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128节
  另外一个官兵也跟着笑起来:“这样罢,看在你们是老实巴交的良民,便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若是不想让你的死鬼老爹被活埋,是不是应该……”
  他们搓着手指,突然大笑起来。
  梁苒换好衣衫,推门从屋舍中走出来,淡淡的说:“原来是想要孝敬?”
  官兵们说:“我们可什么也没说!”
  梁苒冷笑一声:“什么接到检举?看来有没有人检举,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反而是随了你们心情,今日没有酒吃了,明日没有嫖资了,便会随便抓几个害病之人,说他们患了瘟病,有钱的便可以避免被活埋,没钱的……便要被你们拉走交差,我说的可对?”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他们都十足惊讶,梁苒便跟亲眼看到了似的,说的分毫不差。
  官兵们恼羞成怒:“一个小娘子,你懂得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哼,干脆就用你这个小娘们换这个老货,也是使得的!”
  赵悲雪眯起眼目,握紧腰间的佩刀,眼神中尽是杀意。
  “使不得使不得!”那户人家跪下来磕头:“官爷,这几位都是借住在这里的,不是本地人,使不得使得!求求官爷放了家父罢!放了家父罢!我们……我们的钱财都被骗光了,改日……改日再孝敬官爷!”
  “呸!!”官兵啐了一声,一脚踹开对方,拖拽着老者往外走,直接拖出了大门。
  外面虽然已经天黑,但是听到嚎哭与谩骂的声音,还是有些人走出来看看究竟,一看到是官兵在闹事,立刻缩回头去,将门窗紧紧关闭,唯恐祸及自己。
  “没钱!没钱就把这个老货埋了!啐,他娘的,哭什么哭,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怎么样,改明儿投胎成皇帝啊!”
  梁苒的目光凛冽,幽幽的说:“赵悲雪。”
  赵悲雪根本需要他多说一个字儿,唰——佩刀出鞘,直接飞出去,刀柄咚一声巨响,直接砸在官兵的胸口上。
  那拖拽着老者的官兵发出一声嘶声力竭的惨叫,仿佛一颗流星,直接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根儿上,这才停了下来。
  “哎呦——”官兵嚎叫,在地上打滚儿,根本爬不起来。
  罗东陵冲上去,扶住受伤的老者,将他架回来,虽然他看不惯赵悲雪,但此时不得不说:“打得好!”
  “你……你们……”官兵压根儿没有看清楚赵悲雪是如何出手的,一个个脸无人色,惊惧骇然的大吼:“你们敢当街殴打官兵!?”
  唰——那些官兵全都拔出兵器,用刀尖儿指着众人。
  梁苒幽幽的说:“我打得是官兵么?天色太黑了,我打的……是狂吠的疯狗罢了。”
  “你?!”官兵气得打抖:“你这小娘子,竟敢辱骂于我?!”
  梁苒莞尔:“如何?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有本事下辈子投胎成皇帝。”
  这话如此耳熟,分明是刚才官兵所说,如今现世报来得快,竟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那官兵气得嗷嗷大叫:“好好好!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货啊,好啊!今日便把你们全都扭送到官府去,我倒要看看,见了官,你们还能如何嚣张?!”
  梁苒是真的动怒了,很少有事情能叫他如此动怒,但凡沾了他的百姓,他的子民,他的江山,梁苒的脾性便会变得很不好。
  梁苒轻飘飘的说:“赵悲雪,给我照死里打。”
  赵悲雪沙哑的说:“是,主家。”
  就在他马上要动手的时候,有人小跑过来,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那些官兵看到了来人,登时收敛了嚣张的气焰,赔笑说:“哎呦,孙大郎君!”
  姓孙?官兵们又如此毕恭毕敬,那必然是燕洄孙氏的子弟了。
  那姓孙的郎君看起来快三十岁的模样,一身衣着虽然低调,但是难掩华贵,与灰败的燕洄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支马队,家丁仆夫都不少。
  孙姓男子亲自将倒在地上的官兵扶起来:“这大黑天儿的,管爷们还在忙碌呢?真真儿是辛苦了,我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是不是检举出了些问题,要不然……官爷们回去再核对核对?”
  男子将财币塞在那些官兵手里,每个人都有份儿,看起来出手极其阔绰。
  官兵本就打不过赵悲雪,赵悲雪只动了一下,而且还不是真格,就将一个官兵打得趴下,估摸着肋骨都断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这伙子官兵都不是他的对手,还不知是谁吃亏呢。
  官兵们本就害怕,这会儿又得到了财币,便开始打退堂鼓,眼珠子乱转,说:“今日我们是给孙大郎君面子!”
  “是是是,”姓孙的男子微笑:“可不是么?官爷们为了燕洄日夜操劳的,实在太辛苦了,若不然今儿个赶紧回去歇息歇息罢。”
  男子说着,又给他们手里塞了财币。
  那些官兵心满意足,这可比从普通人家榨出来的油水多多了,于是一招手,纷纷离开。
  罗东陵皱眉说:“你怎么给他们财币?平白叫他们得了好处!”
  那些官兵嚣张至极,就该狠狠教训,让他们知晓天高地厚,便算是闹到官府也无妨,等梁苒一亮了身份,官府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不迭!
  结果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孙家郎君虽然是好心,但平白给了那些作恶的官兵钱财,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罗东陵说:“你今日给他们财币,他们便知有利可图,明日还会去压榨其他百姓,你这不是帮忙,而是助纣为……为……”
  罗东陵并非中原人,因而对那些成语不是很在行,跟着宁愚学得半半落落的,习学的时候觉得头疼,用的时候嘴巴一热就说出来了,结果会忘了词儿。
  宁愚提醒说:“助纣为虐。”
  “对!”罗东陵振振有词:“助纣为虐!”
  姓孙的郎君被他说的脸皮发红,尴尬的说:“这……是我考虑不周全。”
  那户人家感激的跑出来,千恩万谢说:“原来是孙郎君!孙大郎君可是大善人啊!恩公,可不要这样说孙大郎君,若不是他,今夜我的老父便要被官兵拖走了!那些官兵……”
  他压低了声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好似豺狼见到了肉,是绝不会撒嘴的!”
  他们便算是豺狼,那今日见到梁苒,也算是踢到了钢板,罗东陵本打算狠狠教训他们的,哪知道这会子功亏一篑。
  罗东陵嘟囔说:“这姓孙的怎么回事,他是人傻钱多么?”
  赵悲雪的眼神瞥向罗东陵,人傻钱多?罗东陵不觉得他说的是自己么?
  罗东陵抱臂,眯着眼睛撇着嘴巴,毫无仪态可言,又说:“这个姓孙的,眼睛好像黏在主家身上了,这么半天还没拔下来呢!”
  赵悲雪一看,果然,那孙郎君自从出现之后,虽然在解决官兵的问题,但是他的余光一直黏在梁苒身上,两只眼珠子恨不能掉出来,绝对是被梁苒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
  “多谢孙郎君!大恩无以为报啊!”
  孙郎君笑着说:“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他走到梁苒面前,说:“这位娘子,可有受到惊吓?”
  梁苒的胆子素来不小,再则,他身边高手如云,又如何可能受到惊吓?但在孙郎君眼中看起来,梁苒便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纤细柔弱,只不过稍微高挑了一些。
  赵悲雪走过来,抱臂站在孙郎君面前,高大的身材立刻隔开了孙郎君的目光,让他无法再打量梁苒。
  孙郎君一点子也不冷场:“敝人姓孙,名唤孙桑榆,家宅就在前面儿不远处,那个最大的便是了,实不相瞒,敝人乃是当朝太宰的嫡亲孙儿,因而方才那些官兵,才给敝人一些小小的面子。”
  罗东陵哈哈一笑,说:“他哪里是给你面子?他是给你的财币面子。”
  赵悲雪虽平日里也和罗东陵互相看不对付,但今日不得不对罗东陵投去赞赏的目光。
  孙桑榆脸上青了白,白了紫的,尴尬的一笑,但还是腆着脸对梁苒说:“娘子你是外乡来的罢?如今燕洄兵荒马乱的,还在闹瘟病,实在不太平,若不然……几位到我家中暂住如何?我家中宽敞,地方也大,而且……”
  不等孙桑榆毛遂自荐完毕,梁苒淡淡的说:“多谢孙郎君的美意,不过不必了,我们在这里投宿便好,而且老人家的顽疾还需要我的医师来根治,也是走不开。”
  闻彦之的药其实已经开好了,梁苒显然是托辞。
  赵悲雪听梁苒拒绝孙桑榆,一颗心窍瞬间通透起来,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是了,孙桑榆看起来长相普通,只是身为太宰的孙子,有几个钱而已,钱这种东西,梁苒最是不缺。
  再者,孙桑榆身材干瘪,要胸没胸,要腿没腿。赵悲雪一双狼目中隐隐流露出一丝自豪,阿苒是最喜爱我的胸肌的,虽他嘴上不说,但每次欢好之时,赵悲雪都看得出来,这可是他最为自豪的所在,旁的人与他都无法比拟,那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孙桑榆眼神落寞,更多的是尴尬,为了缓解尴尬自己笑了笑,说:“这样啊……那以后若是有机会,各位一定要到我宅中小住几日,让敝人也能一尽地主之谊。”
  他装作看天色,说:“时辰不早了,那我便不叨扰了,娘子,敝人告退了。”
  孙桑榆十足舍不得梁苒,又看了好几眼,这才将眼珠子拔出去,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那户人家十足感激,跪着磕头:“多谢孙郎君!多谢孙郎君——”
  闹了这么一大通,老者受了惊,闻彦之又给老者诊脉,重新开了药,拿出一盒治疗外伤的伤药,他们伤药都很名贵,涂上立刻便止了血。
  “哎呦!”罗东陵捂住自己的脖子,说:“臭蚊子!叮死我了!好痒!痒死了!”
  宁愚拉住他的手,说:“别挠,挠破了小心感染。”
  宁愚管闻彦之要了一些清凉消肿的伤膏,给罗东陵涂上,一涂上凉丝丝的,立刻便不痒了。
  罗东陵喜笑颜开:“哎呀!闻彦之你厉害啊,这药涂上就好了!咦……”
  他说着,疑惑的看向梁苒,说:“主家,你的脖子上也有蚊子包,快抹一抹!”
  梁苒的体质并不招蚊子,没感觉自己被叮过,倒是……
  倒是赵悲雪方才一个劲儿的吻咬他的脖颈,怕是领口松了,露出了最新鲜的吻痕!梁苒梁芒捂住自己的脖颈,回头瞪了一眼赵悲雪。
  果然无错了,就是吻痕,赵悲雪的眼神十足特意,看得出来,他完全是故意在那么高的地方留下吻痕,就是想要昭示所有权。
  众人的表情精彩纷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只有罗东陵傻呵呵的觉得那是蚊子包,当然,还有苏木,苏木也是一脸的迷茫。
  嘭——
  赵悲雪被梁苒关在了门外,因为时辰太晚了,他只能轻轻的挠门:“主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呵。
  梁苒躺在榻上,盖好被子,赵悲雪这个人便是蹬鼻子上脸,他说下次不敢了,其实就是下次还敢的意思,那么大人了,竟如此的幼稚,非要把吻痕留在衣襟遮不住的地方。
  梁苒不理会他,闭上眼目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赵悲雪在外面又等了很久,听到里面的吐息逐渐绵长,便知晓梁苒肯定是车马劳顿,已然睡着了。
  梁苒的身子本就弱,燕洄的条件又不是很好,赵悲雪自然是万分心疼,因而不敢再吵闹,默默的又等了一会子,来到户牖下面,轻轻的推开,熟练的逾窗而入。
  赵悲雪轻手轻脚走到榻边,悄无声息上了榻,将梁苒搂在怀中。梁苒似乎感觉到了暖意,那是赵悲雪的体温,下意识翻身靠入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赵悲雪的胸膛,还伸手环住了找赵悲雪的劲腰。
  赵悲雪冰凉的脸面上染上丝丝笑意,低头亲了亲梁苒的额心,便也闭上眼睛。
  梁苒睡了一个好觉,虽然床榻硬了一下,但是头枕难得舒服,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这头枕好生奇怪,昨夜睡下之时明明觉得头枕十足难受,睡不惯,这会子怎么好似变了?
  梁苒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结实的胸膛,慢慢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躺在头枕上,而是躺在赵悲雪的手臂上,怪不得觉得头枕不软不硬,不高不低刚刚好。
  赵悲雪已然醒了,展露出一抹笑意,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说:“阿苒,醒了?”
  梁苒挑眉说:“昨晚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悲雪一僵,没想到自己晨起低沉的嗓音没能迷倒梁苒,他的目光朝窗户看过去,说:“户牖……”
  梁苒点点头,说:“你怎么进来,便怎么出去。”
  赵悲雪:“……”
  赵悲雪只好起了身,乖乖的推开窗子,他站在窗边上,回头看向梁苒,眼神分明像一只做错事情,却可怜巴巴的大狗子,试图用自己的“美貌”侥幸蒙混过关。
  梁苒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流露出自始至终的无情无义,丝毫也不被动摇。
  赵悲雪没了法子,从户牖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