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姑且把这个想法糊弄过去。大约公元前1250年,摩西受到了上帝的指引,与子民被埃及人追赶到红海前。上帝以神力帮助摩西劈开海面,海墙倒下,埃及人被淹没。而西奈山上,上帝与其定下的十诫和律法,就成了后来犹太教的根基所在。
  像罗马人入侵后第二圣殿被毁于一旦,那些与神缔结的契约,所引申的律法托拉被引入《希伯来圣经》的正典,代替圣殿来规约族人,时时刻刻让他们记住自己的信仰,完成一个民族的同化。基督教的圣经旧约,最开始就是用希腊语翻译《希伯来圣经》的七十士译本,是上帝耶和华(古希伯来人的真神,出于敬畏不能直呼其名常把他的名字写作“jhwh”。后来的基督学者把“adhonay”即“吾主”嵌入“jhwh”,称为“jehovah”,译作“耶和华”)与摩西和以色列人缔结的约定。
  捧书的传教士总会向教徒说,人生来就是有罪的,你所遭受的一切灾难都因为违背了与神签订的契约,所以每一个来到世间的人都得真诚的向上帝忏悔。
  真要这么想可太委屈啦!我何罪之有?真要追溯这种说法,是巴比伦之囚后,犹太的先知们为了整合思想已经松懈的族民,重回圣地耶路撒冷才声称第一圣殿被毁、巴比伦王朝的入侵等等皆是上帝降下的惩罚。要忏悔,才能被拯救。
  拯救他们的是上帝么?如果他们会认居鲁士大帝为上帝的话。个人期待被一个虚妄的概念拯救总是无用,不如多去考虑考虑要如何做才能让明天的自己吃一顿饱饭。先知口中的神,也不过是一件实现自己目的的政治工具。
  总之,这些都成了历史的尘埃,无论曾经的圣殿多么的金碧辉煌,如今都只剩一堵引得无数教徒祷告沉缅的哭墙凝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聆听他们心底所谓赎罪的声音。
  可我得跟你说实话,我当着这堵叹息之壁,却依旧悲伤着。若要问我在悲伤些什么?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时间过得太快,弹指一挥间就是几千年的过。或许是信徒们一棒又一棒,传递着不灭的信仰焰火。或许是只有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波涛汹涌的情绪,面对这堵总是沉默着的心墙。我又想会不会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个同我一样的人,独自站在耶路撒冷这座圣城里,听听墙壁的叹息,看看那上面流下的泪水,诉说着自己的流亡之苦。
  甚至,我可能在悲伤着,那些被人为用哭声抹去的哭声。
  可能这就是我狭隘理解之下,宗教的作用之一吧!
  我也曾和他略微探讨过宗教是什么?他跟我说,要看宗教,就要看历史,就要了解信仰这些宗教的民族的过去,就要看当下统治者的政治诉求和利益所在。若如此,可能也就知道他们所信仰的神究竟意义何在了。
  在《犹太人千年史》中,作者把世界宗教简单地概括为三大体系:亚伯拉罕体系、儒释道体系和婆罗门体系。如果你对此感兴趣,再了解一下,就会知道,犹太教和基督教都被划分归属于亚伯拉罕体系,甚至基督教就继承于犹太教。
  然而有趣的一点是,尽管信仰的是同一个神——那位全知全能的上帝耶和华,但是犹太教并不承认基督教,甚至在历史上,犹太教徒往往极力迫害信仰基督教的人。信犹太教的犹太人认为,只有犹太人才是上帝的选民。而基督徒们,则把普世的概念加在自己的信仰之上。前者强调本民族的绝对优越性。而后者则是人人平等,人能够基于爱选择以个人的受难来实现全人类的救赎,这就是二者最本质的区别。
  除此之外,犹太教是这么描述人类的诞生与罪责,定义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上帝创造了男人亚当,亚当的肋骨成为了女人夏娃。人类被逐出伊甸园的原因就是夏娃受到了蛇的蛊惑,偷吃了善恶知识树的果实。在这里,女人犯了罪,女人从属于男人,也借此定义了夫妻的关系。
  而保罗在《圣经新约》里把耶稣定义为第二位亚当,圣母玛丽亚就是夏娃,男女关系被定义为母子。而圣母和圣子出于对全人类的爱,他们共同选择受难,想使得人类重返伊甸园。
  更多的区别我也没再考究过,当我们聊到这里的时候,我问裴青山他是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他回答道他并不否认耶稣是一个伟大的人用自己受难想实现全人类的救赎,他也并不否认曾作为迫害基督徒一员的保罗受到了基督教义感召的历史真实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十分认同基督教义里所传递的普世思想。
  但。他留了个转折给我。
  “耶稣从来没有创立过什么宗教。我也不认为他的诞生具有神话色彩。我更愿意去相信他是罗马史里记载的那样,出生于贫困家庭,建立了自己的神学世界观,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出于对人类的爱传播自己的普世思想,最后因为这些信仰对犹太教产生了威胁而被犹太长老们钉死在十字架上。”
  他又说:“我也很敬畏圣徒保罗,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证道。若是换了我,我未必有这样的勇气。”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一些人还有力气扭曲黑白,犹太人又总是善于在全世界的营造着被迫害的印象。于是我总会觉得,怎么能够对这个民族这么残忍!但是归根结底呢?政治、经济、宗教,三者彼此交融着被当作整合国民肉体与精神的工具,被用来维护某一阶层的人特定的利益。
  当这些利益产生冲突,民族对民族的仇视,战争、迫害,当然也就发生了。再到现在发生的巴以,又一次论证着我的猜想。
  他们总以跨越了几十个世纪的大流散来形容自己遭受到的苦难,难道他们就没有把暴力的手段施加于别人的身上吗?犹太教就是一种战争宗教,本身就发源于对应许之地占领的渴望,这种暴力崇拜,能够很好地使得每一任统治者自我宣称为“弥赛亚”,煽动情绪与对立。
  耶稣从来没有创立过宗教,圣经新约也只不过是后来的使徒以自己的理解去传递他的思想。是人,就总有自己的偏颇。而基督教,早在君士坦丁大帝把其立为国教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当初耶稣十二使徒外加圣徒保罗所期待的那样了。宗教会与权力融合催生暴力,它是规训信徒的长鞭,譬如十字军东征和那些血洗惨案,都是统治者以暴力实现欲望的手段。
  本就是同一种用以规约的手段,又何必为此癫狂,为此献上只有以生命才可被证明的虔诚?
  裴青山说过,如果神存在的目的是让你不能好好吃饭,睡觉,生活,那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好似我曾穷尽幻想的那些磕长头的信徒,在西藏,在拉萨,一步一跪也要论证着心中的信仰。文青也总会流浪,让流浪炳耀。然而在最文青梦的地方,本该是最被神性笼罩的地方,布达拉的山脚下却还是有怀揣着信仰的人会道,嘿,给我些钱,我要吃饭。
  吓得我赶忙再去翻了翻我曾极其痴恋的诗句————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的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怎样才算是被夸赞的自我放逐,而这又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流浪”吗?难道你们的神,你们的信仰,连让你们不要饿肚子都做不到吗?我没说出口,我按照他所说的,还是选择尊重他们的信仰。可我也选择做他们眼里精神世界贫瘠如困土的人,选择不给这些钱。可对于我来说,即使是城市里的老人走过来简单地说自己肚子饿了,想要些钱吃饭我也甘愿被欺骗,也总是被骗。万一他就是呢?然而当着这些大好青年的面儿,我再也无法直视他们狂热着也饥饿着的眼神。
  再去看看那座宏伟瑰丽的宫殿,一世一世转世传说的背后,每一寸彩布金缕,无不是民脂民膏。
  神立于人心中,皆因我们的信仰而存在。他可以是你的一个寄托,一份慰藉,一种暂避的选择,但一定不能成为你生命的全部。
  我也曾为了满足某个人的心愿而踏足教堂,听唱诗班歌颂着那些神音,听他们对神虔诚的祈愿,并诉说着自己的信仰。
  我尊重,我理解。可当后来虔诚的信徒想点化冥顽不灵的我,拉我一起被拥入全知全能的上帝的怀抱,当着无数道炙热到近乎疯狂的眼神,原谅那会儿我神游天外,原谅那会儿我叛逆地想问裴青山,你说,神会不会也想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我觉得这也是所有宗教都需要首先解决的一个问题——神从何而来,神之外又会是什么。这下可不能再回避了。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在所有的教典中给出了大同小异的答案,不管是什么神——他们说,神与时间同在,神就是一切的开始。
  很聪明也很有技巧性地回避了这一问题。
  再换句话说,a用自己的宗教去进行渗透,去进行管控,而他总得给自己的神寻个诞生的由头吧!于是说,上帝是全知全能的,是他创造了宇宙。宇宙之外,宇宙之外的之外,一概不知,一旦问及就是上帝创造了一切。你会发现神总有自己的格调,他们不会亲自踏足我们的尘世,免得弄脏了他们自己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