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第53节
  闻声,她往傅易沛怀里贴紧了一些,没有说话,脸贴着傅易沛的脖子,轻轻蹭着,好像很需要傅易沛的体温。
  傅易沛在她后脑轻揉了一把,尽量不破坏她抱住他的姿势,动作缓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将肩膀上的细瘦手臂捉住,跟林晋慈分开些许距离,把她的胳膊塞进犹有暖热的袖子里。
  林晋慈没有像之前那次喝醉那样别着手不配合,只是在傅易沛完成这些动作后,眼睫垂落着,忽然低声说:“傅易沛,我很麻烦,让你淋雨,让你没有外套穿。”
  “跟我还要客气这些?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还有一句话,傅易沛没有说出口。
  他从来不觉得她麻烦,林晋慈过分独立,很少麻烦他人,也很少麻烦她的男朋友,有些时候,因为从她这里总是得不到“被麻烦”,他才会产生一些不可与人言的负面情绪。
  “不是客气,是觉得不公平,我就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我还有好多麻烦——”
  低落的话声,被一个温热的吻堵停,偏着脸的傅易沛停留片刻,退开寸许,佯装生气:“再胡说?”
  “我没有。”林晋慈总是很犟。
  但她的唇很软,有很淡的唇膏的甜香,主动吻上来,手心搭上傅易沛的后颈,学着傅易沛以前吻她那样,含。住下面的唇,吮吸,舔。弄,深长地吻。
  傅易沛就没有任何办法再反驳她了。
  想和她好好说话的,但实在被撩拨得厉害。
  他懊恼自己一吻之间就有了反应过度的预兆,更懊恼林晋慈往上拽他的衣服下摆,伸手进去,凉滑游走,像一只缠身小蛇。
  隔着许多衣褶,傅易沛一把逮住企图作祟的手,被吮咬得泛红的薄唇,先是尴尬地抿住,随后底气不足地说:
  “别这样——”
  “为什么?”
  林晋慈望着他,好似她照着答案做题,结果被告知,答案在她这里就是非正确。
  她的手停在傅易沛的衣服里面,掌心是粗糙的牛仔质地,凉而软的指尖,越过裤边,贴在滚烫紧绷的男生皮肤上,较大的呼吸起伏,带动腹肌的轮廓深深浅浅地动着,像薄雾后几欲显露棱角的山壑。
  傅易沛没有捉住的指端,有自己的想法,又贴下去,摸了两下。
  “……”
  傅易沛说不出体面的理由。
  又感知到她“不听劝”。
  过了两秒,拉着她的手,往下去。
  在傅易沛暗暗抽气时,林晋慈不止手指猛然蜷缩,整个人都好似惊诧地缩了一下,身体倾斜,轻偎进身前的怀抱。
  傅易沛抵在她的肩窝里,克制呼吸着,担心自己刚刚的下流行为惹林晋慈生气,于是恶人先告状,嗡声说:“……让你乱来,没轻没重的。”
  林晋慈把手抽出来,傅易沛的手跟过来,还是要拉她的手,她不动了,手和身体,很安静地给傅易沛牵着、抱着。
  外面的雨声好像也停了。
  傅易沛抱了一会儿,捏了捏林晋慈的手指,说等一会儿送她回宿舍。林晋慈的手机在这时亮屏,或许是不希望被傅易沛看到内容,她拿起手机,第一时间将傅易沛推开。
  屏幕仅朝着自己,打字回复。
  等她再看向傅易沛时,冷调的屏幕光,横在他们之间,黯淡地映照两张都缺少一些快乐的脸。
  林晋慈望着傅易沛,好像自责,又因没有任何办法补救而显露无力的灰心。
  傅易沛结束了这个渐渐苦涩的对视,又说了一遍送林晋慈回宿舍,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摆。
  然后,动作停住。
  因手指忽然被林晋慈牵住一根。
  他偏过眼,看离开凳子站到他身旁的林晋慈。
  下一秒,也注意到林晋慈放在桌上亮着的手机,屏保上,是他们的照片,一张没有露脸的牵手背影。
  是他们。
  却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那是他们。
  听到林晋慈说她不想回宿舍时,傅易沛将视线收回,重新落焦在林晋慈缺乏情绪的脸上。
  傅易沛问:“怎么了?是跟宿舍里谁闹不愉快了?”
  林晋慈不看他,垂眼说,有的。
  “是跟谁?”
  林晋慈说:“你不要管了。”又说,“只是不想回去。”
  手机息屏,暗了两秒。
  林晋慈去拿,再度按亮时,她已经抬起眼望着傅易沛,另一只手去牵傅易沛的手,在他手心轻划着,少见地对傅易沛请求,说:“去外面,可以吗?我们两个一起……”
  少男少女的初次,如此诞生似乎顺理成章。
  可当他们真的走出夜雨停歇之后的崇大校园,坐在未启动的车子里,商量去哪里,又因缺乏经验,没有理所必然的顺畅。
  林晋慈接过傅易沛递来的手机,看他选定的酒店,抿住嘴,说觉得很远。傅易沛拿不准她是不是临时后悔,解释附近的酒店不是很好,林晋慈想想,又点头同意了,把手机还给傅易沛,说那就去这里吧。
  傅易沛一路都在疑心,她是不是不想去,但没有问,一面顾虑重重一面遐想翩翩。
  车子不知不觉中开到了目的地。
  林晋慈下车时没有犹豫。
  那间住一晚够他们吃一个月披萨餐厅的套房,有着与价格相配的宽奢精美。
  在林晋慈学姐眼里,大一实习家里长辈就会送herbag当工作包的林晋慈,已然出身富裕。
  但这样能放眼望见全市夜景的顶楼套房,林晋慈也是第一次住。
  她套在一件宽大的男生外套里,过长的袖子垂落在身侧,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看,又退后几步环顾,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她跟傅易沛之间的差距。
  林晋慈回过头。
  傅易沛穿着一件薄卫衣,捋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有力的手臂,高大的身型存在感极强地占据林晋慈的视线。
  宽肩长腿,青涩而优越的气质,有种被顺遂人生滋养出的自信,十分出尘,即使随便一站,手里拎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也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
  看了片刻,又想了片刻,然后林晋慈问:“你每次都住这样的房间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大少爷的傲娇神情又显出些许不易察觉的腼腆。
  “什么每次,我跟谁每次?是第一次,我只是觉得,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你。”
  林晋慈愣住,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感到高兴,反而眼神微微黯淡下来,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你更应该是。”
  傅易沛没听清或者是没听明白,走到林晋慈眼前,屈身放下白色的拖鞋,问:“你说什么?你不喜欢吗?”
  林晋慈摇头:“没有,有点喜欢的。”
  傅易沛记得,那天是他先洗完澡,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挑电影,遥控器按来按去,不知道选哪个。
  等林晋慈同样穿着白色的酒店睡袍,从浴室位置走出来时,画面停在一部旧电影上。
  不是选中,而是忘了按键。
  林晋慈将头发全部披散下来,雪白的肌肤泛着热水淋熏后的粉,略宽大的浴衣裹着她修瘦的身形,浴衣下摆露出的两只小腿,纤细光洁,踝骨清晰,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林晋慈带着一阵湿润的香气,走过来,望了一眼屏幕,说看过,傅易沛曾用这部片子完成过观影赏析的作业。
  傅易沛回神,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她坐过来,眼睫乱跳着,应声说:“好像是,那换一部。”
  林晋慈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了,之前他们也没有好好看这部电影——只是任由一帧帧的画面在观影室无声空放,他们则像演绎另一部电影一样,在幕布前谈天、相拥、接吻。
  这晚,声音没有关掉。
  电影里隐喻情事的密集雨声传出时,傅易沛听见吞咽搅动的口水声,他呼吸很重,好像在被折磨,不知道林晋慈为什么这么大胆。
  但她又不会。
  因她看过的唯一一部限制级电影里,尺度仅有女主伏在男主腿间的场景,并无更进一步的细节展示。
  缺乏演示,难以无师自通,她只会用湿热的口腔不知轻重地去容纳。
  会厌被顶得不适,就轻呛着,先放出来,换另一种方式,侧着脑袋,去亲去碰。
  傅易沛仰在沙发上,并不像电影里的男主那样享受,气息异于平常,胸襟半敞,浴袍腰带松垮系着,反而更显凌乱脆弱。
  涨红的脖颈上,粗硬的青筋时隐时现,好像有什么在令他异样地痛苦。
  傅易沛过长的手臂垂下来,抓着林晋慈一只细细的手腕,没有任何指示性的动作,只是用力地虚攥着一个圈,无处发泄的力度也大部分按在自己的指节上,舍不得弄痛她,对林晋慈根本不形成任何桎梏。
  她可以轻易带着腕骨上的“枷锁”,行动自如,甚至去扶住越渐膨大的硬物,又一次,不得其法地埋首下去。
  一直气息粗重却沉默不语的傅易沛骤然嘶声,话像不受控溢出来的。
  “舔……舔一下。”
  林晋慈立刻照做,略显笨拙地凑上去,下巴贴在底部,像拯救一支淌出甜奶油的冰淇淋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露出一截粉红舌尖的嘴,还微张着,望着傅易沛,好似在等下一步指令。
  傅易沛眼里涌着过浓的情潮,像要烧出来的一把大火,侵略性十足,却不说话。
  林晋慈观察着,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于是测试一样,又重复一遍。
  到上面,想试着再包进嘴里。
  但动作只做到一半,下一秒,那只抓着她却不敢使劲的手,终于爆发出令她震惊的力度,一把将她从地毯上扯起来。
  一瞬天旋地转,林晋慈仰面跌进沙发里,看见巨大的奢华顶灯,映射着影幕缤纷的光亮,随后这光亮被倾覆而来的人影挡住。
  林晋慈匆匆吸着气,断裂的黏性口水,银线一样挂在她唇边,在一张天生冷淡的脸
  上,越发淫靡。
  傅易沛粗糙的拇指从她柔嫩唇角抹过,又急不可耐地将她的呼吸夺走。
  稍有躲闪,林晋慈下颌便被掐住,扭回傅易沛的唇下,两颊被按,嘴巴无法自然闭合,只能微张着,任其侵占索取。
  两人使用的是同一种酒店沐浴液,但偏偏在林晋慈身上散着不一样的香气。
  傅易沛鼻梁的硬骨,紧贴着,巡游般,汲取着这种肌肤里的暖香气,从颈侧一路延绵。
  林晋慈的浴袍很快被拉扯松散,深敞的衣襟间两道雪白圆弧,半遮半掩,随呼吸颤着,傅易沛先用眼睛看,然后低下头。
  吻了片刻,高挺的鼻子不知足地拨开被遮掩的部分。
  一瞬湿热,小而脆弱的地方,被紧密含裹,林晋慈手指抓着傅易沛的肩膀,胸口微颤,抽长呼吸。