显赫,又有几个女子愿意求娶呢?
  姜漱玉浑然不觉自己同檀礼的私情被他人误以为是为了姜家牺牲。她从张老手中收到了母亲的来信。私宅已经买下,婚事所需物品都已经订下,但是有些东西她还需要亲自回来一趟。
  姜漱玉琢磨了下时间,自己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估摸着下旬就应该能带檀礼回来,过了中秋就能成亲。
  临走之时,陆檀礼拉着她的手。
  姜漱玉难得见他这副忸怩不安的模样,拉着他的手温笑道:“我只是回家一趟,看看宅子置办得如何。总不能委屈你将就吧,又不是不回来。”
  “我知道,只是我母亲托乌老转告说想要见你一面。”陆檀礼得知消息后一直低迷。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不喜他的。更加记挂在深宫里的弟弟。
  可以说自己的出生就是为了进宫而安排。舅舅的身子打小就不怎么好,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薄命相。为此他对母亲多加抵触,即使清楚自己能出宫,少不了她在里面的周旋。
  还是害怕她会如何对漱玉说自己。
  在陆檀礼里的印象中,两人总是相顾无言。入宫四年只见过一面,还是在祭祖大典上。
  “是我见到你有什么好害怕的,等到你见了我母亲,可不要这样惶恐。”姜漱玉难得能打趣他,檀礼比她年长些,总是温柔包容,难得有这般小男子的举止。
  “你……”陆檀礼咬唇低眸,最后还是目送她离开。
  看她形单影只,一人出宫,心中不如期盼下次她出宫就是两人了。陆檀礼抬头看着那逼仄的一方天空,勾唇浅笑。
  他终于能够离开了。
  姜漱玉刚下轿,张管事就匆匆迎过来。边走边徐徐道:“私宅已经办好就在平康坊。”
  “怎么在那地方?”
  姜漱玉面色忧虑,毕竟平康坊那地方人多眼杂。来往的勋贵万一被撞见该如何。
  “那地方是热闹了些,但离陆府只有一墙之隔。”
  姜漱玉瞬间明白张管事的意思,点头道:“您有心了。”
  “这都是小人该做的,打小看着你长大
  ,这婚事我自然要操心。”张管事目光慈爱,毕竟是妻君生的孩子,他怎么会不上心呢。
  “一个下人,你操什么心。”姜许氏听闻女儿回来,匆匆而来。他面色冷淡,目光冷冷地盯着那卑贱的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