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经过这许多年,才勉强磨合出点感情。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对彼此的事情太了解了,是最懂得怎么往彼此的心窝上插刀的。
  吵架的时候,总是能挑对方心底的刺来刺痛对方,知道怎么让对方真正的疼。
  就像现在,纪时礼敢嘲讽傅随之的姑娘,傅随之就敢挑破纪时礼暗藏心底深处最隐秘的心事。
  不过三言两语,就让纪时礼这只小猫彻底暴躁,变成疯狂状态,举起爪子,恶狠狠的模样,“傅随之,你别逼我!想干架就来!”
  傅随之冷笑,完全是不屑的,“我怕你?呵。”
  “呵呵,怎么你以为我会怕你?来来来,我们干一架!”
  傅随之站起身,两人剑拨弩张,是双方火焰熊熊就要烧到对方的状态。
  这时,窗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随即是雄狮怒吼:“有完没完?”
  唐郁东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顾宴迟拉住纪时礼,徐泽也站在傅随之旁边,都没敢动,也没敢看唐郁东。
  窗边的男人推开旁边的玻璃烟灰缸,站起身,傲然的身躯赫然挡住木窗投进来的光,凶狠的眼眸盯着闹事者。
  他身高一米九二,身姿挺拔,像是一座巍峨山峦,给人以压迫的气势。
  而且他长相凶狠,浓眉大眼,常年健身,别说胸肌腹肌线,连脖颈的硬朗线条都透着危险的信号。
  特别是浓黑的眉毛往上挑,好似凶猛的狮王,随时会朝人扑过去,一口咬断对方的脖颈。
  浮梦今安之首,不是虚词。
  当年,唐郁东是在一对四里,凭借武力坐上这个位置的。
  外界都说浮梦今安五位爷感情甚好,好的时候是真好,但也有闹的时候,比如现在。
  五个人性格不一,都不是随意让人拿捏的,也都不是无害的人格,很多时候说着说着就容易打起来,只有唐郁东镇得住。
  他一声咳嗽,能让所有人收敛。
  顾宴迟怕纪时礼被.操.练,将人从木椅上拉下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像是雨后的阳光般温暖,“都是兄弟。”
  徐泽也将傅随之摁回去,“吃饭吧。”
  再不吃饭,就不是干架了,而是会单方面地被唐郁东虐,谁都不想这样。
  雄狮就是雄狮,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唐郁东走过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入了座,乖乖等着上菜。
  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纪时礼偷瞄他一眼,心底有点杵。
  怕唐郁东不丢人。
  傅随之这人虽然狠毒,最多跟恶狼一样盯着你,轻易不出手,若不是刚刚他说到逃走的林青盏,傅随之一般时候都不会轻易理他,毕竟是老毒物功力深厚。
  可唐郁东不一样,他不玩阴沉,不玩计谋,从来不会来虚的,他会直接干。
  一上来能直接把纪时礼的手打断。
  反正唐家有的是名医能随意将手又接回去,确保万无一失,只是肉疼的是纪时礼。
  这种经历不是没有过,纪时礼不想断手,回去又要让他大哥训斥一番,嫂子还得看着他,担心他。
  唐郁东单手插兜,走过来,看到几个人安静了,神色未变,宽大的手掌搭在纪时礼那头卷毛上,用力揉了揉。
  “尊重前辈,懂不懂?有你这么戳人心窝的?”
  纪时礼抓住手臂,眼神闪躲着,又想注意唐郁东的举动,就怕唐郁东直接打断他手脚。
  唐郁东做了个假动作,吓得他往后缩,这才无声笑了,跟着落了座。
  他虽然犹如凶猛的狮子一样糙,但不傻,心底跟明镜似的。
  “要关心就好好关心,回去让你大哥传下去帮忙找下人,他不是眼线最多。别嘴上刺激人。”
  唐郁东端起桌上的白色陶瓷杯,转身碰了下傅随之的茶杯。
  “小疯子你还不知道,嘴跟你一样毒,不然怎么说是像你的小毒物。他就是看不惯你为女人忧愁,毕竟也是堂堂傅三爷,浮城所有计谋都逃不过你的眼,陪着女人玩这么一出,确实让人吃惊。”
  傅随之对上唐郁东的眼睛,脸上没有了前面的阴翳。
  “现在傅家不太平,自己掂量着,别真玩废了,到时候兄弟几个还得被你布阵,麻烦。”
  “知道。”傅随之应了下来。
  徐泽也见状,说起前两天跟阳城那边的联系,说是找林青盏有点眉目,将话题扯开,众人恢复和平。
  过了五分钟,唐郁东突然开口,话是对傅随之说的。
  “有个我好奇的,你前头不是说,对林姑娘没那个心思,这才多久,关着关着就有感情了?”
  众人噤声,同时转过身看向唐郁东。
  徐泽也诧异,“大哥,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唐郁东还没发现端倪,“什么怎么了?”
  纪时礼:“你平时对感情这种事情最没兴趣啊。”
  他们五个虽然都还没有结婚,但除了唐郁东,其他人都心有所属,不管是禁.忌.之恋,还是什么苦愁暗恋,还有人偏要养着金丝雀的,全部都尝过“情”的滋味。
  唯独唐郁东,打小凶猛,看到女人就躲着,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他十八岁成年后,唐老爷子试着想让他谈恋爱,被他直接打发走了。
  后来去部队操练了两年回家,唐老爷子也试过让他接触女孩子,看能不能跟人家姑娘培养出感情,但不管用什么方法,唐郁东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他说女人麻烦,扭扭捏捏的,让他全身都不舒服不自在。
  今日倒好,一反常态。
  顾宴迟面露灿烂笑容,“大哥,你该不会是有啥情况吧?”
  唐郁东回过味来,捏着花生往嘴里塞,“我能有什么情况?”
  纪时礼:“那你干嘛一直问,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心底有什么心思。大哥,你最近不是都跟我们在一起,压根没时间碰上女人吧?”
  唐郁东不耐烦:“老子问问都不行,他妈白关心你们几个了。这不是想了解下老三的事情,看怎么解决。”
  纪时礼蹙眉:“你关心三哥的女人?”
  唐郁东一脚踹过去,“给老子好好说话,我关心他女人干什么,我闲着没事干?”
  徐泽也:“主要是你今日说话怪。”
  纪时礼:“就是。”
  徐泽也:“不过应该不可能。我整天跟着他,他身边连条母狗都没有,更别说是女人了。”
  顾宴迟笑出声,“不愧是无欲无求的唐爷。”
  纪时礼靠过来,贼兮兮地笑,“哥,听说老爷子前几日还打算给你张罗联姻呢。”
  “联个毛姻,老子没同意,看他怎么弄。”
  纪时礼:“据说这次的靠谱,跟慕家沈家苏氏那些不一样。”
  唐郁东兴致不大,但纪时礼就想看他的乐子,继续说道:“是秦家的长女,秦馥嫣。你听说过吧?”
  唐郁东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兴趣:“我听说她干嘛。”
  他二十九年来,身边除了他妹妹唐郁南,压根就没接触过其他女人,别说接触,他那双耳朵听到女人的事儿,都像能自动折起来屏蔽外界。
  “大哥,那我可得跟你好好科普科普。”纪时礼来了兴致,使劲儿往唐郁东身边凑,“秦家号称古代贵族之后,家族显赫,我们五大家族的长老们对他们也是赞美颇多。而且据说他们跟南城温氏祖上颇有渊源,两家人隔几辈便会有联姻,现在的秦家主母便是出自温氏。”
  秦家,唐郁东多少还是了解的。
  毕竟在浮城,若是要说有哪个家族能跟老唐家平起平坐,那必然是秦氏。
  只是秦家的家主常年隐居于浮城景山,据闻他们往前推几辈,家主就不爱出山,家中事业都是由旁支的几代人处理。
  “这位秦馥嫣是这代人里的长女,下面有妹妹和弟弟,长子秦扶疏是个天才,跟四哥能有一拼,据传从十八岁之后,就从未踏出景山。有传闻,秦家对于子女教育很是看重,继承人要从小教育,十八岁之后更是要专心学习家族事业,无时间外出。”
  纪时礼缓缓道:“女人嘛,也是如此。秦馥嫣长得天生丽质,花容月貌,从小被要求习诗书礼仪,喜爱穿着旗袍,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像极了画中仙。”
  徐泽也默默补充了一句:“上次跟你说过,浮城搞了个什么评选,你被评为浮城最硬的男人,而秦馥嫣则被称为是浮城最柔软的女人。”
  最柔软的女人。
  唐郁东脑海里莫名浮现凉亭里,旗袍女人手背轻抚腰间,缓慢坐下的模样。
  若是如她那样,才称得上是最柔软的女人。
  见唐郁东神色淡淡,纪时礼推了推他手臂,“大哥,在听吗?我们在说的可是你的未来联姻对象啊。”
  “嗤。”唐郁东朝他呲牙,“说了我没答应,天王老子给安排的,都不是。”
  “果然是不近女色的唐爷,连浮城最柔软的女人都没办法打动你。”纪时礼嘀咕了句,“大哥,你是打算孤独终老吗?这自给自足惯了,对身体也是不太好的。秦姑娘据说身材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