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不是烈酒,只是一些果酒,像果汁一样好喝,试试?我不怕麻烦。”
  游长海小酌一口,咂咂嘴,眼前一亮,还真是,一点酒味也没有。
  冀星洲主动给他夹了一块粉蒸肉,还没送到游长海碗里,游长海就突然站起来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
  冀星洲只好自己吃那块肉。
  巧合,一定是巧合。
  等游长海喝完那碗汤,冀星洲再次尝试给他夹菜,只见游长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这个汤特别好喝,我再喝一碗。”
  巧合,一定是巧合。
  等游长海再次喝完汤完之后,冀星洲凉凉地开口:“别一直喝汤啊,吃菜,我做了好多呢,那边有虾,我夹给你。”
  游长海哪敢让有夫之夫夹菜给自己:“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吃你的。”
  冀星洲笑笑,没说话。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灌酒。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行吧行吧,反正是果酒,游长海没放在心上,一连喝了大半瓶。
  没过多久,游长海雪白的脸颊就开始浮现如夕阳般诱人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眼尾与耳垂。
  “我,我,不行……”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游长海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我要回去了,天都黑了。”
  冀星洲嘴角的微笑扩大:“天太黑了,不如留在这里休息吧,被褥都是干净的。”
  “不,不行……”不能和有对象的人同床共枕。
  第54章
  冀星洲走到游长海身边, 以一种温柔且不容置疑的态度把人死死控制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区域。
  灯光融融,映照着两张风格迥异的面孔。
  冀星洲绕至游长海身后,缓缓俯身, 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动物, 寒光凛凛的獠牙依然显露,裸露在外的爪子表面寒光划动。
  “再喝一点吧, 难得来一趟。”
  冀星洲低垂着头,埋进游长海的颈侧,闷声低语。
  雪白,柔软,鲜活。
  说话时喷出的潮湿热气落在游长海敏感的皮肤上, 痒得他忍不住朝后缩, 后背贴着冀星洲热烘烘, 肌肉紧实的胸口,身前冀星洲已然斟满了一杯酒,递到游长海嘴边。
  前进无处, 后退无路。
  “喝啊,快喝。”
  游长海后仰着将头撇到一边, 水润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眉心微蹙, 眼帘低垂:“不, 我不喝了, 我要回去……”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游长海心中警铃大作,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冀星洲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啪。
  门自动关上了。
  这并不大的一声响让游长海陡然清醒了一瞬,他手心灵光闪烁, 用尽所有的努力去控制因为醉酒而不太听使唤的手指。
  下一刻,冀星洲宽大的手掌附上来,比游长海略大一圈,由于长期练剑,指腹有一层略显粗糙的茧子。
  他缓缓地收紧手指,将游长海捏到一半的法诀掐断。
  游长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水光潋滟的眼眸中荡漾着些许不可思议。
  冀星洲放软了声音:“你干嘛要跑,我又不是坏人。”
  游长海忍不住拿手指抠门缝,不敢说:可你这会儿看起来就很像坏人,还是劫色的那种。
  冀星洲手下是细嫩的皮肤,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触感,惹得人忍不住揉捏起来。游长海惊恐地把手收回去,不敢细想,酒都清醒了大半。
  他抬高嗓音质问:“你干嘛摸我!”
  “你现在醉了,我是担心你捏错法诀把自己送到荒郊野岭去了。”冀星洲佯装不知他在说什么,诡辩甚至倒打一耙,“你怎么能这么胡乱揣测我,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也,也是……
  游长海的炸起的毛趴下去,和他认识了这么久,他确实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
  一定因为骤然得知他不是直男的消息,有点应激了。
  不过他没有放松警惕:“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你今天很奇怪,还故意灌我酒!”
  “我没有啊,我不也喝了很多吗?”冀星洲满脸无辜,手却不知何时已经绕在游长海的腰上,“别走,都这么晚了,都是男的,又没有什么避讳。”
  一说起这个游长海就有点来气:“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洁身自好?男的怎么了,男的也得注意!”
  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若不是与他认识这么久,对他有几分了解,游长海早就忍不下去。
  说罢,游长海又开始抬手敲门。冀星洲手臂肌肉绷紧,单手将人提起来,往床的方向走。
  游长海的手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圈,敲了个空,没落到门上。
  “你干什么!”
  游长海今天吃了不少东西,喝了酒,被他这么一勒,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落在腰上,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股一股往上涌。
  “我要吐了。”
  冀星洲把他往一颠,手顺势下移到屁股下面,单手拖着他。
  真瘦啊。
  坐在小臂上几乎没什么分量。
  游长海感受着下面软肉被挤压的奇怪触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病是不是!”
  今天晚上的冀星洲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到游长海惴惴不安,现在的姿势真不像好兄弟之间该有的。
  他从来不会坐在好兄弟手臂上。
  冀星洲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高大的阴影完完全全笼罩住游长海,像看见冀星洲的脸,游长海必须抬头。
  仰视视角下,冀星洲的眉眼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尤其是他现在唇角紧绷,是一个并不放松的神情。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话?”除此之外,冀星洲想不到有什么事能令游长海在短短几天内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定是有人挑唆了。
  定是有人知道他二人之间关系甚好,想挤掉自己上位,才故意编造出一些谎话,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游长海眼睛眨也不眨地反驳:“没有。”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心虚,他甚至主动直视冀星洲的眼睛。
  冀星洲看到的却是他眼中刚刚燃起的愤怒以极快的速度消失,随后被另一种情绪覆盖。
  虽然酒意下去了,但他的脸还泛着红,素日里略显苍白憔悴的面孔此时宛如吸饱的春雨的桃花,艳得逼人。
  冀星洲心中因为他轻信他人而疏远自己,生出的那点郁闷与气愤,突然之间化作飞在空中的透明泡泡,游长海目光流转,霎时间,泡泡被那钩子似的眼神全部戳破。
  都是别人的错,游长海被蒙骗了,他也是受害者。
  “你好好和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冀星洲低声下气地问,“我不会怪你的。”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你想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你以前从来不会说什么男子之间也要避讳之类的话,是不是有人告诉你……”
  眼见冀星洲貌似马上就要猜出来了,游长海既心虚又生气,慌乱之下,开始信口胡编:
  “诶!我只是,只是因为最近师尊给我试了新药,有副作用,所以精神不太好,才没怎么见人。”
  这个理由太合理了,游长海越说越顺:“你也知道最近老有人来找我,我还要准备论道会,很累的。”
  冀星洲充耳不闻,只当听不见,继续说:“……我喜欢男人,所以你才如此避讳。”
  除了这个理由,冀星洲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游长海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游长海心头一凉,颤着嘴唇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他咋猜得那么准。
  冀星洲继续推测:“你如此笃定,想必是看见了什么证据。”
  而能证明自己喜欢男人的证据,便只有那日自己与赵承允一起去见董黛师姐,表现的种种行为。
  “是董师姐告诉你的。”
  董黛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定是看出自己的心思,担心游长海才和他说这件事。
  游长海一下子坐直了,抬高嗓音大喊:“不是!”
  怎么这么快就被猜出来了,他只狡辩了一两句,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冀星洲好性儿地点头:“好好好,不是。”
  随即却又说:“我对董师姐没意思,不希望她一直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就与赵承允演了一场戏。不信可以去问赵承允。”
  最后他斩钉截铁地下了一个结论:“总之,我对男的没意思。”
  听完来龙去脉,游长海放松不少:“真的?”
  反问后也没等冀星洲回答,自顾自地说:“那你不要和董师姐说,也不要和别人说,我答应了她要保密的。”
  至于今天发生的种种异常举动,游长海现在想想感觉也没什么,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而已,一定是之前自己带滤镜看人才会生出一些不干不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