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46节
  另外一个稳重的黑衣人终于开口了,说:“主上,嬴广才的队伍虽然已经被卑职拖垮,然……负责梁主扈行的虎贲中郎将,似乎没有什么经验,还未发现杨广才的踪迹。”
  黑衣人口中说的人,不正是苏木么?
  “哼。”赵悲雪唇角轻轻一颤,冷冷笑了一声,说实话,他是顶看不起苏木的。苏家也算是大梁的贵胄之家,想当年曾是大梁的柱国将军,赫赫威名,雄壮四方,可惜了,黄鼠狼生耗子,真真儿是一窝不如一窝。
  苏木和当年的苏老将军比起来,是万万不及的。
  加之苏木年岁太轻,如今是第一次扈行,完全没有经验可谈,到目前为,竟没有发现乔装改扮的嬴广才。
  沉稳的黑衣人说:“卑职私以为,要不要想办法提醒苏小将军,否则让嬴广才从眼皮底下溜走,主上的一切,岂不是白做了。”
  赵悲雪是不想给苏木这个好处的,但若是自己去提醒梁苒,未免会引起梁苒的戒心,毕竟他是北赵的质子,便算他满心满眼都是梁苒,非我族类,难免会被打成异心。
  赵悲雪摆了摆手:“按你说的去做。”
  “是。”
  梁苒进了营帐之后,立刻将宝宝取出来,给宝宝喂了一点晚膳,抱着宝宝在营帐中转来转去的消食儿。
  小宝宝看什么都新奇,尤其是看到梁苒的佩剑。
  梁苒虽不通武艺,但是身为天子,佩剑与冕旒一般,都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所以梁苒平日也会随身携带佩剑。此时宝剑便架在剑托之上。
  “啊!嗯嗯!”小宝宝躺在梁苒怀中,伸手抓啊抓,指着那宝剑。
  梁苒一看,立刻走过去,笑着说:“真不愧是寡人的儿子,往后里是要为大梁建功立业的英雄,这么小便喜欢宝剑了?”
  小宝宝使劲点头:“嗯嗯!”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向往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璀璨而清澈。
  儿子还小,梁苒不敢让他真的摸宝剑,但合着剑鞘还是可以的,他把宝宝抱近一些,小宝宝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那把佩剑,兴奋的嘴里啊啊鸭鸭的哼唧,在梁苒怀里一蹦一窜的,梁苒险些抱不住。
  梁苒又带宝宝看了弓箭,劲弓挂在墙上,小宝宝一脸好奇,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梁苒十足欣慰,看来系统没有诓骗寡人,儿子从小表现出来的,便极其与众不同。
  “君上。”营帐外传来声音。
  是苏木。
  苏木朗声说:“臣有要事禀报,还请求见君上。”
  梁苒被打扰了兴致,只能将儿子暂时收回背包,朗声说:“进来罢。”
  苏木匆忙走进来,开口说:“君上,有重大发现,大宗伯的宗族子弟嬴广才,带着大宗伯的族甲兵,乔装改扮成商贾,正在朝菰泽进发。”
  “什么?”梁苒紧紧蹙起眉头,冷声说:“又是大宗伯!”
  苏木将探查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狐疑的说:“古怪的是,嬴广才的队伍似乎得罪了流寇,被三番两次的偷袭,元气大伤,目前正在三里之外扎营整顿。”
  梁苒当机立断:“传寡人的命令,点齐精锐,今夜……寡人便要将嬴广才抓住。”
  “是!”
  苏木应声,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有些迟疑。
  梁苒对他十分了解,说:“怎么?可有什么顾虑?”
  苏木还是开口说:“回禀君上,其实……嬴广才乔装改扮的队伍,并不是臣发现的,好似是有人故意引导臣发现……不知那背后之人,是敌是友。”
  有人……?是什么人?梁苒陷入了沉思。
  *
  嬴广才被流寇偷袭,第一次还能应付,第二次咬牙切齿,第三次抓心挠肝,第四次他的士兵已经疲沓了,被打得落花流水,偏偏那些流寇,不劫财,更加不会劫色,损人不利己之后快速消失,好似天兵天将一般……
  扮成商贾的士兵们累得不成模样,因为逃难,他们一天都没有造饭,好不容易停顿下来扎营,全都等着今日第一顿饭食。
  嬴广才也是灰头土脸的,累得坐在一块石头上,狠狠的喘着粗气。
  啪!
  篝火中爆出一个火星,这么一点点的动静,吓得嬴广才犹如惊弓之鸟,一个激灵,从地上窜起来,瞳孔收缩,神经兮兮的看着四周。
  “谁!!”
  “谁?!”
  “王八羔子的流寇!给老子出来!”
  身边的士兵连忙劝慰:“主子,不是流寇,是火星炸了一下。”
  嬴广才慢慢放松下来,气的狠狠踢了两脚篝火,差点把篝火踹灭,要知晓这火上正在造饭,可都是大家的口粮啊。
  咕咚——
  嬴广才无力的跌在地上,仿佛哈巴狗喘气儿,翻着白眼,几乎要吐舌头。
  “还没好么!?”嬴广才骂骂咧咧:“饭食好了没有?想要饿死你老子我么?”
  “你们若是不尽心尽力的伺候,得罪了我,可有你们好看的!”
  “等我回了上京,禀明大宗伯,你们谁也吃不了,都得兜着走!”
  士兵赔笑:“快了快了,主子,就快了,这山猪肉马上烤熟了,这就给主子。”
  士兵将烤熟的山猪肉切下来,嬴广才饿得慌了,直接用手去抓,烫得子哇乱叫,随即瞪大眼睛,脸都绿了。
  “呸——!!”
  “啐!什么味儿?!一股骚气,你们竟敢戏耍本君子!把骚猪肉给本君子食?!”
  士兵连连说:“主子您误会了,这……这野外打得山猪肉,没有经过处理便是这样,可……可眼下咱们也没有旁的口粮了,都被那些该死的流寇烧光,只能……只能将就食这些了。”
  嬴广才刚才一生气,直接将山猪肉扔在地上,滚了一大堆的灰土,根本不能再入口,他一面嫌弃,但一面又饥饿难耐,只得咬牙切齿的说:“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再切一块!”
  “是是……”
  士兵又切了一块烤好的山猪肉,恭恭敬敬的递给大宗伯的孙子。
  啪——!!
  便在此时,嬴广才只觉手背一同,疼痛一直从手臂向上蹿,麻嗖嗖的,震得脖颈直发麻,手上无力,直接将第二块山猪肉也扔在地上。
  “啊啊啊!!”嬴广才惨叫。
  士兵们都被嬴广才的叫声吓愣了,黑灯瞎火的,谁也没看见什么,莫名其妙便叫唤起来,还这般的嘶声力竭,简直像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只有嬴广才肯定,是有东西打中了他的手。
  嬴广才的手背鲜血淋漓,肿胀成了包子,怒吼说:“谁?!是谁!!!”
  哒哒哒——
  是马蹄声,但不是流寇。
  袭击他们的流寇从不骑马,只是靠着一身轻如鸿毛的轻身功夫来去自如。
  马匹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将他们瞬间聚拢在中央。
  嬴广才一看,穿的是士兵的衣服,立刻大吼:“狗娘养的!知道老子是谁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们敢打老子?!”
  马蹄声清脆,一个年轻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的体格并不健壮,甚至纤细,四指宽的腰带之下,如杨柳一般的腰肢不盈一握,隔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笑盈盈的与嬴广才对视。
  “你……”嬴广才犹如见到了厉鬼,颤抖的睁大眼睛。
  是梁苒!大梁的天子,梁苒!
  嬴广才见过梁苒,女装的时候妩媚羞赧,男装的时候分明清秀,却透露着一股森然的凉意。
  梁苒幽幽的说:“寡人管你们是谁?接到子民检举,说这附近有黑户商贾,跨境流窜,没有路引,也无文牒,理应当抓。”
  黑户商贾?
  嬴广才这才注意到,说的是自己,他们穿的正是商贾的衣裳。
  嬴广才赔笑:“君上您……您误会了,小人不是商贾,小人,是小人啊!君上您不识得了?在冯家咱们还见过的。”
  梁苒好似在仔细的打量他,说:“哦——冯家。”
  “对对!”嬴广才一打叠点头:“是小人,正是小人啊!小人乃是大……”大宗伯的干孙子。
  不等嬴广才抬出大宗伯这个靠山,梁苒突然冷下脸,说:“休得要与寡人乱攀亲,寡人乃当朝天子,九五之尊,怎么能认得你们这些低贱黑户?来人,全部扣起来。”
  “是!”
  苏木带兵冲上来,嬴广才的士兵都懵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路上被流寇追赶,已经精疲力尽,这会子眼看着饭熟了,还没进嘴里,哪里有力气迎战?老老实实的就被禁军捆住,根本毫无斗志。
  嬴广才一看这架势,若是落在梁苒手中,指不定会被怎么样?于是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推开身边的士兵,发疯的向前冲去。
  赵悲雪一直没有出手,在旁边掠阵,眼看嬴广才要跑,黑暗的眸光一掠,身形融入夜枭,瞬间抢出,一把擒住嬴广才的后衣领。
  “嗬——!!”嬴广才的喉咙拉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还未跑远就被抓了回来。
  咚!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嬴广才痛呼着,好似一只肉蛆,在地上翻滚扭曲,半天才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脖颈,嘴里喊着:“杀……杀人了……咳咳咳……杀人了!”
  他说着,眼神寒光一闪,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扎赵悲雪的心窍。
  梁苒吓得惊呼:“当心!”
  嬴广才和赵悲雪距离那样近,天色还昏暗,赵悲雪便算是反应力惊人,也不一定躲得开,梁苒心惊肉跳,掌心中一片冷汗,长子虽然降生,但次子三子等等还需要用到赵悲雪,赵悲雪的价值榨干之前,绝对不能出事。
  赵悲雪快速向后一仰,唰——匕首划过他的胸膛,瞬间见了血。
  梁苒翻身跃下马,快速的冲过去,直接踹在嬴广才身上。
  “啊!!”嬴广才根本就是个草包,一下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梁苒紧张的抓住赵悲雪,说:“你流血了?快叫医士!”
  赵悲雪的确流血了,其实他反应很快,及时后撤,但架不住距离实在太近,因而赵悲雪的胸膛被轻轻划了一下,见了血,只是擦破皮,并不是很严重。
  赵悲雪见梁苒如此关心自己,根本不觉疼痛:“无妨,皮外伤,只是……”
  他伸手在胸口处摸了一下,梁苒说:“怎么?可是匕首上淬了毒?”
  若是赵悲雪有个三长两短,寡人定将嬴广才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梁苒暗暗发誓。
  便见赵悲雪将一样破破烂烂的布料掏出来,两只手扯了扯,展示在梁苒面前,说:“只是我为陛下做的小衣裳,被划破了。”
  儿子的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