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着谢承运的小臂,打了上去。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骨头断了,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
  弓着身子,控制不住的生理性泪水汹涌流下。
  乌罕达丢下棍子,去舔他的泪。
  语气不慌不忙:“阿云,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今天我敲了你的左手,下一次便是右手,再下一次就是你的双腿。”
  “介于你是初犯,回去以后我会替你治疗。但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医治了。你知道的,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残废,反正我会养着你。”
  痛得几乎昏厥,乌罕达将他抱起,抚着他的头发:“阿云,不要给我机会。我甚至很期待你变成残废,终日只能呆在床上,做任何事都要求我。”
  在山下等不到人,阿尔喜便上山来了。
  刚好看见乌罕达抱着谢承运说话,手怪异的扭曲着。
  阿尔喜走向前去:“你为什么折左手?“
  “应该折右手才对,这样他就永远提不了重物,拿不起武器了。”
  乌罕达将阿尔喜的刀还给他,回道:“这不关你的事,回去。”
  谢承运对阿尔喜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会放他回家。
  早在离开部落时,就该杀了他。
  如今听了这一番话,只觉不寒而栗。
  草原王的血脉,果然全都是疯子。
  哪怕有母亲教育,伪装的再好,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仙人堕凡,染了一身尘埃。
  回到帐篷,安格日果然给他煮了汤,好似早已意料到他跑不掉。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巫医在为他绑夹板。
  她看到了,将碗放在桌上:“世子做得过分了。”
  巫医头也不抬:“这样才会记得教训。”
  “什么教训?把别人强掳来,还要给什么教训?”
  巫医不说话了,将谢承运的手放在床上,端起碗:“吃点东西吧。”
  谢承运扭过头,满脸厌恶。
  巫医也不恼,一边吹汤一边道:“安珠你可以和我摆脸色,但如果我是你,我会思考待会怎么过世子那关。”
  “你该不会以为,这便是结束吧?”
  谢承运一把将碗掀了,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乌罕达刚好站在外面,听到这话便掀帘进来:“阿云好大的丞相架子,可惜,这里不是上梁。”
  安格日走向前:“世子。”
  乌罕达也指着门:“你们都出去吧,我们两好好聊聊。”
  人走了,便没有装的必要。
  谢承运不想理人,冷着脸,躺回床上。
  乌罕达将他抱去,在他耳旁道:“阿云走时,是不是忘了什么?”
  依旧不说话,不愿看他。
  乌罕达捏着绿松石耳坠,露出微笑:“你就这么讨厌我?”
  谢承运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乌罕达你恶不恶心,给我滚,我看到你就反胃。”
  没有预料中的辱骂与施暴,今天的乌罕达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他拉起谢承运的头发,强迫他看他:“乌医给你的手处理好了吗?”
  无端生起不详的预感,对危险下意识的恐惧。
  乌罕达看到了手上绑的夹板,便拉着谢承运的头发,拖他下床。
  此时谢承运才发觉是哪里不一样,帐篷里多了一只巨大木箱。
  上面雕着复杂花纹,还镶嵌着宝石。
  马上就要往外跑,可乌罕达死死抓住了他的头发。
  谢承运大喊道:“安格日,安格日!”
  乌罕达的眸子如同死海,要将谢承运溺亡:“你以为她能救你吗?这是你自找的,没有人能救你。”
  捆住谢承运的手脚,怕他咬舌甚至还往嘴里塞块布。
  疯狂扭动挣扎,乌罕达将手放在唇上,发出嘘声。
  “阿云,小心别把手上的夹板弄掉。否则你就真的是残废了。”
  临关上箱子,还不忘吻了吻他的额头:“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不恶心,什么时候爱上我,我便放你出来。”
  “大地之母会庇护你,我的珠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语罢,便关上木箱,漆黑一片。
  留了呼吸的小口,却透不进光。
  隔音效果极好,谢承运听不见一丝外面的声响。
  而自己动作的声音,却被无限放大。
  空间狭小,他只能弓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活动的余地。
  安格日听见了谢承运的声音,犹豫半晌,还是来了。
  站在门外,轻声道:“世子,安珠叫我是不是有事?”
  “没事。”
  “可不可让安珠同我说句话?”
  “安珠睡下了,回去吧安格日。”
  阿尔喜也企图来找过他,但悄悄摸进来,却不见人。
  没人会在这种时候触乌罕达霉头,阿尔喜忍了忍,还是选择先走。
  谢承运被折磨的几乎发疯,他终于知道巫医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乌罕达坐在箱子上,慢慢算着时间。
  熬鹰比的,就是这。
  六岁时他驯服了鹰王,如今他也能驯服谢承运。
  第48章 人生如云水
  黑暗里分辨不清时间的流逝, 被朱允胤关在笼子时,好歹手脚都能活动。
  因为痴傻,反而没有那么难受。
  如今神智清明,五感被无限放大。
  控制不住回忆起与朱允胤相处的一切, 甚至幻听到了有人唤他娘。
  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 黄泉森冷。
  谢承运流下泪水, 又见顾悯忠抓着他的衣领, 质问他为什么要杀顾悯生,那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又问他定远侯去哪了, 害死了顾悯生还不够,难道还要害死周避疾吗?
  企图用做梦逃离幻境,可是梦里更加可怕。
  到处都是尸体,血将泥巴都染成了红色。
  冤魂缠着谢承运,问凭什么死的不是他?
  往后退却撞到了朱允胤, 他的小腹插着剑, 满身咒语。
  摸着谢承运的脸笑得癫狂, 抓着谢承运的胳膊,不停重复:“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语怜怜捧着朱曌头颅,提着双刀要杀他。
  瞳孔灰白,满身伤疤字字泣血:“谢承运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却害死了我们。我要杀了你, 偿命来!”
  朱曌看着他,头颅竟然蠕动嘴角笑了:“谢相,答应你的事情,我全都做到了。我等以真诚待你,为何你要报以假意。”
  往后退去, 脑袋猛的撞到箱子,终于清醒。
  以为可以靠饥饿挨过去,可乌罕达趁他睡觉喂过饭食。
  浮浮沉沉虚虚实实,庄周梦蝶骷髅幻戏。
  他们都是地缚灵。
  努力计算时间,抓着箱子将指甲都劈断。
  终于在一次乌罕达开箱时,是醒着的。
  光刺着眼,控制不住流下泪。
  谢承运拼命摇头,含着布发出呜呜声。
  感觉到他又要将箱子合上,不由发出一道凄惨的哀嚎。
  乌罕达笑了,摸了摸谢承运的脸,将口中布扯下。
  大口喘吸,努力呼吸新鲜空气。
  乌罕达问他:“你爱我吗?”
  见没有回答,便又准备将帕子重新塞入口中。
  谢承运只得拼命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流泪道:“爱,我爱你。”
  “你爱谁?”
  “乌罕达。”
  本以为已经过关,可乌罕达又问他:“哪你应该叫我什么?”
  叫什么?
  谢承运连忙转动大脑,他没有应付男人的经验,如果是作为战俘,他应该知道如何答话。
  仿佛等的没有耐心,敲了敲箱子。
  谢承运就如应激似的喊道:“檀郎,檀郎!”
  大手滑至小腹,乌罕达在他耳旁一面吹气一面道:“哪你愿意给檀郎生个孩子吗?”
  泪珠断了线,乌罕达一点一点吻尽。
  “别哭,你把檀郎都哭y了。”
  泪水依旧在流,小声得如同蚊吟:“愿…愿意。”
  乌罕达终于将他揽进怀里,开始解捆着他的绳子。
  “安珠比我想的坚强,你在里面呆了整整一月有余。”
  一个月,难怪断手已经可以轻微活动。
  绳子刚一松开,谢承运便拼命缠上乌罕达。
  他需要看见活人,听见活人的心跳声。
  好告诉他,那一切不过都是幻境。
  谢承运不算矮,却努力将自己缩小,好蜷缩进乌罕达怀中。
  结实的胸脯是温热的,有呼吸,他甚至可以靠在上面。
  乌罕达对此受用极了,将他抱出箱子,按摩着手臂与脚。
  按着按着,就变了味道。
  谢承运没有拒绝,甚至算乖巧。
  阿尔喜时隔一月终于见到了谢承运,可谢承运再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