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89节
  “听说天子刚刚从冯家,得到了一大笔财币,比整个国库还要丰厚的财币,所以底气才如此的硬气,想与北赵开战。”
  “那——那也不行啊!这不是有了钱就行的事儿!你说说看,这是钱的事儿么?便算是有了钱,那打仗,要征兵罢?百姓肯定有怨言!再者说了,先皇打仗的时候,哪一年没有削减咱们臣子的用度?这都说不准,可不能再打了!”
  计部中大夫马庭玉从太极殿中退出来,听了一耳朵臣工们的讨论,笑盈盈的走过来,说:“几位大人。”
  臣子们讨论的正欢实,他们见到马庭玉立刻住了嘴,都知晓马庭玉的为人,别看他脸面抹得白净,但心肠可不干净,总喜欢打小报告,加之他是计部的,因此打小报告也算是本分正经,又挑不出个理儿来,叫人没有法子。
  马庭玉左右看了看,面色神神叨叨,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这里有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臣子们面面相觑,计部的消息,那怕是旁人都不知晓的。
  马庭玉神秘的说:“君上不愿送走赵皇子,其实并不是因着想要与北赵开战,而是因着……”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说:“君上与赵皇子背地里有些……”
  “什么!?”臣子们震惊:“君上和……和赵皇子?这怎么可能?!”
  “君上素来不近颜色,这是朝廷上下里外皆知的事情!”
  马庭玉一笑:“是啊,君上的确不近女色,后宫未开,掖庭空置,可是谁说君上便不喜男色了?”
  他说的有模有样:“那日还是我不小心撞见的,哎呦君上与赵皇子,那光天化日,白日宣淫,可不是平日里这般冰清玉洁。”
  众臣震惊,但只信了三四分。
  马庭玉说:“若不然如此,君上为何执意将赵皇子留下来?赵皇子可是天扫星啊,在北赵都不受待见,怎么,如今到了咱们大梁,便成了福星运星?且各位想一想,自从赵皇子来了上京,是不是一步不离的跟着君上?他们简直是同寝同食,赵皇子夜夜宿在紫宸殿,那可是天子的寝宫!不知给君上吹了多少枕边风?”
  马庭玉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语气酸溜溜的说:“若是论起颜色,那北赵的皇子,也只是算的上周正,不过是一个粗鲁的武夫罢了,君上看得上他什么?还不是使了一些邪魅的手段?这若是长久以往下去,君上被一个北赵的质子勾走了魂魄,别说是开枝散叶了,唉,大梁的江山社稷,还如何能长久下去?”
  他说的仿佛亲眼看到了一般,臣工们本只是信了三四分,但听到这里,又相信了三四分。再者,大家也再想不出任何理由,君上留着北赵的天扫星做什么。
  他们哪里知晓,被世人看不起的天扫星赵悲雪,会是北赵未来的皇帝,横扫四方,叱咤疆场,令人闻风丧当。
  “这……这岂有此理!”
  “是啊!原来北赵送这么一个质子过来,竟是想用美色来迷惑君上的眼目!”
  “何其卑劣!”
  “不行,绝不能留下赵悲雪,必须将他送走才是。”
  马庭玉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几位大人说的极是,如今君上被迷惑了眼目,蒙住了视听,哪里还能听得下去咱们这些忠臣的进言?忠言逆耳啊!必须想个法子,偷偷的将赵悲雪那个天扫星送走才是,等君上醒悟过来,总会记得咱们这些子忠臣的好处,再者……再者……”
  马庭玉说着说着,终于是按耐不住,又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倘或君上真的爱见男色,掖庭之中豢养几个面首,那也是无关痛痒的,咱们觅得几个俊美的君子献给君上便是了,等君上看到了新鲜的,也便把那个天扫星给忘了。”
  “为了大梁的基业,”马庭玉深深的叹了口气:“便算是让我、让我牺牲自己个儿,侍奉君上,我也是愿意的!”
  *
  赵悲雪回了东室,东室没有点灯,昏昏沉沉一片,隔壁的太室毫无动静,梁苒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去忙什么了,估计这会子正被主和派绊住了脚步,那些人迫不及待的送他离开。
  赵悲雪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角,这件衣裳是梁苒送给他的,一针一线都被赵悲雪记在心里,他轻轻的描摹着针脚,心窍中翻滚沸腾。
  梁苒会怎么想,会不会禁不住那些主和派的软破硬泡,把自己送走?
  “不行。”赵悲雪站起身来,他眯了眯眼目,他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梁苒,便算是梁苒要他走,他也不想离开。
  赵悲雪想找梁苒谈谈,他大步走出紫宸殿,一个内监迎面跑过来,十足的面生,应该不是紫宸殿里经常伺候的,毕竟赵悲雪每日都住在紫宸殿,殿中的内监和宫女,他全都能叫的上名字。
  那小内监急切的说:“哎呦赵皇子!您在这里啊!可是找到您了!”
  赵悲雪蹙眉:“何事?”
  小内监说:“君上正在寻您呢,快随奴来,可别让君上久等了。”
  赵悲雪奇怪:“君上在何处?”
  小内监说:“君上这会子正在浴堂殿等着赵皇子呢。”
  浴堂殿在内朝,就在紫宸殿的东南角,是一个偏僻的大殿,顾名思义,是沐浴之所。但因为寝殿之中也有沐浴的地方,所以浴堂殿的使用频率并不高。
  小内监催促说:“哎呦赵皇子!快、快走罢!这天底下,哪里有让君上等待的道理儿?若是去晚了,君上动了脾性,奴可是担待不起的!”
  赵悲雪正想去找梁苒,点点头:“带路。”
  小内监一路引着他往东南走,果然来到浴堂殿大门口,门口没有宫人伺候,也没有虎贲军把守,毕竟这里常年比较冷清。
  小内监说:“赵皇子请,君上便在里面。”
  赵悲雪推开门,跨步入内,殿中没有灯火,加之关着户牖,一片昏沉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浴堂殿的案几上焚着香,幽幽的白烟袅袅飘散,檀香之中还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儿。
  “君上?”赵悲雪往里走,他唤了一声,皱起眉头,整个浴堂殿中,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吐息之声,换句话说,梁苒根本不在此处。
  赵悲雪看了一眼焚香,啪一声劈手扫过去,香炉滚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香火立刻熄灭,甜腻的香气慢慢减淡,但为时已晚。
  赵悲雪额角冒出热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力气仿佛随着汗水流逝,眼前昏昏然,眼皮愈发的沉重,他咬破唇角,却一点子也管用。
  嘭——
  高大的身躯栽在地上,沉沉的昏厥过去。
  梁苒心烦意乱,他是绝不想送走赵悲雪的,若问他为何,自然是因着孩子,皆不是因着舍不得赵悲雪,倘或赵悲雪回了北赵,梁苒还如何与他生孩子,难不成每次都要跑到北赵去欢好?
  他心里头烦闷,干脆跟着梁缨出宫一趟,去他的齐王府看一看。梁缨受封之后,便会住在宫外的齐王府,梁苒不放心还没到半岁的儿子在外面一个人居住,所以特意来掌掌眼。
  梁缨看出了他的愁眉不展,笑着说:“君父,因何烦心?”
  梁苒装作无事,说:“没有什么可令寡人烦心的。”
  “呀~”蛋宝宝在梁苒怀里探出头来,嗯嗯啊啊说了一通,梁缨说:“连弟弟都看出来了,君父是舍不得父亲。”
  梁苒一愣,说:“寡人何曾舍不得他,只是还需要他罢了。”
  “是是。”梁缨点头说:“君父说得对。”
  梁苒无奈道:“上次你瞎教他一些有的没的,为父还没有与你算账呢。”
  “冤枉啊!”梁缨连忙说:“儿子再不敢了。”
  蛋宝宝:“嗯嗯!嘻嘻~”
  梁苒去过了齐王府,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马上便要天黑,便回宫来。
  他走入紫宸殿,没有看到赵悲雪,平日里赵悲雪总是在门口迎着,也不知今日跑到哪里去野了。
  梁苒皱眉:“赵皇子呢?”
  内监还未开口回答,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计部中大夫马庭玉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的面色焦急,因着一路快跑,脸上的脂粉几乎被汗水冲花,变得斑斑驳驳。
  偏偏马庭玉自己不知情,伸手优雅的蹭了蹭额角,捋了捋鬓发,一下子把浮粉晕开,整张脸乱七八糟的,哪里能看出什么美男子的影子?
  “不好了!不好了!”马庭玉咕咚跪在地上,大喊:“君上,大事不好了!赵皇子他……他跑了!”
  第44章
  赵悲雪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他试图挣扎,但因着眼皮沉重,终于还是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躺地上一动不动。
  吱呀……
  几个黑衣人从户牖进入浴堂殿,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试探了一下赵悲雪的鼻息, 发觉他真的无昏厥了过去, 这才招手说:“快!将人抬出去,动作快点!”
  黑衣人合力将昏迷的赵悲雪抬起, 从后门离开浴堂殿, 外面竟还有人在接应, 准备好了一口装货的辎车。
  他们将赵悲雪抬上去,放在辎车之中, 又盖上黑布,前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箱子遮挡, 一切都万无一失, 骑奴驾士上了车,赶着辎车粼粼的朝着专门走货的偏僻宫门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马庭玉一脸焦急:“赵皇子他逃跑了!”
  逃跑?梁苒心头一跳, 赵悲雪怎么会突然逃跑?
  马庭玉虽然脸上都是焦急,但他的神色透露着添油加醋,说:“怕是赵皇子担心君上不放他回北赵,因而……因而私自逃跑了!君上,这……这可怎么办啊!”
  “两国交战,”马庭玉又说:“肯定是要斩杀质子的, 估摸着那个赵皇子觉得, 自己留在上京必死无疑, 所以……所以……唉, 君上,这可怎么是好啊!”
  梁苒心头狂跳,怪不得没有见到赵悲雪,赵悲雪竟然不在宫中,但说他逃跑了,梁苒是不相信的,毕竟赵悲雪每天都像粘人的狗子一样扒着自己,怎么可能偷跑?
  再者……
  便算是跑,梁苒眯起眼目,眼神中尽是狠戾,寡人也要将他抓回来。
  叮——
  【5.5.0任务:解救被绑架的赵悲雪】
  系统面板弹跳出来,是新的任务,梁苒惊讶的睁大眼睛,果然,系统是不会骗人的,赵悲雪根本不是自己逃跑,而是被绑架。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底下将人绑走?
  “君上……”马庭玉不知系统已然告诉梁苒真相,期期艾艾的说:“君上……其实……其实便算赵皇子突然离开,不在君上的身边,君上若是缺乏可心之人,臣……臣也是愿意伏侍君上,为君上排忧解……”难。
  不等马庭玉说完,梁苒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看也没看马庭玉一眼,甩袖大步走出紫宸殿,朗声说:“苏木!”
  “臣在!”苏木立刻上前。
  梁苒吩咐:“立刻封锁所有宫门,进出车辆一概接受盘查,没有寡人的命令,连一只鸟雀也不得放出宫去!”
  马庭玉大惊失色,一脸焦急,但不敢多说什么。
  苏木应声说:“是!”
  苏木疾步跑去传令,很快,大梁宫的所有宫门,包括那些走货、仅供宫役出入的小门,全部封锁起来。
  梁苒亲自来到宫门前一一盘查,守门的虎贲军上前作礼:“拜见君上!”
  梁苒的脸色肃杀,沉声说:“可有人出入宫门?”
  守门的虎贲军回答:“回禀陛下,一炷香之前的确有宫役辎车离开,说是卸货的辎车,也有出入宫门的凭证,因而卑将们并未阻拦。”
  梁苒眯起眼目,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查!”梁苒冷声说:“继续给寡人查!”
  “是!”
  经过一夜的盘查,根本没有发现赵悲雪的影子,赵悲雪好似人间蒸发,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君上。”苏木走进紫宸殿,此时天色已然蒙蒙发亮,他对上梁苒希冀的眼神,却只有摇头,沙哑的说:“君上,还未寻到赵皇子。”
  梁苒垂下眼眸,他心中本存着一丝侥幸,或许赵悲雪还在宫中,没能被带离,但现在看来,赵悲雪显然已经离开了皇宫,说不定已然离开了上京城,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有人走入紫宸殿,一身大宗伯的衣袍,是嬴稚。
  嬴稚上前,与梁苒低语了几句,梁苒眯起眼目,冷声说:“竟还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